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只是楚含云身邊的下人,那按照你表現(xiàn)出來的,你接觸最多的,是楚含云,怎么會對一個突然出現(xiàn)的三皇子有這種反應(yīng)!
“要么,曾經(jīng)有人,讓你體會過這句話,要么,發(fā)生了什么事,讓你有此疑問!
“可你嘛,”楚含岫笑了笑,“還真不像有喜歡的人的模樣,而我又恰好對我那個哥哥非常了解,所以更偏向第二個可能,便由此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你的主子,我的大哥,在外邊接觸了人,而在侯府猶如無根浮萍的你,是那個人派進(jìn)來的,那一切都說得通了!
平安站著:“原來如此,含岫少爺觀察入微!
楚含岫擺擺手,“沒有,要不是你貼身伺候我,整天在我面前,我也不會發(fā)現(xiàn)這些,所以,你會告訴我你真正的主子是誰嗎?”
帶著平安去慶濤樓救老侯爺,一是楚含岫身邊沒有合適的人,二是他感覺得到,平安不僅對楚含云沒有多少忠心,對他原本的主子也一樣。
平安拱手,臉上古井無波的神色終于有些許不一樣的神色,“含岫少爺猜得對,小的并非您大哥楚含云身邊的人,小的原本是三皇子身邊的暗探,進(jìn)侯府是借著楚含云的掩護(hù),探查侯府的消息!
“但是因?yàn)楹顮攭嬹R后侯府戒嚴(yán),三皇子擔(dān)心我跟平成暴露,再也沒有啟用我們,之后,小的就被楚含云派遣到存曦堂,監(jiān)視含岫少爺你!
楚含岫知道楚含云在外邊找了個身份不低的姘頭,但聽到是三皇子,哽了一下。
縣衙后院一幫庶哥兒庶女,誰不知道嫡出的他眼光那叫一個高,從小就與赫連曜定下婚約,下巴都能揚(yáng)到天上去。
那三皇子長得普普通通,還一看就不是個值得托付終生的人選,楚含云真就為了一個皇子的身份跟他攪和到一塊兒去了???
楚含岫不懂,楚含岫有點(diǎn)震撼。
他看著平安:“那你還有家人在三皇子那里嗎?”
平安渾身一怔,突然跪在楚含岫面前:“含岫少爺,小的是一些地方專門培養(yǎng)出來做暗探,又在五年前輾轉(zhuǎn)到三皇子手下的!
“像我們這樣的人,在挑選的時候會特意挑選有家人牽絆的,一旦我們有二心,或者任務(wù)失敗,家人也會受到牽連。”
“我的妹妹,就在三皇子手里,她自小就有不足之癥,身體不好,三皇子府的人用她牽制我,但并沒有給她找好大夫,用好藥,或許再過三五年,她就油盡燈枯了!币舱?yàn)槿绱耍渌嚫邚?qiáng)的平安才會被派來楚含云這里,做相對其他暗探而言更不起眼的事。
他們這些暗探,在培養(yǎng)他們的時候,不會阻攔他們跟血親相處,就是為了更好地牽制他們。
他妹妹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對他的鉗制比以前弱,三皇子那邊不會讓他參與到重要的事情里邊去。
而他在楚含云這里,只要待滿一段時日,就會回到三皇子那邊,所以他才會不做多余的事,也不像錢么么一樣,事無巨細(xì)地跟回稟楚含云,楚含岫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
平安道:“主子,若有一日小的能將妹妹從三皇子府救出來,求您看在今日與您一同搭救老侯爺?shù)姆萆希瑸樾〉南蚝顮斦埱,可否讓邢大夫(yàn)樾〉拿妹迷\治。”
邢大夫可是連瀕死的武安侯都救回來的大夫,平安除了他,想不到誰還可以讓妹妹多活幾年。
若非今日跟楚含岫一起救了老侯爺,他一個隨時就會死去的暗探,還是被安排進(jìn)侯府,刺探侯府消息的暗探,都不敢生出這個念頭。
楚含岫伸手,讓他起來:“這事兒我一定記在心上!
“多謝含岫少爺!
楚含岫擺擺手,“楚含云那邊你還是和一樣,把我這邊一些無傷大雅的消息傳給他,等侯爺查到他做的事了,我給邢大夫留下一封書信,你妹妹治病的問題應(yīng)該就無礙了!
