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爺目光沉沉。
宴安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打出一片陰影。
“無論紹之是死是活,我都要和他成親!
良久,李老爺嘆了口氣,他太累了。
他說:“隨你!
李夫人也還病著,她病的迷迷糊糊的,猛然間對宴安生出了一股恨意。
她覺得是宴安克了她兒子,如果不是宴安要嫁給她兒子,紹之根本不會出事。
瞧瞧,李安之娶了宴安,不是也沒多久就一命嗚呼了嗎!
早知如此…她就該不管不顧的,讓老爺將宴安趕出去!
她就知道,沒有正常人,能長成這個模樣!
于是,李夫人不肯見宴安。
伺候夫人的丫鬟一臉艱難的同宴安說夫人暫時不想見他。
宴安沒有多想,只以為是李夫人心情不好,想一個人呆著。
只囑咐了丫鬟記得看著夫人按時喝藥吃飯幾句就離開了。
丫鬟看著宴安離去的背影,別提有多難過了。
于是忍不住勸李夫人:“…少奶奶他其實…”
然而她剛開口就被李夫人出聲打斷了。
李夫人病著,嗓子嘶啞的很,然而語調(diào)卻極冷。
她說:“閉嘴!
丫鬟嚇了一跳,平日里夫人不論是對老爺,還是對她們這些下人,一直都很溫柔。
很少見她發(fā)怒,這也是她敢開口的原因。
李夫人罕見的生氣,讓丫鬟意識到她說了不合時宜的話,趕忙連聲道歉。
李夫人閉了閉眼。
“下去!
她一是不想見著宴安,二是不能見著宴安。
宴安是害死她兒子的兇手,然而這人長得太不尋常,她見著人,腦袋就只剩一片混亂了。
宴安并不知道李夫人復(fù)雜的心理,他直接差人去到南城日報刊登了婚期延期的消息。
南城日報第二天發(fā)的這個消息。
同時珠璣日報的頭條寫道李紹之福氣太淺,自不量力命喪黃泉。
云秀雖然因為宴安的原因,討厭李紹之討厭的不行,然而她并未想過讓李紹之去死,況且李紹之出事,宴安現(xiàn)在不知道會有多難過。
在看見宴安還是執(zhí)意要和李紹之結(jié)婚的消息,她更難過了。
云秀放心不下宴安,往李府去想陪著她。
然而此時的李府,已經(jīng)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臄D滿了人。
李二爺和李三爺,拖家?guī)Э诘膩砹死罡?br />
其實他們也并不想這樣,然而眼見著這么多天過去,紹之一點消息都沒有,自欺欺人也是沒用的,稍微有點腦子就知道紹之肯定是出事了。
大哥也倒下了。
但是這偌大的產(chǎn)業(yè),需要人當(dāng)家作主啊,本來紹之最近接手是接的挺好的,可是誰能料到這變化莫測,突然出了這么檔子事!
他們在李老爺剛生病倒下時,就來探望過,那時他們并沒有提起這些事,剛病倒就說這些事,未免讓人聽了太過寒心,只是讓大哥寬心,紹之那孩子吉人自有天相,應(yīng)該是出不了什么事的。
本來想一起去看看那位神秘的少奶奶,然而才剛到院門口就給攔了,說這邊也病的厲害,還是別去太多人,以免過了病氣。
雖然看望宴安也不是他們的主要目的,但是誰不知道這話是借口,他們心情不好爽利的離開了。
時間一天天的過,李紹之一直沒有消息,大哥的病情也一直反復(fù)。
在看見宴安登的通知之后,李二夫人皺著眉說:“這人可真是厚臉皮,紹之都被他克死了,大哥和嫂子也還病著,他就急不可耐的還是要舉行婚禮!
李二爺臉色沉沉的斥了一句:“說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
然后他話峰一轉(zhuǎn):“但是你說的有道理,這乞丐臉皮確實不是一般的厚!
李夫人笑:“可不是。他扒拉一個死人不夠,還得扒拉第二個死人。”
“要我說,紹之也是蠢,真就被一個男人迷昏了頭!
宴安那天晚上摘下面具的場景到現(xiàn)在都有人在傳。
口口相述里,說來說去都是那幾句話。
無非都是些什么當(dāng)場就是看呆了,從來沒想過有人能長成這樣,估計天上的神仙也就差不多這個模樣了,又悔恨怎么不是自己被挾持,那個殺千刀的刺客刀還剌人家脖子。
都流血了!!
難怪李家大少爺一直藏著人,擱誰誰不藏!
還無比夸張的認為那刺客之所以出車禍,肯定是看人看呆了以至于沒有看眼前的路。
至于嗎,這么夸張。
李二夫人倒也不是不信,她估計宴安長得確實還不錯,但這些人,一定夸大了。
就連現(xiàn)在,李紹之出了事,在那些見過宴安的人的嘴里,也是說宴安一看就不同尋常,李家二少爺出了事,一定是他命格太輕,壓不住,怪他自己。
李二夫人抽了抽嘴角。
覺得這些人跟得了失心瘋沒什么兩樣。
她覺得這明明就是說明宴安這人,克夫!
雖然說,李大少爺從小就一直病怏怏的,大夫斷言他難以活過二十,然而有一個事實擺在跟前,那就是明面上說是因為沖喜而嫁進李府的宴安,只短短一年,大少爺就歸了西。
而輪到紹之這,就更夸張了,人還沒進門呢,就已經(jīng)把人給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