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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高階的秘術(shù)……

  ***

  大帳里,蕭暥胡亂地喝了兩口藥,就推開云越,掙扎著就要起身:“我無事,快去找阿季!

  “我來!敝x映之在榻前坐下,舀起一勺苦澀的藥湯,微笑道:“小宇,先吃藥,吃完藥我就告訴你!

  “先生知道阿季的下落?”蕭暥心中一震,心緒起伏,不由劇烈地咳嗽起來。

  謝映之一邊給他撫背順氣,一邊緩聲道:“小宇放心,晉王穿著護(hù)心甲,傷不到要害!

  蕭暥怔了一下,護(hù)心甲?

  就是那件金鱗貂制作的護(hù)心甲?

  一個念頭在他腦中閃過。

  他忽然抬起蒼白的臉:“莫非昨日之事,先生有所預(yù)料!

  “先吃藥。”謝映之微微一笑,抬手舀起一勺藥湯,袖間淡淡幽香伴隨著清苦的藥香同遞到他嘴邊。

  蕭暥只有乖順地張開嘴。一勺勺由他喂了吃下。

  ***

  此番端午射柳賽,衛(wèi)駿拔下頭籌,按約定與柳氏小姐定親。

  考慮到衛(wèi)駿是衛(wèi)宛的弟弟,不僅有著玄門的這一處關(guān)系,而且衛(wèi)駿本人善于騎射,掌握京城城防兵馬,也是青年才俊,前途不可限量。柳徽便答應(yīng)下這門親事。這也使得大梁朝堂的風(fēng)向微微開始偏轉(zhuǎn)。

  柳徽作為盛京系的首腦,衛(wèi)駿則是蕭暥的麾下,衛(wèi)宛和玄門雖然沒有擺明立場幫助蕭暥,但自從蝕火擷芳閣一事后,蕭暥和玄門的關(guān)系一向融洽,據(jù)說玄首謝映之還多次為蕭暥診治。

  和衛(wèi)氏的聯(lián)姻,使得柳徽的立場不由自主地開始產(chǎn)生偏向。

  譬如蕭暥在家抱病不朝,盛京系在朝堂上幾番發(fā)難,柳徽都緘口不言。使得楊覆唐隸等人一時沒了主心骨,最后發(fā)難都不了了之。

  楊覆頗為憤慨,散朝后私下直罵柳徽這個老匹夫不地道,結(jié)了個親從此立場就偏了。

  ***

  衛(wèi)氏府邸

  上午,衛(wèi)駿在庭院里練劍。劍意凌厲,寒光懾人,劍風(fēng)過處,竹葉瀟瀟落下一片。

  忽然他長劍一收,朝林間躬身一揖道:“不知玄首親來,末將獻(xiàn)丑了!

  謝映之淡淡踱出,笑道:“景揚(yáng)英姿勃發(fā)劍氣如虹,柳筠姑娘蘭心蕙質(zhì)鐘靈毓秀,真乃珠聯(lián)璧合佳配天成。”

  “玄首謬贊!毙l(wèi)駿不好意思地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神采奕奕道。

  謝映之微笑:“景揚(yáng)此番奪得頭籌,得配良媒,蕭將軍特意備了份禮。”

  衛(wèi)駿趕緊恭謹(jǐn)?shù)仉p手接過,又問道:“主公身體可好?”

  “已無大礙了。”謝映之莞爾,“師兄可在?”

  “在書堂上!”

  ***

  古拙莊肅的書堂上,衛(wèi)宛正襟危坐,不留情面道:“懷玉向我匯報了北境之事,是我讓他設(shè)法拿下郢青遙的!

  謝映之輕嘆一聲,“師兄,我答應(yīng)過郢夫人,此番助她營救出族人,她就帶他們遠(yuǎn)走西域!

  “映之,你當(dāng)年偏袒晉王也就算了!毙l(wèi)宛隆起眉頭,道:“畢竟蝕火擷芳閣之時他有大功,但郢青遙,潛入大梁妄圖劫持皇帝在前,勾結(jié)逆賊薛潛血洗仙弈閣在后,如何能夠放過她?”

  “她也是半生飄零,身不由己!

  “亂世滄海,身不由己的人多了!毙l(wèi)宛看向他,目光變得犀利,“莫非你和她有故舊?”

  謝映之低頭輕抿了口茶。

  都是江南舊相識。

  永安城里桃花渡,春風(fēng)十里不夜天。

  “郢夫人舊時是桃花渡的琴師。別名尹清邈!

  “尹清邈?”衛(wèi)宛若有所思,十年前桃花渡琴師尹清邈名滿江南,不少人從舊京千里迢迢前往永安城職位聽一曲千秋吟。

  “映之,你從未去花樓,怎么可能認(rèn)識她?……”衛(wèi)宛疑惑道,說到這里他措辭一頓,接著恍然道:“蕭暥!

  蕭暥可是桃花渡的?汀

  “蕭彥昭知不知道郢青遙的身份?”衛(wèi)宛立即問。

  謝映之搖頭。

  衛(wèi)宛凝眉:“你不告訴他,是怕他知道后為難。所以你才想替他處理了,讓郢青遙遠(yuǎn)走西域。你不是為了郢青遙,而是為了蕭彥昭。”

  謝映之道:“小宇身患痼疾,我不想讓他知道后心中郁結(jié)!

