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楚含岫崴到腳,赫連澤他們也來了好幾趟,還給他送了好些貼藥和藥油。
只是楚含岫早上要看醫(yī)書,下午要去給赫連曜按摩,他們見面的次數(shù)才少了一點。
楚含岫住在存曦堂,又不是侯府的正經(jīng)主子,消息沒他們靈通。
此刻聽說被告的居然是三皇子,心里一下子想到之前在侯府見過的周滓啟:“告的居然是他?南城的火是他指使人放的?”
那暗害老侯爺?shù)模M不是就是他?
并不知道里邊還參雜著老侯爺被害一事的赫連澤點頭:“都告御狀了,我們就等著看吧!
“唉對了含岫,最近你除了去蘅霄院,是不是還忙著其他事啊,都好幾天沒看見你了?”
楚含岫腦袋里還想著,三皇子失勢了,那楚含云會怎么想,他肚子里還懷著三皇子的孩子呢。
楚含岫回過神,道:“嗯,我最近在修習(xí)內(nèi)力!
“修習(xí)內(nèi)力?!”
“含岫,你在習(xí)武嗎?”他這話一出,赫連澤的眼睛瞪大了,赫連靜,赫連箏幾人則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哥兒外表跟小子差不多,但是跟女娘一樣,富貴之家的哥兒,十五六歲之前學(xué)些針鑿女紅,成親之后在宅院里當(dāng)夫郎。
學(xué)武,向來是小子做的事。
赫連靜赫連箏看著白白嫩嫩,纖細(xì)漂亮的楚含岫,實在不能想象他舞刀弄棒的樣子。
赫連澤卻滿臉的興奮,他一直想當(dāng)個大哥那樣的人,但是阿爹一直不許他擺弄這些東西,看見一回,念他一回,別看他在楚含岫他們面前猴天猴地的,在阿爹面前可不是這副樣子。
他一把把楚含岫的肩膀攬。骸翱旄艺f說你是怎么練的,也教教我!”
楚含岫可是知道再有兩年多,世道就要亂了的,覺得他們學(xué)一點沒壞處,關(guān)鍵時刻說不定能救命,絲毫不吝嗇地道:“我這里恰好有幾本邢大夫送的修習(xí)內(nèi)力的功法,我那給你瞅瞅,看適合你的根骨不!
赫連澤沒習(xí)過武,這兩個字對他來說有點陌生:“根骨?”
楚含岫直接揪著他,跟自己一起進(jìn)屋去拿:“對,有根骨,才能習(xí)武,要是還有天賦,就能在武學(xué)一途上走得遠(yuǎn)些!
一顆心都被練武一事勾住的赫連澤刷地把手伸到他面前:“那你快幫我看看,我有沒有根骨,有沒有天賦!
練了那么幾天的功法,楚含岫對根骨,天賦這兩種說法,覺得有點像現(xiàn)代所謂的運(yùn)動天賦,以及領(lǐng)悟力,有些人生來就高些,有些人生來就低些。
老侯爺?shù)幕驔]得說,跟侯夫人生了赫連曜。
赫連澤也有一半老侯爺?shù)难},平日里蹦蹦跳跳的能力肉眼可見地比大部分人出眾,武學(xué)的根骨和天賦應(yīng)該差不到哪里去。
但是這個還是讓邢大夫看看才好,他對赫連澤道:“明天我要跟邢大夫去蘅霄院,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去吧!
“哥夫那里好多修習(xí)內(nèi)力的功法,要是這幾本都不適合你,你還能試試其他的!
赫連澤眼睛都亮了,“你前幾天不是天天都去大哥那兒,怎么今天不去?”
楚含岫道:“今天早上蘅霄院的人就來存曦堂,說今天下午哥夫忙,不用去了。”
這幾天,楚含岫去蘅霄院,都能感覺到那里的氣氛跟前些日子不一樣,他想了想,覺得是從自己那天早上去密室里找到《天璇御清》開始的。
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有默契還是怎的,根骨竟然都跟這幾本功法不相融。
對武學(xué)極其感興趣的赫連澤傻眼了,問楚含岫:“我是不是沒有修習(xí)功法的根骨?”
楚含岫擺手:“現(xiàn)在還不確定呢,我也不能練這幾本功法,明天去蘅霄院讓邢大夫看看!
