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番話,楚含岫帶著赫連澤等人轉(zhuǎn)身就走。
像方羽明這樣的人,才不會因為他幾句話就轉(zhuǎn)變想法,但是他就是忍不住說了,就跟他忍不住下場踢這場鞠球一樣。
場邊的赫連靜,赫連箏,赫連如全都跑過來,圍著他們:“你們踢得真好!”
“哈哈哈哈哈,都好都好,不過含岫沒看出來啊,你這么點小身板怎么踢出那些鞠球的!”赫連澤摟著楚含岫的肩膀,高興得露出兩排大白牙。
一起的幾個哥兒看著楚含岫的目光也一閃一閃的,紛紛跟楚含岫約起了蹴鞠。
楚含岫沒有應下,笑著道:“我只是來京都看望我大哥,過些日子應該就回去了,以后有機會,咱們再一起踢。”
“行,那含岫一定要記得啊!
“你那幾招真是太俊了太俊了,我想學!
赫連澤把他們扒拉開一些:“含岫是我們府上的親戚,要跟他蹴鞠,也是我排第一啊,”赫連澤還帶著汗意的臉龐湊到楚含岫眼前,小聲道,“回去你再演示演示你那凌空一腳,我學了秀死他們!”
楚含岫點頭:“行,我……哎……”
他半蹲下身,眉頭蹙了蹙。
赫連澤和大家伙趕緊蹲下來,把他圍得緊緊的:“怎么了,你怎么了,是哪兒不舒服?!”
楚含岫捂著小腿:“剛才用勁兒太猛,抽筋了!
赫連靜看他實在疼,眉眼都有些挨不住的樣子,知道一定是疼狠了,對赫連澤道:“先扶含岫去邊上坐一坐,今天剩下的鞠球比賽就不看了,你們兩個都累壞了,先回去休息,想看明天再來。”
“好!焙者B澤和其他人趕緊把楚含岫扶過去,給他按按抽筋的那條腿,等他不疼了,夏蘭和赫連澤道小廝才扶著他往鞠球場外走。
他們剛出鞠球場的范圍,就跟被四個健仆抬著的赫連曜撞到一起。
一行人連忙站定,對赫連曜行禮:“大哥。”
楚含岫的聲音夾雜在里邊,“哥夫!
第12章
楚含岫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赫連曜。
待在府里這幾天,他從錢么么嘴里知道赫連曜墜馬之后深居簡出,極少出侯府,不像是會來湊這種熱鬧的人。
“腿傷了?”楚含岫正這樣想著,便聽到靠坐在肩輦上的赫連曜的聲音。
楚含岫擺手:“用力過猛,小腿抽筋了,只是有些酸軟,沒有受傷!
天氣熱,跟赫連澤在場上跑了好一會兒的楚含岫更熱,白潤的皮膚露出潮紅,有些凌亂的頭發(fā)貼在額頭和脖頸,無端端地讓人不敢直視。
赫連曜今天早上就知道自己夫郎的這個庶弟容貌絕佳,但是他沒想到,會在鞠球場上看見他,踢得很是出色,像一輪驕陽,散發(fā)著熾熱的光芒。
更沒想到他會說出那番話。
黑色的赫連曜點頭,沒再細問,對赫連靜,赫連澤等人還有楚含岫頷了頷首:“嗯,天熱,早些回府。”
楚含岫赫連澤他們往旁邊退開些許,讓他先走。
從赫連曜出現(xiàn),渾身就像長了刺一樣的錢么么再也忍不住,拉著楚含岫的手:“含岫少爺出來這么久了,該回去了,侯夫郎知道您出來這么久,該擔心了!
他用了很大的力氣握住楚含岫的手,楚含岫覺得,要不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兒他一個下人不敢有所動作,恐怕早把他拉到暗處,左一句侯夫郎,右一句侯夫郎地警告他。
但是他今天真正想辦的事兒還沒干,哪可能回去。
楚含岫笑著道:“大哥擔心我,我也想著大哥,跟大家出來的時候就想好了,要給大哥挑件東西!
