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雪燈還要順便拎兩提衛(wèi)生紙再走人。
商場最熱鬧的地方莫過于年貨區(qū),人擠人,水泄不通。
琳瑯滿目的瓜子糖果一樣俱全,這可來了雪燈的勁兒,就跟不要錢一樣,塑料袋裝得滿滿當當鼓得像皮球,不夠,再扯個袋子。
一邊裝糖一邊碎碎念:“橘子味的比蜜瓜味的好吃,軟糖比硬糖好吃,果凍比糖好吃……”
原本空空如也的購物車一下子滿了。
他又扯了只袋子,開始對著棉花糖努力。
蕭衍終于看不下去了,按住他的手。
這時,一模一樣的兩句話響起:
“別裝了,吃太多糖會蛀牙!
說話的一個是蕭衍一個是旁邊帶孩子的媽媽。
又是一模一樣的兩聲響起:
“沒有很多,給我買嘛,我會好好刷牙!
“不行!”旁邊帶孩子的媽媽怒斥一聲,“大過年的你別招我不痛快,放回去!”
蕭衍:“只有我們兩個,確切說只有你一個人吃,買這么多到明年也吃不完,一過夏糖果都會化掉!
旁邊小孩使出大殺器——
二話不說往地上一躺,開始三百六十度螺旋轉(zhuǎn)圈,邊轉(zhuǎn)邊喊:“給我買給我買!”
老母親似乎是嫌丟人,只好妥協(xié),壓低聲音:“好買!你快起來別丟人!”
小孩立馬喜笑顏開,跳起來拿個兜子狂裝糖。
雪燈驚愕。
他看了小孩許久,又緩緩看向蕭衍。
在蕭衍危機降臨的眼神中緩緩往地上蹲……
蕭衍一個眼疾手快拉住雪燈,無聲地搖搖頭。
雪燈看向糖果貨架,用眼神詢問。
蕭衍堅定底線不松口,還是搖頭。
雪燈輕輕推開他的手,繼續(xù)往下蹲。
終于,蕭衍一個眼疾手快把他拽起來,一句“好買給你”化解了這場差一秒出現(xiàn)的大型社死現(xiàn)場。
他相信,雪燈有臉是真敢丟。
買了年貨,雪燈又拉著蕭衍去了百貨區(qū),這邊有棉襪在搞新春大促。
雪燈看中了一雙粗花棉襪,襪沿還繡了只小熊頭,可可愛愛。
雪燈挑了一雙白色和一雙淺棕色,仰頭看著蕭衍:“情侶款!
不說太多,一切盡在不言中。
蕭衍默默看著他,嘴上不說,心里只想把這襪子的設(shè)計師抓過來好好問問:
“你到底有沒有審美!
見蕭衍不說話,雪燈又開始哄:
“你想想,不用上班的清閑日子,我們倆一起吃著你最喜歡的香蕉軟糖,穿著一樣的襪子坐在電視前看春晚,你都不期待么!
蕭衍:嗯,這de buff疊滿了。
“糾正一下,我不愛吃糖!笔捬艿。
雪燈也不反駁,只直直盯著他,臉上的表情雖然是微笑,但又從眼里看不到一點笑意。
反正只要不能滿足他,他就愛出這個樣。
難以招架。
買吧,買吧。
這時,商場里響起醬油大促銷的宣傳。
雪燈立馬推搡蕭衍:“去買醬油,多拿兩瓶,我去別的地方看看,我們出口見!
蕭衍點點頭,剛走兩步又折返回來:
“我怎么想,都覺得我堂堂一帥哥拎兩瓶醬油不合適!
雪燈:“哦好吧,那我們倆換換,你去買內(nèi)褲我去買醬油,記得,要買最喜慶的紅色!
蕭衍:……
“醬油很重,你拎不動,我去!
雪燈:計劃通。
看著蕭衍的背影漸行漸遠,他飛速推著購物車下了一層樓。
這層樓是一些奢侈品專賣店,雪燈覺得快過年了,這半年也一直麻煩蕭衍照顧他,想買個小禮物送他聊表謝意。
他進了手表專柜,看了看價格又出來了。
心臟怦怦跳。
為什么一只表也能賣到幾十萬?
退而求其次,看看別的。
旁邊是家首飾專柜,雪燈看了一圈,相中了一條鑲嵌著魚尾吊墜的手鏈。
他看過其他設(shè)計師的專訪,他們似乎就是“潮流”的代名詞,先不說服裝是否符合常人審美,但身上的時尚單品總歸少不了。之前看過公眾號,說某奢侈品大牌的新任總監(jiān)一條項鏈都上千萬,說是純手工打磨巴拉巴拉。
但似乎從沒見過蕭衍戴什么首飾,最多只有那條4.1歐的人魚項鏈倒是戴了蠻久。
新年新氣象,人魚項鏈和魚尾手鏈剛好湊一套。
雪燈一問價,差點昏過去。
怎么一條手鏈都四萬多,而且也不是什么值錢材料,純純是品牌溢價。
這小半年,他攢下的錢也不多,小十萬,這一下子出去一半,肉疼。
刷卡的時候,小手微微顫抖。
柜姐接過卡,卻感到一道巨大的阻力,使勁拽,才從雪燈手里拽出銀行卡。
商場門口。
蕭衍提著兩瓶醬油下來了,一見到雪燈,疑惑:
“怎么才半小時不見,你看著就瘦了呢!
雪燈想起那插翅而飛的四萬塊,更加消瘦。
到了家,雪燈顫巍巍掏出禮物盒子遞過去:
“這半年感謝你的照顧,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蕭衍瞇起眼打量他一番:“可你的表情看不出對我有半分感激!
雪燈沒力氣反駁他了,把盒子塞進他手里,慢悠悠擺擺手,示意他哪涼快哪待著別來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