牽掛著的妹妹終于有了幾分活路,平安一直以來沒什么表情的臉上也露出幾分輕松。
恰巧去大廚房的夏蘭和錢么么回來了,把食盒里的飯菜擺到了桌子上:“少爺,來用膳了。”
“嗯好!别I了的楚含岫那是半點(diǎn)都經(jīng)不起誘惑,幾步走到桌子前,沉浸到侯府的飯菜里。
第二天,哪怕在侯府,楚含岫也感覺到昨夜南城失火一事鬧得有多大。
一大清早,就過去好幾撥穿著甲胄的士兵,腳步聲和甲胄摩擦的聲音都傳到了存曦堂。
因?yàn)榻鉀Q了老侯爺遇險(xiǎn)一事,睡了個好覺的楚含岫一大早就醒了,但是在床上躺著,足足癱了半個時辰才撈開床帳,在夏蘭的伺候下起床。
“今天天氣還好,沒昨天那么熱,少爺,你還是去邢大夫那兒看醫(yī)書嗎?”夏蘭展開衣裳,小心翼翼地把他受傷那只手臂穿到衣袖里道。
楚含岫道:“老侯爺還未醒,邢大夫肯定在頌和苑,我們直接去頌和苑看望老侯爺就好!
“行,少爺休息一天也好!
收拾好了,楚含岫依然帶著夏蘭和剛剛表明底細(xì)的平安,走出存曦堂的院門。
忽然,就在他們主仆三人往頌和苑走去的時候,旁邊的落云軒也傳出聲音,是楚含云,正坐在肩輦上,由著仆人抬起他。
他微微頷首:“大哥!
坐在肩輦上的楚含云這兩天因?yàn)槎亲永锏男』蕦O渾身不舒服,還不能表現(xiàn)出來,氣色有些差,看見他也沒力氣刁難了,只是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靠在肩輦上從存曦堂院門前走過。
站在楚含岫身邊的夏蘭小聲道:“含云少爺?shù)哪樕浦行╇y看……”
楚含岫也看到了,畢竟是身體構(gòu)造跟男子更相似的哥兒,他們的身體素質(zhì)比女娘要好。
剛才坐在肩輦上的楚含云,臉色有些蒼白,有些蔫巴。
不過,上輩子被清算的時候,楚含岫也沒聽說他身體出什么問題。
楚含岫抬腳繼續(xù)走,然后很快就發(fā)現(xiàn)楚含云跟他的目的地是一樣的,楚含云也是來探望老侯爺?shù)摹?br />
正被趙嬤嬤小心翼翼地?cái)v扶著,從肩輦上下來的楚含云也發(fā)現(xiàn)了他,眉頭狠狠一皺,看樣子正要開口,金串兒從主屋走出來。
看到楚含岫的時候臉上露出笑容,但是楚含云在邊上,按照規(guī)矩先給楚含云請安:“夫郎!
然后才轉(zhuǎn)向楚含岫:“含岫少爺!
楚含云把手搭在趙嬤嬤手腕上:“父親現(xiàn)在如何了,我今早才知道父親受傷,特意趕來探望!
金串兒面色微沉:“老侯爺還沒醒,不過邢大夫診斷過,并無性命之虞。”
楚含云一聽到邢大夫這三個字就煩,對金串兒道:“我進(jìn)去看看父親!
金串兒退到一邊,躬身行禮。
楚含岫走到金串兒跟前:“夫人怎么樣,是不是一夜沒睡,一直守著老侯爺?”
金串兒跟在他身后,和他一起往里走:“含岫少爺您是知道夫人的,自從跟老侯爺成親,就沒有見過老侯爺這副模樣,擔(dān)心得不行,昨天晚上侯爺來了一次,也沒有勸住!
“現(xiàn)在還沒睡?”楚含岫微微皺眉。
“可不是!苯鸫畠簾o奈。
楚含岫步子邁得大了些,走近頌和苑主屋的臥房。
第52章
屋內(nèi),侯夫人坐在床前,端著藥碗給老侯爺喂藥,吳嬤嬤在一旁幫忙扶著老侯爺?shù)念^。
楚含云和楚含岫一前一后走進(jìn)去,屋里都是濃郁的藥味兒,懷有身孕,本來就不怎么舒服的楚含云根本不敢往前湊,楚含岫看了他一眼,走到侯夫人身邊:“夫人老侯爺怎么樣了?”
“含云含岫來了,”一晚上沒睡的侯夫人臉色有些憔悴,但神情還算輕松,“邢大夫說,侯爺他現(xiàn)在只是因?yàn)槊运幓杳,再用兩次藥等他醒來就好!?br />
“那您怎么不休息休息,要是老侯爺醒來看到您這樣,該心疼了。”
他這話有些沒大沒小的,但侯夫人聽了,緊繃的心緒徒然一松:“什么心疼不心疼的,他個大老粗哪知道這些。”
楚含岫湊到他耳朵邊嘀咕了幾句,侯夫人瞅他一眼,臉頰突然紅了紅:“你哦,什么時候都能讓我開心得起來。”
“聽你的,等把藥喂完,我就去睡一會兒,”侯夫人也看到了靠后一點(diǎn)的楚含云,發(fā)現(xiàn)他臉色不怎么好,關(guān)切地伸出手,“怎么瞧著臉色有些不好?”
