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念頭在他腦中急閃而過。
不對!那兩頭狼是逃進(jìn)洞里來躲避的。
難道說外面還有什么猛獸比狼還兇殘?這個世界還有更魔幻的物種?
聽這動靜很大。∪豪前Ш亢喼毕袷且粋屠宰場。什么猛獸那么恐怖?
他心中發(fā)緊,看來此番要逃出生天很難了。
左右都得死嗎?
就在他心念電轉(zhuǎn)之際,一頭灰狼見有機(jī)可乘,忽然縱身躍起,騰空撲來。
蕭暥眼疾手快,如驚雷飛電一個疾刺,就把那灰狼當(dāng)空開了膛。
另一頭狼見勢不妙,從他身后猛撲偷襲,他正要回手一劍劈開,忽然一陣鉆心的絞痛擊中了他。
糟糕!蕭暥一咬牙,忍住一口血,但手中的劍卻軟軟垂落了下來。
完了!就在他腦中萬念俱灰時。嗖的一支羽箭破空而來,將那已經(jīng)躍起的灰狼凌空射了個對穿。
這邊蕭暥的身子一歪,倉皇間持劍一支,單膝跪地,才堪堪勉強(qiáng)撐住沒有倒下。
一口鮮血噴在了雪亮的劍刃上。
他忍著心口劇痛艱難地抬起頭,晃動的視線中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
那人一身銀甲疾步而來,面若寒霜,兵氣連云,手中長劍染血,一席披風(fēng)在身后獵獵揚(yáng)起,如同百戰(zhàn)沙場歸來。
魏西陵!
魏西陵的身后跟著殺紅了眼的劉武和幾名滿身染血的親兵。個個眼中精光熠熠,殺意噴薄。
蕭暥心中巨震。
那么說難道外面的動靜是……是他在帥軍在絞殺狼群!
果真是戰(zhàn)神啊,蕭暥不服不行。
而且,魏大大居然連鉆個山洞都能都像沙場點(diǎn)兵般這么帥!沒天理!
一看到這張凜若寒霜的死要債臉,頓時覺得好安心是怎么回事?
“皇叔!”魏瑄錯愕道。
魏西陵向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去看蕭暥。
言簡意賅道:“能走?”
蕭暥趕緊道:“我沒事!
他說著支著劍就拼命想站起來,現(xiàn)在這個樣子太特么窩囊了。
可一番掙扎勉強(qiáng)扶劍而立,緊接著胸口一陣血?dú)鉀坝,頓時臉色一慘,身形晃了晃,被魏西陵一把拽住。
魏西陵一言不發(fā),利落地一把扯下身后的披風(fēng)裹在他身上。然后冷著臉俯下身,一手環(huán)腰,一手抄膝,就把他抱了起來。
蕭暥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腳就離了地,腰被一只有力的手堅定地箍住。腦子里頓時轟然一響,所有的念頭土崩瓦解了!
臥槽!公主抱!
魏大大,我們有話好好說,你別這樣啊……
蕭暥就是皮再厚,這會兒也趟不住啊,有氣無力道,“我沒事,你……你放我下來。我能走……唔!
魏西陵根本不跟他廢話,攬著他腰的手收得更緊,也更堅決。
蕭暥掙了幾下就沒力氣了,身軀飄搖如風(fēng)中之葉,只能綿軟無力地靠在魏西陵胸前虛喘。原本冰雪般的臉頰上也因?yàn)閽暝托邞M染上一抹煙霞,倒是當(dāng)真好看。
他是覺得自己是蔫頭耷腦,威信掃地?稍趧e人的眼中完全是另外一番風(fēng)景。
眼色低垂,眸光流轉(zhuǎn),眼尾微紅如斜陽一抹余暈,凄婉神飛,更兼面色雪白發(fā)絲繚亂,猶如細(xì)雨拂過梨花,哀艷清絕,人間驚羨。
劉武呆立原地,已經(jīng)合不攏嘴了,直到魏西陵冷冷橫了他一眼,他才反應(yīng)過來跟上。
小魏瑄默默走在后面,他心緒復(fù)雜,漆黑的眼睛里似乎有一簇小火焰寂寂燃燒著。
他從來沒有一刻那么想立即長大,變得很強(qiáng),比魏西陵還要強(qiáng),強(qiáng)大到可以在亂世中讓一個人倚靠。
第26章 探病(倒v開始)
回到營地后,蕭暥在帳里閉門不出整整躺了兩天,真是苦不堪言,簡直是在藥罐子里泡了兩天啊,嘴巴里滿是清苦的草藥味兒。
這兩天云越不眠不休,又是煎藥又是熬粥,添衣拽被端茶倒水,連吃東西是端著碗坐在榻邊一口口喂他吃。
蕭暥連手指頭都不需要動一下,在床上躺尸隨他擺布,心里暗搓搓地想,這孩子以前對原主也是這個風(fēng)格?