“靜哥兒,箏哥兒,如哥兒,你們要不要試試?”
赫連箏頭擺得最快:“平時爬個山走個路我就累的夠嗆,讓我拿著刀劍舞來舞去,我得累死,饒了我吧。”
嬌小可愛的赫連如也道:“我,我對練武,不怎么喜歡。”
倒是一向溫柔沉靜的赫連靜道:“有沒有柔和一些的!
楚含岫練過四本,都是偏強(qiáng)硬剛猛的,道:“這兒沒有,不過明天靜哥兒你和阿澤一起去哥夫那兒找找,應(yīng)該能找到!
“嗯,那我明天跟阿澤一起來!
幾人跟楚含岫同住在侯府,想見就能見,稍稍坐一會兒便回去了。
而落云軒內(nèi),因為禁足,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待在屋內(nèi)的楚含云還有趙嬤嬤隔著一堵墻,聽到了赫連澤跟楚含岫說的話。
有人敲登聞鼓告三皇子的御狀。!
一聽到這句話,眼下全是青黑,一看就是沒有休息好的楚含云撫摸著小腹的手頓住,直勾勾地看著看起來比他還要憔悴的趙嬤嬤:“他們在說什么?”
這幾天,因為沒了那些下人,變成楚含云出氣筒的趙嬤嬤恍了下神:“三皇子,指使人在南城縱了火……”
第73章
“不可能!”楚含云瞬間出口否決,“殿下身份尊貴,怎么會做這種事!”
“就算做了,誰敢找他麻煩,他可是皇上的兒子!”
被禁足的這些天,他懷孕的反應(yīng)越來越大,也讓他更清晰地認(rèn)識到,他要依靠的,能依靠的,就是三殿下。
他可懷著三殿下的骨肉,皇家的小皇孫,只要進(jìn)了三殿下府,怎么都比在侯府舒服。
如今的侯府,他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楚含云刷地站起身,往屋子外走去:“我要見楚含岫這個賤人,又沒用又廢物,還敢亂傳天潢貴胄的流言,看我不撕了他!
早在他被禁足,罰下人跪一天時就勸不住他的趙嬤嬤沒有開口勸阻,只是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才五六天,沒有下人的落云軒就有了幾分落敗之相,院子里的花木雜亂,落在地上的零星樹葉被風(fēng)卷著吹向各處。
楚含云拉住連通存曦堂的小門,卻不想沒有拉開,像是有什么東西抵住了。
這無疑在他怒火上邊淋了熱油,楚含岫是什么,是縣衙后院的庶出哥兒,他是嫡出,自古庶出就是卑賤。
現(xiàn)在楚含岫這個卑賤的庶出哥兒,竟然敢把門抵上。
“砰砰砰,砰砰砰!。
“楚含岫,給我把門打開!”他又砸又踹,那扇薄薄的小門發(fā)出響亮的聲音。
隱在不遠(yuǎn)處的易戚望著存曦堂,還待在存曦堂院子里,沒有進(jìn)去的楚含岫看向被敲得砰砰砰響的小門,想了想走過去,隔著門道:“大哥,你找我可有什么事?”
按照楚含岫的脾性,和跟楚含云相看兩厭的關(guān)系,他很想讓平安搬幾塊石頭,再釘上幾塊木板,徹底和楚含云隔絕開來。
但偌大個侯府,那么多雙眼睛,在別人眼里,楚含云雖然被禁足,還是他的大哥。
他要是一副斷絕關(guān)系的模樣,也不好看。
楚含云過不去,破口大罵:“你剛才說什么,你竟對三殿下不敬,不怕皇家治你的罪!
楚含岫覺得,作為他身邊專門出謀劃策的趙嬤嬤,對他肯定很累。
一個深宅夫郎,竟然大刺刺地把三殿下掛在嘴邊,也不怕其他人多想。
還好,落云軒里下人都撤走了,自己這邊的平安,夏蘭,錢么么,都是知道這件事的。
楚含岫道:“大哥,你是侯府夫郎,實不該對這事牽腸掛肚,回去歇著吧!
楚含云還剩的理智不多了,在赫連曜下令,將他禁足,撤走落云軒的所有下人,他就控制不住心里的暴怒,抬起腳狠狠踹了一下小門后:“平安,把楚含岫給我從存曦堂帶過來!”
