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抵著刀,宴安頭也不能低,他將手伸至腦后,一不小心,伸的有些過,手指戳上了另一張臉。
兩人靠的太近了。
宴安一頓,第一時間道歉:“對不起!
刺客感受著剛剛指尖碰上臉蛋的感覺,一觸即分,心情頗有些微妙的說:“沒關(guān)系!
宴安不再貿(mào)貿(mào)然伸手。
而是順著面具一點點的摸過去,于是進程便格外的慢。
李紹之的心也提的越來越高。
解開吧,解開面具。
他雖然和霍等閑有著合作的關(guān)系,兩方已經(jīng)說好李家會為霍等閑的軍隊提供資金,現(xiàn)下才第一筆資金到賬,但是李紹之不敢賭。
他怕刺客說了不讓人跟著,而霍等閑面上答應,背地里卻依然派人追蹤,他怕刺客說了只要按他說的做,明天宴安就能平安歸來的話是謊言,他怕待會直接發(fā)生什么難以預料的意外,直接導致宴安出事。
就像今天的燈會,他自認已經(jīng)周全,卻依舊出了事。
解開面具吧,李紹之顫抖著。
只要解開面具,沒有人,沒有人會舍得傷害你。
宴安終于解開了最后一個繩結(jié)。
他輕輕取掉了臉上的面具。
寂靜,由內(nèi)而外的寂靜。
好多人都不受控制的呆楞住,看向被劫持的宴安。
一個個都跟個傻子一樣。
刺客在宴安身后,看不見宴安的長相,他只是疑惑,眾人為何都安靜了下來。
似乎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面具下的他不由的皺眉,很快就意識到這一切都是因為被他挾持的這個人摘下面具所致。
他不知道只是摘個面具而已,為何眾人的反應這么奇怪,但是他下意識的不喜歡這種意外情況。
刺客握緊匕首,又往前逼近了一分。
傷口處頓時便又有新鮮血液而下。
那抹鮮紅,簡直刺傷在場眾人雙眼。
“別…”
大家都不約而同的脫口而出。
刺客看著外面人臉上的緊張,心下更怪異了。
他手里的人質(zhì),好像突然就從原本只是李少爺?shù)男募饧庾兂闪嗽趫鏊腥说男募饧猓瓦B霍將軍,也不例外。
沒錯,一直專心致志關(guān)注霍等閑的刺客眼尖的看見,盡管霍等閑面上看去好像沒有什么反應,然而他身側(cè)拳頭陡然緊握,修長的手上骨節(jié)突起。
這是好事!
他敏銳的意識到!
他挾持的人越重要,他就越有可能逃脫。
于是他壓下匕首,保持在一個會流血但是并不嚴重的力度。
懷里的人疼的吸了口冷氣,他下意識的松開了些。
很快,他意識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心軟,又可以說的上是惱怒的將匕首重新壓了回去。
鮮血潺潺直流。
果然,周邊人臉上的表情明顯更緊張了。
“別傷害他。”大家紛紛開口。
刺客說:“我也不想傷害他,這不是我看都快半個小時了,說好的車連個影子都沒看見,忍不住想提醒一下你們嘛!”
這時,汽車的鳴笛聲響起,車來了。
眾人紛紛松了口氣。
霍等閑比了個手勢,士兵紛紛讓了開來。
開車的阿康咬著牙從車上下了來。
刺客挾持著宴安,一步步靠近汽車,他時刻關(guān)注著周邊情況,一旦發(fā)現(xiàn)有人試圖上前,手里的匕首就會殘忍割下。
好在周邊的人雖然都面色緊張,但都很聽話的站在原地沒動。
他打開駕駛位的車門。
“你進去,爬到副駕駛!
手里的匕首也從脖子上換到了后腰。
宴安身子一頓,很聽話的從主駕駛爬到了副駕駛。
刺客跟著坐上車,單手關(guān)上了車門。
他踩上油門,轉(zhuǎn)頭想對著人質(zhì)放幾句狠話。
剛轉(zhuǎn)過去,看見坐在副駕駛乖乖巧巧被他挾持的宴安的那一刻,刀口不受控制的顫抖了下。
宴安以為他現(xiàn)在就要殺人滅口。
他不由好心的勸道:“外面人都看著呢,你在這動手殺我的話,你也跑不掉,你還是先開車離開再說吧!
刺客一顫,匕首都掉了下來。
他也沒顧得上撿,慌慌張張安的啟動油門:“你…你說的對,聽你的。”
“咱們現(xiàn)在就走!”
他雙手慌張的握住方向盤,一腳就踩動了油門。
宴安:“……”
他有些遲疑的看了眼刺客,匕首都掉了啊…
他是不是可以自己試著逃跑?
感受到宴安投來的目光,刺客更緊張了,他不由的投去余光。
這不投還好,一投就看見脖子上的鮮紅。
心下頓時涌上一波懊惱,刺客不由開口道歉。
“對不起!
宴安愣住,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這刺客好端端的道什么歉。
刺客見宴安不說話,心下更慌張了,覺得自己肯定是被討厭了。
他心神不寧的開著車,害怕卻又忍不住的想去看宴安臉上是個什么神情!
宴安睜大眼睛:“小心!”
最后一刻,宴安看見的是刺客向他撲來擋在他前面的身體。
隨后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于是眾人便看見,還沒開出去多遠的小汽車不知道怎么回事,該拐彎的時候沒有拐彎,直直的開了過去,撞上了街道邊的路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