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南野略顯冷淡的眉眼多了絲笑意,他邊走邊說:“成,我回去拿盆,裝回來曬一曬就著也能洗洗身子!
他們這番談話也沒有遮遮掩掩,自然是在場的人都聽見了,聽到他們這樣決定,剩下的人也自然是贊成的。
兩個婦人留在原地做飯,趙硯書幫忙燒火,池南際夫夫帶著馬去吃草,池南野跟盛苗這是拿著木盆去裝水。
“這兒的水也涼快,你若是熱的難受便先用水盆裝一些擦擦脖子臉什么的!背啬弦笆掷锬弥脦讉木盆個,目視前方。
少年那日中暑的模樣,他還歷歷在目。
他補充道:“若是再中暑,那可就難了!
他們這一干人等,都沒有認真的學過醫(yī),上次盛苗中暑的癥狀不中,要不然可就徹底留在那條路上了。
盛苗怔愣了一瞬,垂下眸子,“謝謝!
他心里無比感激,但這水是眾人用的,他怎么著都不能先便宜自己。
池南野站到干硬的河床上,接著便是用木盆裝水了。
河里的水只剩下淺淺一層,氣溫太高,旁邊的草木已經(jīng)枯萎,
太陽熱辣,晃得人睜不開眼睛,在河面上投下粼粼波光。
林念也不知父母究竟如何了,這會還在馬車上睡覺。,迷迷糊糊見聽到腳步聲,便看個一個眉清目秀的哥兒拿著一水盆的水往馬車上放。
體態(tài)輕盈,舉手投足都帶著雅,不像是農(nóng)家的小哥兒。
他知曉這人是池家的哥兒,見到他忙碌著,他想了想覺著自己不能頹廢下去,便起來出去幫忙一起盛水了。
拿水來這輛馬車前,林桂芬跟盛苗說了林念的事兒,這會盛苗見著人,柔和道:“一塊去裝水吧!
林念點點頭,答了聲“好”就跟著人一塊去了。
一共走了兩趟才把幾個木盆放到彼此的車里。池南野車里一盆水,池南際車里兩盆水,趙硯書母子兩盆水。
他們把水搬好了,早飯也成了,弄得是饅頭跟烙餅,這還是兩個婦人商量出來的,趙母哪兒有咸鴨蛋,醬菜這些配饅頭是嘎嘎香,林桂芬這有一系列的醬能配餅子。
醬菜他們也是有的,但這會沒拿來吃。
已經(jīng)跟著池南際一家一塊走了,趙硯書跟母親商量過,糧食也跟對方一塊用。
方才池母跟林桂芬也過了這事,兩人都是和藹的農(nóng)家人,說了一會,便拍板決定好一塊吃了。
“過來扇扇風!笔⒚缜瞥啬弦邦~頭上全是汗水,那張輪廓分明的臉都曬得發(fā)紅,心里有些埋怨這天是越發(fā)的熱了。
池南野擺了擺手:“先填飽肚子!
盛苗瞧著分配好了的餅子和饅頭,沒急著吃,溫和的說道:“我去拿水囊過來!
池南野當下心里一動,看著對方這般貼心舉動。
另外的人都攤開涼席坐下吃著饅頭餅子了,池南野也坐下了,把饅頭掰開,用樹枝弄成的筷子塞了些醬菜進去。把眼前的饅頭都塞完了,才停下來。
放出來的醬只有辣椒醬,他不知道盛苗能不能吃辣,便只是把餅子刷了淺淺的一層。
盛苗邁著腿走了回來,把水囊給了他。
池南野喝了好幾口涼茶,拿起饅頭吃了口,又拿了個塞的滿滿醬菜的饅頭遞給盛苗,才慢悠悠對他道:“你待會自己洗一盆水,方才我打多了一盆!
他們家一共就帶了三個木盆,水也只能那樣裝了,方才他瞧見趙硯書馬車旁還放著個空木盆,他就隨口問了句能不能借來用一下,對方就答應了。
他也跟對方說了這木盆的用途,對方表示不介意。
盛苗咬了口饅頭,醬菜的香味從嘴里迸發(fā),杏眼里透露出驚喜:“真的嗎??”
他還想著要是只有一盆水,那只能擦個身子,這會他自己可以洗一盆水,可以把頭發(fā)也洗一洗。
“真的,騙你作甚。”池南野眼眸里露出清淺的笑意,道:“快吃吧,吃不完放好拿回車上,趕路的時候吃。”
沒想到,這個小哥兒還有如此靈動的表情。
盛苗聞言笑了起來,這水省著點來用,他還能把麻布做的衣服洗一下,到時候拿來當枕頭用,這般想著,眼睛都亮了。
池南野目光凝滯了一瞬,看著那雙溫柔的帶著笑意的眼眸,隨后嘴角浮起了若有似無的笑意。
吃的七七八八了,有的人先回去馬車上擦洗一下,有的人就在原地收拾東西。
瞧著盛苗面上掩蓋不住的喜悅,池南野便先讓他回馬車先。
他在著跟池南際說著話,“若是趕得快半個月便會到離我們最近的秦州府!闭f罷,他看了眼對方的神色又問道:“之后怎么計劃??”
池南際那雙漆黑的眸子深沉,他抬眸看了眼遠方,語氣淡淡的:“秦州府怕是容不下我們。清州府淪陷,它是第一個被看上的地方,不可久留!
他所講的,池南野也明白,他思索一番道:“我們能想到去秦州府落腳,那些難民、逃荒的人、盜賊、劫匪未必不會想到。我們這一路難。”
他最后下了定論。
“半月,若是旱災能在半個月內便結束……”池南際說著說著忽然停頓下來,“旱災停了,是不是會有雪災??”
他這般詢問池南野。
自己的弟弟是何種性子,他是一清二楚,對方是肯定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想起那些御寒的衣裳,他便有了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