  “映之!毙l(wèi)宛加重了語氣,目光如炬地看著謝映之,嚴(yán)肅道:“玄門無情,你卻動了情。”

  謝映之沒有看他,低頭輕吹了吹著杯中的花茶,舌間染上清香甘苦的滋味,尤似相思。忽而就讓他想起那一夜那人的味道,輕含入口中,就能記很久。

  衛(wèi)宛見他心不在焉,不知在想著什么,皺眉道:“你們到什么程度了?”

  “哦!敝x映之恍然回過神來,淡漫道:“交感。”

  啪的一聲,衛(wèi)宛手中的茶盞捏碎了,額頭青筋隱隱跳動,“你們已經(jīng)錦帳夜渡了?”

  他豁然站起身,焦慮地在書堂上來回踱步,“讓蕭彥昭修玄!哪怕把他抓到玄門!”

  謝映之失笑:“師兄,目下大局需要他主持,而且修玄要辟谷……”某狐貍的糧倉不能動!

  衛(wèi)宛嚴(yán)厲地看著謝映之,逼問道:“你打算怎么辦?為一時之貪歡,要把一身修為都渡給他?”

  謝映之本來只想順便試探一下衛(wèi)宛,畢竟將來他若要用非常之法為蕭暥治療,衛(wèi)宛若反對也是麻煩。但他沒想到衛(wèi)宛會有如此強(qiáng)烈的反應(yīng)。一時竟沒法收場了。

  但謝映之畢竟是玄首,面對衛(wèi)宛的逼問,只稍一思忖,便有了主張。

  他輕呷了口茶,似有意無意地提起:“師兄,還有件事,晉王失蹤了!

  “什么?”衛(wèi)宛勃然,這個邪魔外道,千防萬防,還是讓他給跑了!

  “調(diào)集京中所有弟子,搜查魏瑄!”

  ***

  斜柳巷里有一家打鐵鋪。

  據(jù)說這里的工匠都是世代做這個行當(dāng),父子相傳 手藝扎實。大梁江湖上三教九流但凡要械斗,都在這里磨礪打造稱手的刀。

  賀紫湄聽說這里有位老師傅,擅鍛刀劍,修復(fù)兵器。無論什么樣的損傷都可以修復(fù)。

  賀紫湄的手戟豁口了。這是還是當(dāng)年主君賜予她的兵刃,寒鐵打造,鋒利無比,她真懷疑魏瑄這小子長了一幅什么樣的鋼筋鐵骨,竟然能讓這柄手戟都卷了刃。

  “修不好了!崩翔F匠瞥了一眼,

  “老東西。”賀紫湄逼近幾步,手戟直指老鐵匠咽喉,“修不好就殺了你!”

  “刀劍磨得越鋒利,用起來雖然稱手,但如果傷了自己人,還不如不要。”

  “你說什么?”賀紫湄一愕,忽然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因為那種從容的,慣于居高臨下的口吻不是一個打鐵鋪的老鐵匠能有的。

  “你……你是誰?”

  她話音未落,鐵戟的末梢就凝結(jié)起了細(xì)小的冰霜,冰霜迅速蔓延,她整個人仿佛被冰川鋪天蓋地?fù)糁辛,連手戟也握不住了,叮地一聲脫手而去,墜落在地,如碎冰般斷成了幾截。

  此時外頭五月的日頭高升,整個鐵匠鋪里寒氣逼人,連爐中的火焰也不知何時變成了森然的綠焰。

  賀紫湄大驚失色,匍匐在地,“主君恕罪!”

  一道幽深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又似乎從深邃的不知名的遠(yuǎn)方傳來:“魏瑄已是我的弟子,你若再對他出手,便有如此戟!

  “屬下謹(jǐn)記!”她驚恐地肩胛都在顫抖。也不敢抬頭,嬌美的臉緊貼著滿是鐵屑塵灰的地面。

  “除此以外,我還要你在皇帝面前推薦魏瑄……”

  第415章 時機(jī)

  陽光照進(jìn)林間一片光影斑斕。

  “我喜歡你!蔽含u目光熠熠道。

  蕭暥卻不假思索:“我是男子!

  “我知道,但我還是喜歡你。”魏瑄鼓起勇氣道,“我從小就喜歡你,我不想娶別人,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蕭暥懵了,這孩子這是叛逆期到了嗎?故意說這些話來懟他?

  他隨即正色道:“我是你叔!

  魏瑄啞然,一雙星光流轉(zhuǎn)的眼睛頓時黯淡下來,他低下頭,急轉(zhuǎn)身飛快地向林間跑去,便消失不見了。

  “阿季!”

  蕭暥猛地驚醒,就聽到耳邊一道深沉的聲音道:“阿暥,做噩夢了?”

  蕭暥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偎在魏西陵懷里,臉頰貼著他的胸膛,魏西陵的手臂環(huán)繞在他腰間,輕輕攬著,給人一種踏實感。蕭暥的心不知不覺漸漸安定下來。

  他仰起頭問,“阿季有消息嗎?”

  “全城搜索,想必很快就有回音。”

  就在這時,劉武大步流星地進(jìn)帳,“主公,謝先生放出的竹冰蟲有消息了!”

  蕭暥精神一振,“在哪里?”

  “安康坊的一家醫(yī)館!

  ***

  “你到底有多少個分身?”魏瑄倚在長榻上問爐邊煎藥的老者。

  “此人名叫李衡,是大梁小有名聲的大夫。”風(fēng)長離道,“并非分身,乃是人傀。”

  “看著還挺像個人的!蔽含u咕噥道,“你本事不小。”

  “聽著不像好話。”風(fēng)長離漫不經(jīng)心地站起身,道:“客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