而且這兩天出奇地安靜,別說訪客,連個探病的人都沒有。
云越把能得罪的不能得罪的,全都得罪一遍,秦羽來探望了幾次,都被他趕回去了。
為了讓他不受打擾地安心休養(yǎng),連大帳外樹上的鳥窩都沒有放過。
云越讓人把樹枝都砍了,別說人聲了,連聲鳥叫都聽不到,四下里萬籟俱寂。
蕭暥躺在床上有氣無力地想,魏大大總結(jié)真的是精辟啊。
果然是……忠犬……而且還……有點(diǎn)兇。
期間也只有魏西陵來看過他。
一來魏西陵是送他回營的,蕭暥的病情瞞不過他,二來,云越不敢惹……真的不敢惹……
云家小公子敢懟天懟地,唯一不敢惹的就是這位冰山戰(zhàn)神。
不過這唯一的訪客,也不是來給他送溫暖的,或者說都沒有給他甩什么好臉色。
蕭暥:魏大大,你來看我就看我,干嘛非得板著一張討債的臉啊?
魏西陵在他床頭坐下,冷著臉沉默不語。
討債的,絕對是來討債的!……蕭暥腹誹。
尷尬。
過了一會兒,還是他先趟不住了,問:“那個,魏將軍啊,你……怎么找到我們的?”
魏西陵依舊言簡意賅:“搜山!
簡單粗暴啊!
這鹿鳴山方圓百里,那么大一片區(qū)域,這么快就找到他們了?
蕭暥嗓子有點(diǎn)干,弱弱問:“那……你帶了多少人啊?”
魏西陵坦言:“五百人。”
蕭暥心道:完蛋!
魏大大,這不是你行事的風(fēng)格!
你不是只帶八十騎就敢出城去對敵數(shù)千山匪嗎!
為什么這次你帶的人比打仗還多幾倍。。
蕭暥心里一片涼涼。
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他被抱回來……
還是特么的公主抱!公主抱!
別說威望了,節(jié)操都碎一地了好不好!
難怪這兩天云越時不時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知道這孩子又自行腦補(bǔ)出多少豐富多彩的情節(jié)了……
……孩子啊,你沒事老丫丫你主公這樣真的好嗎?
魏西陵見他蹙著眉臉色幾變,冷道:“我是為了救晉王,你不用想多了!
蕭暥心里苦:我沒想多啊,我是怕云越想多了!
你副將是劉武這樣的大老粗你當(dāng)然不懂了,云越小公子的心思可是比繡花針還細(xì)!
劉武就算當(dāng)時驚地嘴巴張大得能塞下整個饅頭,事后肯定就大咧咧毫無心思,忘到九霄云外了。
可云家的傲嬌小公子可完全不是這么個風(fēng)格啊,表面啥都不說,依舊忙前忙后無微不至,但偶爾看你的眼神真是內(nèi)容豐富到簡直瘆人啊,不知道要多久他才會恢復(fù)正常。
蕭暥暗自嘆了口氣,斜靠在榻上,骨節(jié)突兀的手習(xí)慣性地按在胸口,心里各種念頭此起彼伏,眉心不由微微蹙起。
不得不說,有些人是越病越好看。
魏西陵凝眉看著他,目光忽然一斂,然后抬手輕輕拈住他的下頜往里偏了偏。
細(xì)致的脖頸上一道紅痕,如梅花映雪霎是妍麗。
魏西陵:“怎么回事?”
蕭暥自暴自棄:這還有完沒完了,為什么誰都要問一遍!!魏大大你不是個八卦的人!
但這回蕭暥不敢再說自己弄的了。
魏西陵問:“是誰?”
蕭暥道:“恨我的人多了!
魏西陵淡道,“恨到咬你,倒也罕見。”
然后他似漫不經(jīng)心地說,“那個北狄王子阿迦羅在哪里?”
蕭暥怵然一驚啊。
魏大大簡直目光如炬,要么不說,一開口就是一針見血!
蕭暥沒由來地心虛:“送回北狄大營了!
魏西陵:“這次的事情非常蹊蹺,不像是針對他,而是針對你。”
蕭暥暗驚:“為何?”
魏西陵道:“看結(jié)果便知!
蕭暥頓時恍然,魏西陵軍人做派,沒什么彎彎繞繞,單刀直入,凡事只看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