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真的,那我更擔心喬安安了……】
蕭衍不再理會記者,闊步向會場走去。
經(jīng)過雪燈時,明明他被擠在人群中,蕭衍還是余光看到了他。
原本凌厲的視線在看到他的瞬間稍稍柔和了些。
嘴角輕勾一抹笑意,稍縱即逝。
主人公們?nèi)康烬R,記者們也在負責人的安排下依次進場坐好。
臺上坐了三個人,分別是喬安安、設(shè)計師協(xié)會主席和蕭衍。
梁淮坐在臺下第一排正中間位置,翹著腿,一副看好戲的架勢。
他對一旁助理輕聲耳語:“什么論述會,干脆改成道歉會不是更節(jié)省時間!
雪燈剛好被安排在他后面坐著,熾熱熱的視線火辣辣地盯——
協(xié)會主席簡單說了點沒用的,便請喬安安先做論述。
喬安安手邊擺了三包紙巾,手里還捏著一把,一邊擦眼睛一邊道:
“大家都知道,我來自單親家庭,母親沒有工作能力,自上學(xué)以來,我無人能依,全靠自己,一邊在食堂打工,一邊在工作室待到深夜,有次還錯過了閉寢時間,在門口坐了一整夜!
說著說著,情緒崩潰,埋頭大哭。
協(xié)會主席出于好心,輕輕拍拍她的肩膀做安慰。
記者的鏡頭不由自主對準蕭衍,想知道他剽竊這樣一個可憐女生的作品,是否良心不安。
但他平靜無風(fēng)的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緒。
喬安安勉強止住哭聲,抽噎著繼續(xù)道:
“而我的畢設(shè)作品‘擁抱潮濕’歷經(jīng)六個月時間,從設(shè)計手稿到款式圖到成品,全是我自己一點點磨出來的!
她伸出自己的手,掌心遍布大大小小的傷痕和厚厚老繭。
“大家看我的手就知道了,這些傷,有被針扎的,有被縫紉機磕的,所以如果我不站出來討個說法,都對不起我這滿手傷痕。”
說完,嗷嗚一聲又趴那嚎啕大哭。
在場人無不為之動容,底下的梁淮還作勢擦了擦眼角。
彈幕也都是安慰和心疼,順帶對蕭衍的討伐。
罵蕭衍沒良心,面對這樣可憐的女孩還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竊取她的勞動成果。
協(xié)會主席送上紙巾,看向蕭衍,表情冷了下來:“現(xiàn)在,有請另一當事人蕭衍設(shè)計師針對剽竊一事做出論述回應(yīng)!
蕭衍起身,照慣例對在場記者鞠躬示意,坐下,拖過話筒,淡漠的表情依然看不出任何情緒。
“首先我想說,我的參選作品‘塞壬之歌’從設(shè)計初期到落地中間經(jīng)歷過多次改動,而與喬同學(xué)高度雷同的輔料元素中,也從一開始的凈水鉆變成了后期的藍鉆,包括后面添加的淺銅金色混紗,其靈感來源,來自一位友人!
協(xié)會主席:“哪位友人?”
蕭衍的視線穿過龐大的記者團體,落在雪燈身上:
“一位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
“其實我以前很厭惡大海,它對我來說有非常殘忍不愿回想的回憶,直到這位友人在不告知我的前提下帶我去了海邊,那是我第一次正視月光穿過海平面的場景。”
“波瀾不止,打碎了月光,變成了具有波律的疊壓鐳射!
雪燈握著收音麥的手指輕輕摩挲著。
蕭衍笑笑:
“這是初期的設(shè)想。但后來,還是這位友人,我跟隨他參加保護大海的公益活動,一起撿了一天的垃圾,這種稀松平常的小事,他卻一遍遍對我說感謝,感謝我支持且尊重他渺小的夢想。”
“你們見過一個人的眼睛像星星一樣么!笔捬軉柕。
底下人齊齊搖頭。
“我見過。或許因為恒星距離我們非常遙遠,它們微弱的光也不足以在海平面留下任何痕跡,所以提起夜晚的海邊,大多數(shù)人都會忽略星光,而去專注月光,所以,這是第二次作品改動,將鐳射疊壓換成了凈水鉆!
協(xié)會主席:“還有第三次?”
蕭衍點點頭:“有。第三次是我?guī)н@位友人去輔料工廠挑選材料,他看中了幾顆藍鉆,我買下來送給他,他捧在手心對我道謝,那一刻,他眼中的星光折射了藍鉆的顏色,我第一次見到,星光投映海平面是怎樣的畫面!
“關(guān)于取名為‘塞壬之歌’,也是因為我為他做了些不足掛齒的小事,他給我唱聽我說謝謝你,雖然來回只有一句,但那一刻我產(chǎn)生了‘這是我聽過最動聽的嗓音’這種想法,就像希臘神話里的塞壬海妖,帶走了我全部思緒!
“以上,是我的作品靈感來源論述以及改動緣由!
底下的記者不由自主點頭似搗蒜。
如果是他們,真的會選擇相信,有理有據(jù)。
彈幕也開始兩極分化:
【說得很好啊,喬同學(xué)總是在標榜自己的努力不易,完了就是哭哭哭,蕭衍的回答有理有據(jù),我暫時站蕭衍。】
【笑死,我說我是你奶奶你信不信,別扯犢子,我只要實質(zhì)證據(jù)!
梁淮輕笑一聲:“有沒有這么巧,該不會是無中生友。”
蕭衍揚起下巴,顯出幾分盛氣凌人:“難道梁總監(jiān)身邊就沒那么一兩個能提供靈感的知心朋友?”
梁淮臉色一黑。
又他媽想起裴澄嶼了。
協(xié)會主席點點頭:“好,那么接下來是記者提問時間,每家媒體最多只能詢問兩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