“聽阿澤說,京都椒悅樓的東西不錯,待會兒咱們先去看一看,買到中意的再回去。”
“那怎么行!”錢么么眉頭能夾死蒼蠅,差點兒原地起跳。
赫連靜赫連澤他們眉毛微皺,覺得這下人有些沒有規(guī)矩,主子在那里做決定,他跳得也過于快了些。
赫連澤望著楚含岫的腿:“你腿還難受嗎?”
楚含岫走了幾步:“那股勁兒一過什么事都沒有,走吧,大家伙先陪我去椒悅樓看看,然后去賽仙樓,我請你們吃一頓怎么樣!
赫連靜赫連澤赫連箏赫連如幾人臉上都笑開:“好啊,咱們這個時間回城剛好,天不黑就能到府!
錢么么在一邊急得暴差點兒暴跳,但礙于赫連靜赫連澤幾位庶出的少爺束手無策。
京都繁華,非小小的平陽縣可比。
楚含岫目標明確,直奔發(fā)行他手里銀票的錢莊,換了兩百兩銀子。
確認手里的銀票可以順利領取銀子,記下錢莊的位置后,楚含岫按照他之前說的,先帶著赫連靜赫連澤等人去椒悅樓,買了一根墜著兩枚小玉片的發(fā)帶,然后跟他們直奔賽仙樓。
但凡招牌的菜色,他都點了,酒卻沒有讓上。
他可沒忘記他現(xiàn)在需要時時刻刻準備著替楚含云行房,要是喝了酒,酒味兒一時半會兒可散不了,壞了事可不行。
他們幾個主子在一桌,下人另外在一邊,直到天色快要暗下來,才聊完吃飽,坐上回府的馬車。
“含岫少爺,侯夫郎在落云軒等著您呢,聽說您今日在蹴鞠場上出了大風頭,也想聽聽有多么精彩!
楚含岫和同乘的赫連澤剛從馬車上下來,趙嬤嬤的聲音就傳過來。
她帶著平安還有另外一個小廝,明顯一副早就守候在此的模樣。
楚含岫把買的那條發(fā)帶拿上,對赫連澤還有其他幾人揮揮手:“我先跟趙嬤嬤去落云軒了,明天再見。”
“好”赫連澤對自家嫂夫郎的印象算不上特別好,但也還可以,大哥駐守其他州沒有回來的時候,嫂夫郎的脾性有些高傲。
但是沖著嫂夫郎在大哥墜馬后,明明能夠和離,還留下來,赫連澤就對嫂夫郎抱有好感。
他對楚含岫做了一個踢蹴鞠的姿勢,提醒楚含岫別忘了記得教他那幾招。
楚含岫笑了笑,“嗯,忘不了,我先走了!
一進落云軒,楚含岫就看到嫡出的大哥,楚含云。
他端坐在黃花梨的椅子上,一身今年夏天京都最流行的衣袍,頭發(fā)除了用鑲嵌寶石的金冠束著,還插了幾根簪子。
一看見他,一個杯子摔到他腳下。
楚含岫就像沒看到,先頷首行了一個禮,然后上前幾步把在椒悅樓買的發(fā)帶放在他手邊的案幾上:“大哥,這是我在椒悅樓為你挑選的禮物,不知道大哥喜不喜歡!
從來都看他不順眼的楚含云根本看也不看,一揮手拂在地上。
楚含岫想。
椒悅樓降價處理的發(fā)帶,一兩銀子都不到,就說他買的很對。
反正這不到一兩銀子也是楚含云出,他也不心疼。
楚含云從知道是他來替自己圓房,到前幾天圓完房楚含岫不知尊卑地轉(zhuǎn)身就走,早就想收拾他了,臉色陰沉地盯著楚含岫:“從今天開始,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出存曦堂一步!
“錢么么,給他準備紙筆,五天之內(nèi),必須盯著他抄三遍夫郎訓責!”
