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迦羅王子,你冷靜!
忍住啊!在這里殺我,對你沒有好處噠!
阿迦羅深吸口氣,真的一撤手,從懷里掏出了一個錦囊。
“是你。”他道。
蕭暥腦中的一根弦斷了。
完蛋了!
阿迦羅知道那天去下藥的人就是他了!
然后他做了什么?
軟禁北狄使團(tuán)。
今天,他又是抓人,又是刺客出現(xiàn)……
蕭暥心底一片慘淡。
這鍋黑地真特么徹底。
蕭暥無奈道:“這件事情,你要聽我解釋!
可是還沒有等他想好說辭,忽然下頜被抬起,露出脆弱的脖頸,接下來他腦子一空。
他感到一股炙熱的氣息,蠻人世子埋首進(jìn)他的頸窩,下巴上的胡茬扎得他細(xì)致的皮膚又疼又癢,隨即是牙齒切入皮肉的刺痛。
臥槽!咬、咬、咬了!
那蠻人該不會是要咬斷自己頸部大動脈吧?
尼瑪?shù)模憔褪且獨⒘宋,也給個好看的死法!
身為亂世梟雄居然是被咬死的?這特么也太憋屈了吧?
原主雖然死得慘,但好歹到死還是一條硬漢!
他這算什么?
生死攸關(guān)之際,他趁著阿迦羅的注意力都在他脖頸上,膝蓋一弓,拼盡了全力狠狠撞向?qū)Ψ杰浝摺?br />
阿迦羅猝不及防,身形陡然一歪,眼中瞬間竟是一陣迷茫。
蕭暥趁這個機(jī)會,手終于得空,飛快抽出腰間的短刃,迅捷地就地一滾,脫身出來。
阿迦羅身形晃了晃,驀地看著他,嘴唇上沾著鮮血變得嬌艷欲滴,讓英俊的臉莫名地染上一層詭異的邪氣。
他舔了舔嘴唇,盯著蕭暥的眼神迷亂癲狂。
蕭暥有點抽筋,這是他的血!
這些蠻人真的是茹毛飲血!
他抹了一把脖頸上的殘血道,“我們的帳回去再算,現(xiàn)在不是……”
說話間他忽然感到身后一陣?yán)滹L(fēng),頭也不回,反手一刀,扎入了一個黑衣人的腹中。
臥槽!已經(jīng)追到這里來了!
蕭暥剛才被壓得憋屈,現(xiàn)在特別想打架,連胸口也不痛了,出手穩(wěn)準(zhǔn)凌厲。
阿迦羅也回過神來,迅速砍翻了逼近的刺客。
“看到了吧!不是我派的人!”蕭暥百忙中不忘解釋道。
似乎發(fā)現(xiàn)了阿加羅在這里,黑衣刺客前赴后繼地朝山坳撲來,兩人眼看陷入圍攻。
阿迦羅砍翻一個刺客,喘著粗氣,忽然咬牙笑道,“蕭暥,能和你一起死,值了。”
蕭暥心里冒火,一刀劈開一個刺客。
滾滾滾!我才不陪你死!
就在這時,忽然林間傳來一聲清亮的馬鳴。
蕭暥精神一振,他的馬!
隨即,數(shù)十騎羽林就出現(xiàn)在視線里。
云越帶著馳援的軍隊趕到了。
在大隊羽林的包圍下,余下的刺客很快就開始潰散。
蕭暥翻身上馬。正要下令收隊,鼻間就聞到一股濃烈刺鼻的氣味。
“不好,是火油!”有人喊道。
說話間,林間忽然火勢竄起了丈高,烈焰把他們團(tuán)團(tuán)包圍。
叢林中的枯葉被燒得噼啪直響,濃煙彌漫,馬匹受驚,原地打轉(zhuǎn)起來,嗆人的煙霧讓他們睜不開眼睛。
余下的幾個刺客緩緩地倒退著離開。
蕭暥心里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還要不要臉了!打不過就想燒死他們啊!
“馬怕火,我們出不去了!币粋羽林士兵驚惶道。
云越道,“慌什么,有主公在!
