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柏宸并不知道剛剛那句話已經(jīng)讓孟奕軒臆測開了,他微微垂眸看向門外站著的青年。
有些清瘦,但五官精致,唯一突兀的就是眼睛包著紗布。
注意到青年叩擊大門的手還停留在半空中,傅柏宸微微蹙眉。
聲音冷淡的仿佛裹了一層冰:“你是誰?”
手指在半空中蜷縮了一下。
這一刻所有的重逢幻想都被男人冷冰冰的話語擊碎。
陸時安有些尷尬,但面上努力維持著坦然和鎮(zhèn)定。
在他記憶中,傅柏宸應該是明日才會出現(xiàn)在半山別墅,所以他才會肆無忌憚的上門。
如果沒聽錯,傅柏宸剛剛好像在打電話。
對方好像還聽到了自己那句話。
社死兩個字瞬間擊潰了陸時安再見傅柏宸的喜悅。
冷靜!
他現(xiàn)在還不認識我。
但是好羞恥。
傅柏宸注意到對方皙白的臉頰上浮現(xiàn)出來的一抹紅暈,目光轉(zhuǎn)冷:“惡作。俊
陸時安不敢點頭,但似乎除了惡作劇,并不好解釋他莫名其妙出現(xiàn)在別人家門口,還說了那么膽大妄為的話。
畢竟沒有哪個人會在聽到陌生人突然對自己說出那樣的話后還會當真。
更何況傅柏宸是一個很認真的人,從來不會胡亂開玩笑。
傅柏宸的視線落在對方微微擰咬的下唇,“誰讓你來的?”
一連三個問題,面前的青年都沒有回答。
氣氛有些詭異的安靜。
風吹動不遠處的梔子花,一抹白色孤獨的飄零而去。
傅柏宸舉起手機,視線落回對方被紗布包著的眼睛,“是我讓警察來處理,還是你自己離開?”
短暫的沉默后,陸時安雙手交疊,開口道:“對不起!
他沒有過多的解釋,對著男人道了歉,直接轉(zhuǎn)身離開。
傅柏宸站在門口,看著那道清瘦的身影毫無障礙的走遠,眉心再度蹙緊。
*
陸時安走遠后,突然立在原地大笑了起來。
這是他重生之后第一次真正暢懷的笑。
笑聲里包含了訴說不盡的各種情緒。
原本還有些如夢似幻的重生,此刻讓他真正有了真實感。
不是因為對傅延川和夏燃的恨意,更多的是傅柏宸的出現(xiàn)帶給了陸時安難以言明的安心。
就如同上一世他執(zhí)著的等待著傅柏宸的回復。
心里的不安和遺憾一直無聲的盤旋著。
再次聽到傅柏宸的聲音,那些忐忑不安和遺憾似乎都不重要了。
仿佛只要傅柏宸還在,陸時安就有種希望始終伴隨在側(cè)的安心。
真好。
傅柏宸你還在。
下一次見面,我們再重新認識一下吧。
游子昊接到接話的時候,正在跟人打聽更多有關于傅延川這個人的事。
越是打聽,越是感覺好友不安全。
此刻一聽陸時安的話,他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
“什么?現(xiàn)在就來接你?不是說明天的嗎?”
話雖這么說,游子昊還是很高興,早一天遠離傅延川,就多一分安全。
“計劃臨時變動,你來接我吧!
陸時安沒好意思說剛剛自己干的蠢事,言語含糊的解釋了一句。
游子昊并沒有問他什么計劃,他一邊講著電話,一邊拿起車鑰匙就出門。
“那個別墅區(qū)有點遠,你得等我會!彼麤]怎么去過那一帶,想著還是得靠導航。
掃了一眼導航的距離,得,要大半個小時。
游子昊又忍不住問:“那你的老朋友見過了?”
他可是十分好奇這個老朋友的身份,奈何陸時安不肯透露。
“見過了!
怕是還被人當成神經(jīng)病了。
陸時安雖然看不見傅柏宸當時的神情,但能夠想象到對方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時那冷酷的模樣。
畢竟他們上一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男人就是那樣冷冰冰的問自己是誰?
只不過那時候自己已經(jīng)跟傅延川在一起,避免了被無情趕出去的一幕。
而自己還得寸進尺的跟男人討要了一朵梔子花。
回想起兩世不同的第一次見面,似乎前世的自己更幸運一點。
然而這個幸運構(gòu)建在他和傅延川的關系上,這讓陸時安忍不住惡心的想吐。
還是這一世好。
“既然見過了,那你下次介紹給我認識唄!
“你的老朋友肯定能跟我也處成朋友!
游子昊自說自話,也不在乎陸時安沒有回應他這句話。
他這人的性格一向大大咧咧,又有幾分自來熟的熱切。
是跟陸時安完全不同的性子。
當初兩人能處成好友,就是游子昊一頭熱的黏在陸時安身旁。
游子昊的朋友還曾吐槽他:你這股勁拿去追你的女神,早成功了。
兩處別墅距離并不遠,傭人看到陸時安這么快就回來了,立即松了口氣。
她這次沒有上前去攙扶陸時安,而是站在一旁說道:“陸先生,剛有個電話,說是傅少給你預約了醫(yī)院的檢查,讓你明天務必去一趟醫(yī)院。”
陸時安的腳步頓了一下:“什么檢查?”
“應該是眼睛的檢查吧!眰蛉说囊暰在他的眼睛上停留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