“是!”錢么么是他身邊衷心的眼睛,早在楚含岫上場替鞠球的時候就恨不得把人押回來,得了他的命令,跟得了尚方寶劍一樣。
楚含岫點頭:“是,大哥讓我抄夫郎訓責,那我便抄吧!
“不過大哥知道,”他把手伸出來,“我手捏筆從來都不像樣,要是手疼得抬不起來,在侯爺面前露出馬腳……”
“含岫少爺,夫郎訓責就不用抄了,”趙嬤嬤早就知道,自家主子對上楚含岫就沒贏過幾次。
楚含云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竅,指著楚含岫:“嬤嬤,你就是在幫他。!”
趙嬤嬤望著楚含岫道:“只要含岫少爺能懷上侯爺?shù)淖铀,一切都好說。”
“還有含岫少爺,雖然你出去是侯夫郎準許的,但也過于放肆了一些,再也不能有下次!
出去之前就已經(jīng)預料到他們反應的楚含岫,也沒維持在赫連澤他們面前的模樣:“嬤嬤了解我,侯府的幾位少爺性子都好,跟他們出去走走看看很有意思!
趙嬤嬤:“老奴一直都知道含岫少爺是個有幾分小聰明的,但是含岫少爺可別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在侯府里,侯夫郎想讓含岫少爺吃些苦頭,只是抬抬手指的事情!”
院兒里的人早就被趙嬤嬤以楚含云的名義叫出去,壓低的聲音除了離他僅半步之遙的楚含岫,就只有夏蘭聽得到。
夏蘭勉力才沒露出害怕,抿著嘴唇直直地站在楚含岫身邊。
楚含岫的臉色也暗沉幾分,直直地望著趙嬤嬤:“嬤嬤不覺得你和大哥太緊張了些?”
“只要不讓我和大哥穿一樣的衣裳,畫一樣的妝容,就算站在一塊,誰會往你們做的事上想?”
“反倒是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戰(zhàn)戰(zhàn)兢兢,才會令人起疑,難道嬤嬤就沒聽過一句話,多說多錯,多做也多錯!背吨笠龈氖聝憾嘀,他就是想試探試探,趙嬤嬤和楚含云對他這次出去的態(tài)度和底線在哪兒。
趙嬤嬤深深地望著他:“含岫少爺好能說的一張嘴!
楚含岫道:“那嬤嬤覺得,我說的對,還是不對?”
“侯府內(nèi)人人皆知我與大哥相像,但大哥是嫡哥兒,從小被您和嫡阿爹教養(yǎng),自然和我不同!
“越不同,便越不會被人想到一塊兒!
“就像我今天去蹴鞠,大哥難道也會去?”
趙嬤嬤的臉色已經(jīng)沒有剛才那么難看了,她覺得楚含岫說的是對的。
但是就這么輕拿輕放,不僅她不同意,自家主子也不會同意。
趙嬤嬤道:“抄要用手,聽還是能聽的,錢么么,從明天開始,每天含岫少爺起床,你就開始給含岫少爺讀夫郎訓責,念足五十遍即可。”
楚含岫頷首:“是!
讓他聽,那他就聽。
至于是在床上聽,椅子上聽,存曦堂聽,還是侯府其他地方聽,不還是由他說了算。
畢竟現(xiàn)在侯府上下誰不知道,楚含云跟他兄弟情深,好到能把他從平陽縣接來探望,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強壓他做什么。
楚含岫現(xiàn)在想的,只有兩件事。
一是赫連曜的傷。
二是把銀子換成亂世里能用的東西。
第二件事可以往后放一放,怎么治好赫連曜卻是個大問題。
回到存曦堂,楚含岫半躺在榻上。
襪子褪了放到一邊,褻褲的褲腿卷到大腿上邊。
夏蘭把藥油倒在掌心搓熱,力道適中地為他舒緩肌肉,酸澀的肌肉被揉搓,那感覺,又舒服又有些難受。
楚含岫在現(xiàn)代的時候運動天賦就不錯,足球羽毛球排球游泳足球,只要教上幾次,就能很快上手,玩得比很多同學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