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有崽兒長得跟蕭循和裴先覺小時候那么像?
他看著長大的兩個孩子,這輩子都忘不了。
這兩個小兔崽子怎么弄出來的一個崽兒?還養(yǎng)成這副樣子?
裴清許這一刻終于明白好友的未盡之言。
裴酌試圖把小崽子弄醒吸引注意力。
蕭循鎮(zhèn)定道:“老師,他叫裴復(fù),我會封他為太子!
裴清許:“裴酌!”
裴酌:“爹。”
裴清許克制音量:“他在睡覺,你別把他弄醒!
裴酌收回手,把解釋的事留給蕭循,他最關(guān)心的還是——
他施施然走在裴陽身邊,幽幽道:
“律呂公子,是吧?”
場面太過驚奇,裴陽忍不住掏出小本子速記要點,聞言筆桿子一頓,臉頰漲紅:“哥,你知道了?”
裴酌:“我兩年前就知道了!
他后悔,沒直接揭穿讓她社死,結(jié)果還敢?guī)Т竺?br />
“你又在編排什么?”
裴陽:“我賺了很多錢,錢都給小侄子!
裴酌:“你又在編排什么?”
只粗略掃了一眼,便看見“父子相認、陰差陽錯、大發(fā)雷霆、插翅難逃……”
裴陽掙扎:“我承認有加工的成分,但不是實情么?”
裴酌:“藝術(shù)確實需要加工,但你加工的方向錯了!
這樣他很沒面子。
裴陽:“唔?”
裴酌提筆把令他顏面掃地的“插翅難逃”劃掉,口述:“你應(yīng)該這么寫——
“平嘉二年六月初六,大宣皇帝蕭循結(jié)束為期兩月的南巡,順利抵京。監(jiān)國太傅裴清許率眾迎接,現(xiàn)場交接國事,就兩人最關(guān)心的問題進行了深刻、坦誠的交流。
“過去兩月,貪污落馬官員67人,查抄白銀三百萬兩……”
裴陽一臉沒有見識的樣子,張了張嘴道:“啊……”
裴酌一錘定音:“就這樣寫!
寫不正經(jīng)的話本是吧。
這下誰還分得清話本和新聞聯(lián)播。
第54章
裴酌一本正經(jīng)道:“從今以后日新月異,要早早讓百姓知道最新發(fā)展成果,免得受人蒙蔽,我們要有一個官方的宣傳口!
裴陽愣了一會兒,道:“哥你和陛下真是天生一對!
一個在她話本里放政策,一個在她話本里夾帶新聞,她只是個寫話本的啊。
“哥,這樣話本賣不出去!
裴酌垂了垂眸,他倒是不介意賣不出去:“這樣吧,你寫個正經(jīng)的結(jié)尾,我審核過后才能印刷,別寫復(fù)復(fù)進去!
裴陽點頭,討好地看著裴酌:“哥哥,那你能不能提供一點真實經(jīng)歷,我有據(jù)可依,就不會寫偏!
裴酌:“沒有!
總不能說他天天吃崽兒要來的飯。
裴酌琢磨著,這兩年印刷業(yè)飛速發(fā)展,具備了印刷報紙的條件,日報困難便印周報,上面開辟新聞欄目和娛樂欄目兩種,邀請裴陽在上面連載。
那頭,蕭循抱著小崽子,將這一路發(fā)生的事一一道來,自然,復(fù)復(fù)的由來他采取了裴酌的保溫箱說法,要飯的事也一筆帶過,只說復(fù)復(fù)在嶺南出生,一歲后裴酌帶著他回京,在揚州收留了很多乞丐耽誤了回程。
裴清許屏息靜氣地聽著,不敢高聲質(zhì)疑,怕吵醒孫子。
裴酌和蕭循生了孩子這事兒是晴天霹靂,裴清許很難冷靜,但是他不冷靜,裴酌就要把小崽子弄醒,裴清許覺得又能冷靜了。
同樣是當?shù)娜肆,還這么幼稚!
他一個年過半百的人,在一對后生面前也挺無助的。
“路上吃苦了吧?”裴清許語氣略微僵硬。
裴酌:“還好啦,我有錢,還有護衛(wèi)!
裴清許疑惑道:“我孫子沒抱穩(wěn),掉進染缸了?”
天地可鑒,他抱裴復(fù)復(fù)這么久,就沒有摔過,自己滾到床下的不算。
裴酌:“他說要給爺爺一個驚喜,五顏六色的好看!
裴清許明察秋毫:“別讓復(fù)復(fù)背黑鍋,他那么小知道什么!
一歲半連話都說不清楚,行為都是大人強加給他的引導(dǎo)。
裴酌疑惑:“一歲半連話都說不清楚嗎?”
裴清許:“總之先覺沒怎么說!
裴酌堅信:“那應(yīng)該是懶得說!
裴清許:“未必!
裴酌不想替崽兒背黑鍋,還是弄醒吧。
他走到蕭循旁邊,低聲道:“復(fù)復(fù),起來要飯了!
蕭循:“……”他經(jīng)常覺得,裴酌是一個顧前不顧后的人,還是永遠呆在他身邊比較好。
裴復(fù)復(fù)跟舅舅在一起精力消耗得加倍快,他電量不足地睜開眼睛,困得腦袋迷糊,隱約看見一個沒見過的爺爺,這個爺爺沒要過飯,可以要。
他腦袋抵在蕭循胸前,小胖手揉了揉眼睛鼻子,烏黑濃長的睫毛都搓亂了,但重啟失敗,閉著眼睛要飯,悶聲悶氣:“爺爺,給碗飯吧,我爹好可憐!
因為半困半醒,聲音楚楚可憐,又透著三分熟稔的麻木。
說完,仿佛沒醒過一樣,睡得相當沉。
裴清許瞪大了眼,腦殼生疼:“這一句你教的?”
裴酌心虛:“沒有噢!贬虄,我讓你起來要飯,不是讓你直接要飯。
好機械的一句要飯,好像被不法分子訓(xùn)練過的小乞丐,每個心軟的家長聽了都得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