站在小門旁邊,防止他過來的平安看向楚含岫。
楚含岫給他比劃了一下,平安懂了,讓夏蘭拿來一段更粗的木棍,抵在小門上。
在他的罵聲里,和砰砰砰的踹門聲里,楚含岫吃完飯,坐在床上按照《天璇御清》這一功法,一遍遍地讓異能在經(jīng)脈里運(yùn)行。
每運(yùn)行一次,從小腹處彌散出來的舒適更多,讓他不自覺地放松所有的筋骨。
這本《天璇御清》功法,他已經(jīng)練了五天了,要說明顯的變化,沒有,但是三輩子都使用異能的楚含岫能夠感覺到的,異能確實發(fā)生了變化,而且是好的變化。
只是這種變化太細(xì)微,還需要更多時間才能見到明顯的效果。
運(yùn)行異能到半夜,卻渾身輕松,仿佛睡了一兩個時辰,神清氣爽的楚含岫呼出一口氣,躺在床上醞釀醞釀睡意,一覺到天亮。
下午的時候,赫連澤赫連靜如約而來,兩人走進(jìn)存曦堂的時候,楚含云剛好在砸東西,第一次聽見的兩人嚇了一跳。
“含岫……嫂夫郎他……”赫連靜抬眼看向跟存曦堂隔著一道墻的落云軒。
“嫂夫郎這次做了什么事,怎么被大哥禁足了?”赫連澤更直接,彎都不拐地問楚含岫。
楚含岫面上適時地露出一些憂慮:“這,我也不知,哥夫和大哥夫夫之間的事,我不好多問。”
楚含岫是切身地體會過赫連曜中藥之后的那啥,才知道楚含云給赫連曜下了藥。
但赫連曜沒有在侯府里大肆宣揚(yáng)此事,當(dāng)日落云軒和蘅霄院的人也被下令不許說出去,所以在赫連靜赫連澤他們眼里,只知道嫂夫郎楚含云被禁足,并不知其原因。
三人正說著話,落云軒又傳來好大一聲響。
最近幾天他可能是沒瓷器砸了,只能砸椅子砸凳子,聲音更大更響。
楚含岫怕他嘴巴一禿嚕,再吐出個三皇子什么的,拉著赫連澤和赫連靜往外走:“邢大夫快到蘅霄院了,我們也過去吧。”
赫連澤和赫連靜對視一眼,其實也想盡快走,嫂夫郎的足是大哥禁的,現(xiàn)在嫂夫郎砸東西,豈不是說對大哥不滿?
二人順著楚含岫的力道往外走,以往對楚含云的印象,也發(fā)生了些許的改變。
——
“大哥!
“哥夫。”
三人到了蘅霄院后邊的小花園,一一頷首,給赫連曜行禮。
已經(jīng)躺在榻上,只等著邢大夫施針的赫連曜看著他們,讓他們在下人準(zhǔn)備的椅子上坐下,順便問起赫連澤和赫連靜最近的情況。
赫連靜依然溫柔沉靜,緩聲道:“都好,有大哥和父親母親照顧著,沒有哪里不好的。”
猴一樣的赫連澤可說不出這么漂亮的話,在旁邊連連點頭:“我們都好,大哥你不要掛心。”
“對了大哥,”赫連澤望著自己最崇敬的大哥,“我昨天去含岫那兒,才知道他修習(xí)了內(nèi)力,我也想試試!
赫連曜常年不在家,跟幾個弟弟見面的場景,多是在為他舉辦的家宴上,著實沒有細(xì)心到問他們喜不喜歡練武這種事。
他戰(zhàn)場上來去多年,對哥兒習(xí)武沒有任何反對之意,甚至樂見其成:“可。”
他突然把目光轉(zhuǎn)向楚含岫,問赫連澤:“含岫是怎么教你們的?”
他鮮少有說這類話的時候,赫連澤一愣,看向楚含岫,把昨天楚含岫教他的都說了,道:“邢大夫送給含岫的幾本功法我都試了一遍,但都不怎么合適,所以我想……來大哥這里找找功法!
赫連澤也沒忘了赫連靜道:“還有二哥,二哥也想修習(xí)內(nèi)力,只是他喜歡柔和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