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將帕子浸入水中擰干,為宴安擦著額上的汗水。
江逸仙看著被李紹之摟住的人,微微愣住,春杏看見他,急道:“江大夫,你快給我家少奶奶看看,他胃疼的厲害!
江逸仙垂下頭,目光一分一毫都沒有去向不該去的地方,和一個認(rèn)認(rèn)真真給病人看病的大夫一模一樣。
他眉頭擰起,道:“這病發(fā)的急,被辛辣之物給刺激到了。”
“現(xiàn)在熬藥還得等上好一會,我先替病人按穴道止痛!
李紹之將按摩的手拿開,給江逸仙騰位置。
江逸仙蹲在床前,燈光下的側(cè)臉清雋好看,他將宴安的睡衣?lián)破,開始在雪白的皮肉上按壓。
所過之處,留下一片紅痕。
按了一會后,疼痛減弱了些。
江逸仙抬頭,正巧撞上宴安虛弱抬起的目光,燈光印在濕漉漉的眼睛,像破碎的星星蕩漾在波光里。
他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復(fù)到平日的淡定模樣。
“好些了嗎?”
宴安虛弱點頭。
他若無其事的將睡衣放下,遮住一片風(fēng)光。
江逸仙站起身,“以后盡量少吃辛辣,我去開方子!
這次應(yīng)答的卻是李紹之,他點頭道:“我記下了!
江逸仙一臉平常的開完方子,直到出了李府,才終于像是一口氣強撐不住的泄了出來,他渾身失了力氣,靠在李府墻邊緩沖。
黑暗中卻突然傳來腳步,他警覺的立直身體。
腳步緩緩靠近,一張英俊偏向冷漠的臉露了出來,他們剛剛才見過。
——是李紹之。
李紹之來找江逸仙,倒也不為別的,只是為了讓他保密,剛剛兵荒馬亂的,都沒能想起這件事。
他簡短的說明來意,江逸仙面色如常點頭。
“放心,我會保密的!
江逸仙回到醫(yī)館,然而一路上,良好的記憶力讓他對于剛剛發(fā)生的事情簡直是牢記于心到分毫畢現(xiàn)的程度。
明亮的燈光下,病人雪白到晃眼的皮肉,他手掌劃過的地方,留下一片痕跡。
他還清楚的記得,在劃過某個地方的時候,病人的呼吸會重上幾分,喘息里含著隱約的哭腔。
最后定格在腦海里的,卻是對方看過來的目光。
濕潤的,漂亮的讓人忘記呼吸的目光。
于是這一天晚上,江大夫做了個夢。
夢里只有兩個人,他的手掌不再是手掌,而是一只畫筆,他在雪白又芬芳的畫卷上肆意的揮灑筆墨,盡情留下屬于自己的痕跡。
他的力道時重時輕。
對方時而喘息,時而哭泣。
但都在他的掌控下,難以逃脫。
最后一場暴雨來臨,畫卷被里里外外的澆透了。
一向清心寡欲的江大夫醒了過來,窗外天已蒙蒙亮,有了破曉的架勢。
他去到廁所,疏解了好幾回,才終于是冷靜了下來。
宴安的胃痛來的急,去的也快,李紹之第二天沒出門,讓下面的人把文件送到了府里,他守著宴安吃飯喝藥,至于剩下的牛肉干,已經(jīng)被他丟了。
宴安有些不高興,李紹之哄他:“這個是從云川那邊過來的零嘴,那邊的人都能吃辣,你要是還想吃,我讓手下人做不那么辣的給你好不好?嗯?”
宴安其實也不是對著李紹之不高興,他是不高興他這個身體,都養(yǎng)了這么段時間了,結(jié)果辣一點的牛肉干都不能吃。
李紹之見宴安垂著長長的睫毛,還是不說話,把手里的文件放下,過去將人摟住。
“不要不高興了,這樣吧,等過年了,我?guī)愠鋈タ礋魰貌缓??br />
宴安抬頭,“你說的,不許騙我!
李紹之見宴安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心癢癢,低頭親了口宴安:“不騙你!
151 民國小寡夫17
“賣報, 賣報,今日頭條新聞,霍將軍不日即將到達南城!
小童手舉報紙, 穿梭在南城的大街小巷。
阿康將每日份的報紙送進屋里,宴安接過, 就看見占據(jù)大塊板面的男人照片。
一身軍裝,肩寬腿長, 黑色的皮帶束在腰間, 面容英俊,眉眼鋒利。
透過照片都能感受到男人迎面而來的壓迫氣勢。
春杏在旁邊說:“這就是霍將軍嗎?怎么長得這么,”她想了想,用了嚇人這個詞語來形容。
宴安當(dāng)然知道春杏不是說霍等閑長得嚇人,畢竟平心而論,霍等閑面容輪廓流暢, 五官優(yōu)越,是世人普遍認(rèn)知的好皮相。
春杏說的嚇人, 應(yīng)該是指霍等閑的氣質(zhì), 從戰(zhàn)場上出來, 見過血封過喉的人,本身就不會和平常人一樣,更別提霍等閑還是個將軍。
年僅二十八歲的將軍, 可以想知在他手上有多少條人命, 說不定連他路過時,刮起的風(fēng)里都會有血腥味。
但宴安知道,霍等閑是個英雄。
畢竟, 他是主角攻。
宴安真情實感的道:“霍將軍長得挺好看的啊!
長得挺好看的霍將軍在第三天到達南城, 入住了上個將軍留下來的老洋房。
老洋房在霍將軍到來之前, 就已經(jīng)被政府的人收拾的煥然一新。
霍知夏新奇的在洋房里轉(zhuǎn)了幾圈,然后指了南面的房間:“哥,我要住這間!
霍等閑不置可否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