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面不能說是尷尬,只能說是尷尬極了,司馬紹這會兒更是氣的頭腦發(fā)昏,他也沒管庾亮,就這么直接走了,顯然是打算讓對方自行想辦法脫身。
而庾亮見他走了,臉上那討好的笑容瞬間就變得苦澀起來,這會兒心里頗有些不是滋味,但沒法子,誰叫他偷聽還被發(fā)現(xiàn)的,幸好對方沒有戳穿他。
可問題是,現(xiàn)在獨孤珩還在,他也沒法溜走,因為一旦被發(fā)現(xiàn)他在偷聽,那后果肯定不堪設想,他現(xiàn)在也就只能藏在假山后面,祈禱自己能安然渡過此關了。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沒過多久,司馬裒和王羲之便回來了,獨孤珩也一改方才的咄咄逼人,笑著上前去迎他們。
“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可是采到了白菊?”見他們兩個之間的氣氛不太對,獨孤珩不由得出言詢問。
“本來是采到了,不過啊,有人看見了比白菊更美的花兒,都被勾了魂了,現(xiàn)在還緩不過來呢,”司馬裒捂嘴笑了一下,隨后還用肩膀去撞王羲之,“你說是不是啊,羲之兄?”
“沒有,你瞎說什么呢?”王羲之連忙矢口否認,只他臉上突然泛起的紅暈,卻出賣了他。
“到底是我瞎說,還是你失魂而不自知,那就只有老天知道嘍,”司馬裒見狀,更是繼續(xù)道。
“讓更美的花兒勾了魂了?”獨孤珩這個時候也回過味兒來了,“莫不是你們撞上郗家的女郎了?”他好奇的猜測道。
“豈止是撞上,依我看,那簡直就是小鹿亂撞,撞進心里去了,”司馬裒推了王羲之一把,更是笑著打趣他。
“二殿下莫要胡說,只是不小心撞見了,你別瞎說話,再壞了人女郎名節(jié),”王羲之這會兒又羞又惱,偏又不知如何回應,只得紅著臉反駁。
“什么就壞了名節(jié)啊,你過去的晚沒聽著,我在墻角找白菊時,可是聽那些女郎們說了,今日本就是為郗家女郎選婿的!
“然后沒一會兒你就從墻那邊過來了,還好巧不巧的撞上郗家女郎,你倆看著對方足足愣了好一會兒,后來互相賠禮的時候還紅了臉,你還說不是撞到心里去了?”
司馬裒不依不饒,甚至還擺事實講道理,力圖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
“二殿下,你再說,再說我可要生氣了!”王羲之讓他說的更是羞憤難當,當下就握緊拳頭威脅起來。
“瞧啊,你這是惱羞成怒了?”司馬裒卻不當回事,還在笑著打趣,氣的王羲之追著就要教訓他,然而他才不怕,果斷的躲到了獨孤珩身后。
“阿珩快救我!”他笑嘻嘻的求救。
“兄長,你千萬不能救他,我必須教訓他!”而王羲之見狀,也是出言請求。
“哎呀,這是你們兩個的事,我就不摻和了吧!豹毠络裱劭词中氖直扯际侨,實在是有些為難,隨即攤開手表示要保持中立。
他看似不偏不倚,實則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想瞅兩個小家伙還能玩出什么花來。
豈料司馬裒眼看獨孤珩不護著他,也干脆把另一個消息爆出來了。
“誰說這是我們兩個的事?阿珩,我可聽見了,那些女郎們還說,要想方設法的偶遇你呢!
“加上今日是給郗家女郎選婿,我完全有理由懷疑,那些瑯琊王氏的女郎們,都是沖著你來的,你現(xiàn)在還覺得和你無關嗎?”司馬裒挑了挑眉,完全就是一副幸災樂禍的小表情。
“什么?”驟然得知此等消息,獨孤珩驚的差點沒跳起來,“舅舅他們沒跟我說有這事。俊
“沒說不代表沒有嘛,阿珩,接下來你可有的忙了,”司馬裒挑了挑眉,轉而開始打趣他。
“誰說一定是沖我來的?就不能是你嗎?”獨孤珩也隨即反將一軍。
“……”他脫口而出的話,卻讓司馬裒唇角的笑有一瞬的僵住,因為他知道,他不可能有機會娶一位瑯琊王氏的女郎的,但他也知道,獨孤珩不是故意戳他心窩子的。
甚至于對方這樣的快言快語,反而體現(xiàn)出在對方心里,自己是和他平等的,并不曾有一絲一毫的輕視,這讓他感動之余,也打算快點揭過這個敏感話題。
“我還小呢,沒打算這么快成親,倒是阿珩你,早已是加冠的少年郎,也該考慮一下婚姻大事了,”他尋了個理由,還語氣輕松的打趣對方。
只是說這話時,他望著獨孤珩,心里有那么一瞬的不愿,不愿什么?不愿對方成婚嗎?他沒有深究,亦或者不敢深究。
“哈,你這真是一件事,兩個標準啊,剛才還說我小鹿亂撞,現(xiàn)在到你就年紀小了?你莫不是忘了,我們差不多大啊,你說不過我兄長,就拿這個來搪塞嗎?也太敷衍了吧,”好在這會兒王羲之插嘴進來,也打斷了他的思路。
“我就這樣說了,你能怎么樣?”司馬裒見狀,也開始跟他斗起嘴來。
“哎呀,你可真是……”王羲之見他這副樣子,實在是欠扁,正要跟他理論,豈料就被獨孤珩打斷了。
“好了好了,你們別鬧了,不管怎么樣,我們還是快點回到前面去吧,只要和其他兄弟待在一起,想來還是安全的!
他打了個圓場,當然,更重要的是,他想保住自己的清白,現(xiàn)在的他,是一點都沒考慮過成婚的事,所以在得知可能要相親的情況下,那么第一反應就是趕緊脫身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