“想象一下,你不情不愿的被按在皇位上,而你的舅舅們臉色鐵青的在下面恭喜你,一堆文武大臣連聲祝賀著,多么滑稽啊!
“如果能看到那一幕,我就是死也無憾了。”司馬裒還興致勃勃的假設(shè)道。
“是啊,最好我再大喊大叫,拼命反抗,那么在這一幕之下,家族的名譽也就灰飛煙滅了,想必他們的臉色會更加好看。”獨孤珩也順著他玩笑道。
“為這絕妙的主意喝一杯吧,”司馬裒把酒杯舉起。
“確實該喝一杯,”獨孤珩也笑了笑,與之碰杯,并一仰而盡。
“不過說真的,你到底有沒有計劃?就算我們回到會稽去投奔羲之,恐怕也會被抓回去吧,屆時你我可就真慘了。”酒也喝了,玩笑也開了,司馬裒開始言歸正傳了。
“我沒什么計劃,只想著走一步,看一步,如果你有好主意,我不介意聽聽的,”獨孤珩臉色的笑意也收斂起來,抬了抬手,示意他繼續(xù)。
“你有沒有想過,跟苻堅接觸一下?”司馬裒放下酒杯,猶豫著提議道。
“跟他接觸干什么?送羊入虎口嗎?他對我不懷好意我想你很清楚這點,我不明白,你怎么還會提出這種無稽之談的?”獨孤珩相當(dāng)疑惑。
“誠然他是敵人,但是有時候,我們也必須學(xué)會和敵人合作不是嗎?鑒于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走投無路了。”司馬裒攤開手,無奈道。
“走投無路的是你,而不是我,大不了我就回去當(dāng)皇帝,而你,肯定就完了!豹毠络駞s絲毫不買賬,言辭尖利的諷刺道。
“是啊,我肯定完了,所有的罪名都會落到我身上,多好的替罪羊啊,你當(dāng)初選擇帶上我的時候,就是這么打算的吧。”司馬裒也不甘示弱的懟了回去。
”說的好像當(dāng)時不是你痛哭流涕的求我?guī)阋黄鹋芩频,”獨孤珩嘲笑他?br />
“……”,司馬裒讓他快要氣死。
“有意思嗎?我們在這兒斗嘴有意思嗎?”但仍是專注于現(xiàn)實。
“太有意思了,看你跳腳和無可奈何是我在這趟逃亡途中唯一的樂趣了!豹毠络駞s不置可否。
“……”,司馬裒簡直無奈了,“阿珩!”他提高聲音喚他,豈料這個稱呼一出,兩人就都愣住了。
“多長時間了,沒聽你再這么叫過我?”獨孤珩頗有些感慨。
“是挺長時間了,”司馬裒也點了點頭,“我們都變了。”他低聲道。
“我們被卷入了泥潭中,能不變嗎?不過好在,到底還剩一個干凈的在岸上,”獨孤珩這會兒甚至羨慕起王羲之來了。
“可我們也快把他拖下水了,”司馬裒給他潑冷水。
“那你有更好的主意嗎?除了去投奔苻堅?”獨孤珩涼涼道。
“……”,司馬裒沉默了。
“很好,那就聽我的,先去找羲之,至于其他的,到了之后再想吧!豹毠络穸ㄏ铝嘶{(diào)。
“我還有一件事想問,韓琦他與你,現(xiàn)在是什么關(guān)系?”司馬裒也適當(dāng)?shù)霓D(zhuǎn)移了話題。
“他是我心愛之人!豹毠络窈敛华q豫道。
“見不得光的心愛之人,而且還沒辦法給你個孩子,”司馬裒銳評。
“我又何嘗不是沒法給他個孩子呢?”獨孤珩挑了挑眉。
“這怎么一樣?”司馬裒脫口而出就是一句。
“你可是家里的心肝寶貝,韓琦不過是個暗衛(wèi)罷了,便是你肯,你舅舅們也不肯的!彼麚u了搖頭,吐槽他的不切實際。
“你好像對我和韓琦的感情看的不怎么平等啊,”獨孤珩皺了皺眉。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你是上位者,他是承受者,身份不可逾越,難不成你在這段感情中甘愿位于下位嗎?”司馬裒攤開手。
“沒有什么上位下位的說法,我和他是平等的,我尊重他的選擇,”獨孤珩糾正他。
“哪怕他要在上嗎?”司馬裒挑了挑眉,曖昧道。
“難道現(xiàn)在不是嗎?”獨孤珩平靜的反問道。
“什么?”他剛喝了一口酒,結(jié)果聽到這句,一下子就噴了出來,獨孤珩眼疾手快起身躲開,好懸沒被波及。
“你,你,咳,你竟然,竟然也肯?”司馬裒一邊咳嗽一邊拍打自己胸口,并不可置信的抬頭看向他,“你瘋了嗎?”
“我清醒的很,”獨孤珩卻淡定的很!霸谖铱磥,位于感情中的雙方,是不論身份地位的,只要情投意合,誰上誰下根本不重要。”這是他的真心話。
“而且舅舅他們也是同意了的,”他補充了一句。
“那他們肯定不知道是你在下吧,”司馬裒上下打量著他,“阿珩,從小到大,你可一直都是別人家的典范的,難道說乖孩子叛逆起來會比平常的更厲害嗎?”他簡直嘖嘖稱奇。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dāng)啞巴!”獨孤珩沒好氣的懟了他一句。
“所以果然是真的,你舅舅他們肯定氣壞了吧,”司馬裒頗有些幸災(zāi)樂禍。
“對,他們肯定氣壞了,我做了一件對不起家族的事,但我不后悔,我一直都聽話,現(xiàn)在我也想任性一回,不計后果,不管怎樣,我都要逃走,哪怕是短暫的也好,”獨孤珩低聲喃喃著。
“是啊,短暫的逃走,”這句話聽的司馬裒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其實他也清楚,他們所謂的逃亡,只不過是負(fù)隅頑抗,最后的掙扎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