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燈望著他一動不動的背影,雙腳不受控制向后倒退。
“原來,你發(fā)現(xiàn)了!笔捬苌穆曇繇樦癸L(fēng)飄來。
雪燈嚇麻了:“沒,沒有哦,我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絕對沒發(fā)現(xiàn)你是鬼。
蕭衍輕笑一聲,轉(zhuǎn)過頭。
蒼白月色下,他的雙眸漆黑深邃。
他牽起雪燈的手。看來這孩子是真被自己嚇到了,手指冰涼還在抖。
“你知道么!笔捬茌p輕揉捏著雪燈的手指,想揉得熱乎一些,“你們懼怕的鬼魂,或許是很多人渴望卻無法觸及的親人!
雪燈“啊”了聲,視線落在周遭那一片生硬冰冷的墓碑上。
“過來吧,帶你見見我媽媽!
雪燈聽聞,這才后知后覺:“你媽媽已經(jīng)去世了?”
原文并未對蕭衍的父母過多著墨,雪燈也只見過蕭衍的爸爸,知道父子二人關(guān)系僵硬,卻從沒聽他提起過媽媽。
蕭衍腳步頓住。
他緩緩回頭,眼底一片疑惑。
雪燈不可能不知道他媽媽已經(jīng)去世,當(dāng)初雪燈就是不知從哪得知他媽媽精神分裂死在醫(yī)院的消息,知道他不想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便借此要挾與他結(jié)婚。
蕭衍垂了眼,腦海中蹦出雪燈那句“大海是我家,我愛我的家”。
而今天他又對媽媽去世的消息表現(xiàn)出十足震驚。
難道真的是當(dāng)初跳海撞壞了腦袋?
細細想來,雪燈的確和當(dāng)初那個心狠手辣的男人似乎哪里不一樣了。
蕭衍沉思許久,回過神,拉起雪燈的手徑直走到母親的墓碑前。
石碑前擺著新鮮的花束水果和甜點,看來那個男人白天時來過了。
雪燈望著墓碑上的黑白照片,蹲下身子湊近一些想看個清楚。
這張遺照不知什么時候拍的,明顯看得出照片上的女人形容枯槁,神情憔悴,但也遮掩不住她精致艷麗的眉眼。
長得和蕭衍好像哦。
雪燈朝旁邊的墓志銘看過去,第一行就寫著:
【愛妻宋池雪之墓】
池雪?
“你媽媽叫池雪么?”雪燈好奇問道,“你的工作室也是這個名字呢。”
蕭衍漸漸斂了眉。
他用母親的名字為工作室命名,雪燈不可能不知道。
“你和媽媽長得好像!毖粼谡掌褪捬艿哪槻縼砘剞D(zhuǎn)換觀察。
蕭衍笑笑,俯下身子拂走石碑上的薄塵,對雪燈道:“和媽媽打個招呼吧,這應(yīng)該是你們第一次見面。”
雪燈立馬站起身挺直腰板,畢恭畢敬來了個九十度鞠躬:
“媽媽你好,初次見面,我叫雪燈!
他還想說點什么,奈何腦袋空空。
組織了半天語言,說出口卻只有一句:
“元旦安康!
雪燈站直身子,打量著墓碑前的貢品,自然而然脫口而出:“你爸爸好像來過了!
蕭衍冷冷看著那堆貢品,沒說話。
“他一定很愛你媽媽,每年節(jié)日都來祭奠她!
蕭衍拉起他的手,低聲道:“并不是所有的懷念都是愛,也有可能只是惋惜自己失去了一個可以掌控的玩具!
說完,拉著雪燈往外走。
雪燈不太明白這句話的含義,被蕭衍拉著往外走,時不時回頭看一眼那闃寂生冷的墓碑。
車上。
雪燈道:“今天我們都和自己的親人團聚了,可喜可賀!
沒有遺憾了。
蕭衍笑笑,眼中是雪燈清澈的眉眼:“是啊。”
雪燈湊到前邊對出租車師傅道:“師傅,元旦快樂。”
師傅欣慰笑笑:“同樂同樂。”
隨即從置物盒里拿出一袋香蕉面包送給雪燈吃。
蕭衍靜靜凝望著雪燈一口一只香蕉面包,良久,壓低聲音:“你還記得我媽媽去世多久了么!
雪燈好不容易把面包咽下去:“你沒說過,我還是今天才知道媽媽已經(jīng)離世!
蕭衍不動聲色。
很奇怪,難道真的摔壞了腦袋。
第二天,蕭衍以定期體檢為由帶雪燈去醫(yī)院檢查了大腦。
醫(yī)生卻告知他:“腦部ct里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淤血和異樣,表面也沒任何外傷,應(yīng)該不存在顱腦損傷說法,也沒有任何腦變性疾病!
疑惑更深,沒有任何腦部損傷,好端端怎么變了個人。
回到家,雪燈還在抱著他一切指數(shù)健康的體檢報告傻樂。
蕭衍默默看著他,許久,伸出一根手指問他:“這是幾。”
雪燈:?
“一!
蕭衍加了根手指:“這是幾。”
雪燈:“你是不是懷疑我智商有問題!
蕭衍收回手指,換了個問題:“你還記不記得你被司機從海邊救上來那天發(fā)生了什么!
雪燈剛想回答。
不對!
蕭衍不可能平白無故問這種問題。
他的腦中倏然閃過之前和蕭衍一起祭拜母親,他驚訝蕭衍母親竟然已經(jīng)離世時,蕭衍看向他的眼神……
是一種猶疑的、審視的眼神。
是不是因為他的表現(xiàn)和原主貨不對板,所以蕭衍對他產(chǎn)生了懷疑。
據(jù)他觀察,這是個無神論世界,大家對于怪力亂神、異種生物的存在始終持不信或懷疑態(tài)度,因為從小接受社會主義教育,已經(jīng)形成堅定的世界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