阿迦羅看向蕭暥,心臟不可遏制地一顫。
才片刻,這個人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了他的指揮若定和不容僭越的威權(quán)。
蕭暥拔出腰間的短刃,割去一段衣擺,用布料蒙住了馬的眼睛。
他這匹青鬃馬是安陽城時魏西陵給他的,久經(jīng)戰(zhàn)陣,非常聽話。
他對周圍的人道,“跟上!”
然后他找了一處火勢稍低之處,一咬牙,腿一夾馬腹,就策馬縱出火墻。
其余的戰(zhàn)馬一看到有帶頭的,紛紛跟上。
回到營地,就看到秦羽焦急地從望樓上下來,抓住他就上下打量,“彥昭,你沒事吧?”
蕭暥掃了眼一直目不轉(zhuǎn)睛盯著他的阿迦羅,道,“這人帶回來了,送回北狄大營。”
阿迦羅被羽林衛(wèi)帶走了,臨走還回頭深深看了他一眼。
蕭暥不去理會他,問,“晉王怎么樣了?其他人都好嗎?”
秦羽道:“晉王這會兒應(yīng)該在陛下那里。望樓看到林中起火后,就已經(jīng)就鳴金,諸侯們都已收兵回營。都在清點今天所獲獵物。他們都不知道為什么要鳴金,我就搪塞說,有人不小心引燃了枯枝,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收兵罷”
蕭暥點頭,秦羽這樣處理非常妥帖,這件事越低調(diào)越好。
想起魏瑄,蕭暥本來是想去看看他的,再好言寬慰幾句,畢竟剛才在叢林里,他好像差點把那孩子嚇哭了?
但是一聽魏瑄在桓帝那里,趕緊作罷了。
他現(xiàn)在身心俱疲,實在不想去看桓帝那張奧斯卡影帝的臉,也沒精力陪著他演戲。
于是道,“陛下那里,麻煩兄長解釋一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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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營帳,隨便吃了點東西,他就吩咐云越去燒熱水。
今天被阿迦羅拽著在泥地里滾了一圈,身上還有土星子味,非但如此,還殘留著某種一言難盡的氣味啊,尤其是脖頸上!
就是那種胡人身上濃郁的氣味,時時刻刻提醒著他被人壓在下面的狼狽處境。
必須洗干凈,就算刷掉一層皮也要把那味兒徹底去掉,不然會留下心理陰影的好不好!
可惜這是古代,沒有沐浴露這種高級裝備,難不成他要自己動手再發(fā)明一個?
“云越啊,再去弄點皂角,草木灰之類的!
“皂角?”云越一抬眉,立即勤快地道,“主公有要洗的衣服?交給我!
“哦,不是!笔挄栋l(fā)現(xiàn)好像有點難以啟齒,“那個……我待會兒沐浴用的!
云越皺了皺眉,表示不理解。
蕭暥干咳了聲:“額,身上有些不大舒服,配點皂角水,洗洗干凈。”
聞言云越的臉色剎那間慘白了一下,然后腳步飄忽地走出去了。
片刻后他把蕭暥要的皂角和草木灰都拿來了。
然后站在一邊,眼神復(fù)雜地打量著他。
這孩子怎么了?
蕭暥也沒多想,就開始忙活起來。
踟躇了一會兒,云越忽然靠近了一點,“主公……”
“嗯?”蕭暥往草木灰里兌水。
云越貼近他耳邊,幽幽問道:“莫非,他……進(jìn)去了?”
蕭暥正在考慮草木灰和皂角的配比問題,沒留神,“什么?”
云越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皺著眉道:“剛才在林子里,我看到主公被那蠻子壓著……”
蕭暥頓時被一道雷劈到了!
手一抖,草木灰灑了一桌。
真鬧心!我就想干干凈凈洗個澡,這孩子想到哪里去了?
怎么古人的思想都這么不健康?
還野地里,還被一個猛漢,霸王硬上弓?
太特么重口了!
這真是云淵大名士教育出來的孩子嗎?他腦瓜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蕭暥臉色霎時黑成鍋底。
云越見他這幅表情,整個人如遭重銼,扭頭就走。
“你去哪里?”蕭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