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這么說了,劉翹也沒法子,只得去召集之前安排好的護衛(wèi),他們都是軍中的好手,還有幾個精通暗殺的手藝。
這是劉翹的父親劉靖安排的,目的和獨孤珩一樣,試圖在這次會面不成功的情況下,解決苻生,以解決戰(zhàn)爭。
而動手的前提就是保證獨孤珩的安全,如若不能,那么還是要以獨孤珩為重。
戰(zhàn)爭不戰(zhàn)爭的,劉靖相信,王敦大人和王導大人都不會在意的,可如果他們的心肝寶貝出了什么問題,那么別人暫且不論,他自己的性命肯定堪憂。
所以保證獨孤珩的安全,才是他的第一要務,這也是他交代給兒子的最重要的,必須完成的任務。
無論其他人如何計劃,總歸一個時辰后,在淝水河畔,雙方人馬到底見了面,出乎意料的,苻生居然也穿了婚服,一身黑紅色的裝扮,襯得他居然英武許多。
他也帶了兩隊護衛(wèi)來,但卻沒叫他們近身,獨孤珩也一樣,把劉翹和其他護衛(wèi)都留在了原地,而他自己則與苻生一同上了停泊在岸邊的小船。
雙方的護衛(wèi)也隨之圍住船只,試圖護住各自的主帥,但卻同時被苻生和獨孤珩呵斥退下。
護衛(wèi)們無法,只得后退數步,但全部都處在緊繃狀態(tài)下,似乎只要事態(tài)不對就立刻開啟一場廝殺。
可如今坐在船艙里的兩人間的氣氛,卻顯得格外閑適,甚至可以說是輕松,再加上他們都穿著婚服,不知道還以為這里在舉行一場簡單的婚禮,而不是戰(zhàn)爭開啟前,兩國主帥的談判。
但那些都不重要了,反正苻生現(xiàn)在也不清楚獨孤珩的身份。
“這衣服你穿著很好看,我做夢都想看你為我穿嫁衣,如今終于如愿以償了,”苻生打量著獨孤珩,臉上是溢于言表的喜悅。
“可我并不是你的新娘,你忘了嗎?你殺了她,”獨孤珩卻絲毫不感動,反而一出口就是尖銳的諷刺,“你殺了你的結發(fā)妻子,何其殘忍?”
“殘忍?她騙我的時候怎么就不覺得自己殘忍呢?還有你,”苻生被他冷漠的態(tài)度刺痛了。
“兩次了,你逃婚逃了兩次了,我就那么讓你厭惡嗎?”他一把抓住他的手,將人拽到跟前質問著。
“你想多了,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又何談什么厭惡,”獨孤珩卻依舊平靜卻堅定的弄開了他的手,如此回應道。
“可我喜歡你!我想要你!”苻生皺緊了眉頭。
“那又怎么樣?你喜歡,你想要,我就必須遷就你嗎?憑什么?你的身份地位嗎?”
“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我們也就只在會稽見過一面,你憑什么覺得,我就會喜歡你?”獨孤珩接連數問,句句說到重點。
“你是誰很重要嗎?我只要知道你是我喜歡的女郎這就夠了,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就是要你,至于你愿不愿意,”難得的,苻生停頓了一瞬,不過也只有一瞬而已。
“你在長安時,我曾那么殷勤的討好你,你也對我和顏悅色了,我以為,那就叫愿意了,可現(xiàn)在想來,也只是你為了逃跑而迷惑我的計策吧。”他越說越生氣。
“從那個時候起,我就告訴我自己,無論你愿不愿意,這輩子,下輩子你都是我的!我就是要你待在我身邊!”他以不容置疑的口氣命令道。
“陛下,你還沒睡醒嗎?現(xiàn)在是白天,”獨孤珩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白天怎么了?”顯然苻生沒聽懂他的言外之意。
“就是說你在白日做夢。”獨孤珩無語至極,只能直白的解釋道。
“什么白天黑夜的,只要你愿意,我們隨時都可以做夢,”苻生卻不在乎他的嘲諷,甚至反過來調戲,而且絲毫不覺得羞恥,仿佛這是多么正常的事情。
“……”,獨孤珩深吸一口氣,壓下自己想要立刻殺了他的念頭,“總之,你別說這種廢話了,還是聊聊正經事吧,我希望你退兵,”他開門見山。
“可以,”苻生答應的非常痛快,“只要你嫁給我做皇后!边@是他的條件,也是他來這兒的原因。
“不行!”獨孤珩拒絕的也很痛快。
“為什么?”苻生不理解,“我愿意與你共治天下,為此甚至不惜發(fā)動一場戰(zhàn)爭,你難道還看不出我喜歡你嗎?”
“看的出來,”這點獨孤珩得承認,“但是,我真的沒辦法嫁給你,不,應該說,我不會嫁給任何人!
“什么意思?”苻生皺緊了眉頭。
“你難道還沒發(fā)現(xiàn)嗎?我不戴鳳冠,沒有耳洞,雖然喉結不明顯,但也是有的,這其中種種,你就沒懷疑過嗎?”獨孤珩決定跟他攤牌了。
“我是男子。”
“我怎么可能嫁你?”
“你是君王,又怎么能娶一個男人為后?”
他取下了頭上的發(fā)帶,使得頭發(fā)散落下來,并直言相告了一直被瞞著的事。
“……所以,這就是你一直逃婚的原因?”獨孤珩以為苻生會暴怒,甚至都暗地里握住了匕首,但誰知他只是愣住了,好一會兒后,才這樣問了一句。
“不然呢?”獨孤珩攤開手,無奈的反問道。
“那如果你是女郎的話,你會嫁給我嗎?”苻生居然假設了一個不可能的問題。
“……我會,”獨孤珩拿不準他的想法,但又見他沒有發(fā)火的意思,不免覺得事情有和談的可能,所以便順著他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