被禁足的時候,楚含云就聽說楚含岫籠絡(luò)了侯夫人的心,現(xiàn)在看到他們兩人靠近的模樣,恨得牙癢癢。
但是他實(shí)在忍不了藥味兒,侯夫人端過藥碗的手一伸過來,他險(xiǎn)些忍不住喉嚨口翻滾的嘔吐之意,連忙道:“今早我一起來就聽說父親出事,被嚇到了!
“母親,父親怎的會昏迷不醒?”
一提起這事,侯夫人緩和的臉色就嚴(yán)肅下來,剛要回答,幾個健仆抬著赫連曜走進(jìn)來,一屋子人連忙給他行禮。
“給侯爺請安!
坐在肩輦上的赫連曜微微抬手,讓健仆把他放到老侯爺床前,看了看后目光先落在侯夫人身上:“母親,父親的身體固然重要,你也是,要注意休息!
侯夫人道:“剛剛含岫剛和你說了差不多的話,查清楚了嗎,你父親昨夜出事,是什么人下的手?”
赫連曜道:“查到了一些,還需要審問一些人,母親只要照顧好自己,照顧好父親就行。”
“要告訴你祖父還有舅舅他們嗎?”
“舅舅們昨天晚上就來了,但這件事恐不宜將安國公府牽扯進(jìn)來,我讓他們不要有所動作!
“為防止背后的人狗急跳墻,最近這些日子,母親和府上的人都不要出府!
“好,”侯夫人望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老侯爺,胸口的怒氣就止不住地翻騰,對赫連曜道,“我倒要看看,是哪些人有這么惡毒的心思,你父親他這么多年從不與人結(jié)黨營私,給人下絆子,就這樣,還是招了他們的眼!”
經(jīng)過昨夜,親眼看見楚含岫滿身狼狽,跟小廝扶著父親從火里把父親救出來,對自己的心思更加明了,更加難以隱藏的赫連曜目光只在楚含岫身上逗留了一瞬,然后轉(zhuǎn)向楚含云。
楚含云沒想到老侯爺會出事,自從赫連曜雙腿不能動之后,老侯爺就是侯府唯一的頂梁柱。
現(xiàn)在,這根頂梁柱出了事,讓他心里有些發(fā)慌,又有些慶幸,還有點(diǎn)隱秘的自得。
幸好他聰明,沒有在侯府這條快要沉了的船上等死,跟了三殿下,日后不管侯府怎么樣,也牽連不到他。
而且其實(shí)楚含云對目前發(fā)生的事還有點(diǎn)高興,侯府沒落,以后他成了三殿下的人,侯府的人不是更不敢找他麻煩。
想到三殿下跟他一樣,希望楚含岫早點(diǎn)懷上赫連曜的子嗣,他柔媚地道:“侯爺,父親遇到危險(xiǎn)一事你辛苦了,待會兒我親手做些滋補(bǔ)的湯,您來落云軒用些吧!
赫連曜收回目光:“不必!
待辦完父親的事,他打算再與楚含云提出和離,左右楚含云還年輕,兩人成親的日子也不長,和離之后還能找到相攜一輩子的人。
赫連曜才來一小會兒,看起來忙活了一晚上的青然大步走進(jìn)來,將幾頁紙遞給他,楚含岫等人便看到他神色更加冷肅,吩咐幾句話之后便離開了。
計(jì)劃又一次落空,楚含云胸口那口氣都快憋不住了。
等離開頌和苑回到落云軒的時候,追問趙嬤嬤:“嬤嬤,現(xiàn)在怎么辦,侯爺根本不讓我近身!”
趙嬤嬤也知道三殿下同意他們的這個計(jì)劃了,和他一樣急,但好歹繃住了,沉吟著道:“含岫少爺進(jìn)府快一個月,滿打滿算,才跟侯爺行房三次,懷不上也是正常的!
“那我們就這樣干等著?”
“我能等,我肚子里的小皇孫也不能等!”
“嬤嬤你也看到了,現(xiàn)在老侯爺躺在那兒什么也做不了,整個侯府也就表面光鮮,連個撐著的人都沒有,我可不能把自己栓在這兒!”
“老奴知道,但夫郎你不能急,”趙嬤嬤想了想,道,“這樣,夫郎你最近多在侯爺面前露露臉,看侯爺?shù)膽B(tài)度!
“要是侯爺還是不為所動,那我們就只能兵行險(xiǎn)招了!
說著,趙嬤嬤比劃了一下。
對赫連曜還是有些害怕的楚含云怔了一下:“嬤嬤是說,給侯爺用……”
“是,其實(shí)那種藥大家族里都有,專門用來給男主人助助興的,對身體也沒有壞處,咱們也不告訴含岫少爺,等他們圓房的時候悄悄用了便是!
“再有個三四次,總能懷上的!
那股怕勁兒過了之后,楚含云覺得趙嬤嬤出的這個主意真是好,對趙嬤嬤道,“好,我待會兒就去蘅霄院,給侯爺送補(bǔ)身的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