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義閉上眼睛,想,好可惜,說好哥哥休假,明天就能見到的。
沒能見到哥哥,好可惜。
而他再次睜開眼,真的見到了哥哥!
哥哥站在床邊,眼眶赤紅。
他才知道,原來爸爸媽媽都沒了,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他和哥哥相依為命。
哥哥看著他,聲音嘶。骸澳惴判模绺鐣煤谜疹櫮。”
村里的其他人會看著他們嘖嘖感嘆:“多可憐的孩子,一天之內(nèi)爹媽都沒了!
他本來早就該走了,他的愿望早就完成了,可是他是哥哥唯一的親人了,他對小貓說:等等,再等等。
而這一等就是兩年,無論是他,還是小貓,都快不行了。
而哥哥有了喜歡的人。
所以,他告訴哥哥:“去找那個能陪你的人,哥哥,你得帶他離開那個地方。”
就這樣,在一個無比平常的日子里,他一點一點的消失,像一陣煙,隨著風飄走了,塵土都未曾留下一粒。
李正呆在原地,坐在路邊的石頭上,不知道愣了多久,這個事實將他攪得天翻地覆,而他回到村里,路邊的人看見他,一臉驚訝的問:“你咋了,搞成這樣子?”
李義沉默著,沒說話,他也不知道說什么。
那人皺眉,勸導:“別想不開,遇到什么事兒就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
李正沒有動靜。
那人還要去干田里的活,盡管李正看上去失魂落魄的不行,還是說了幾句就要走了,而前面一動不動的人突然抬頭,問他:“你說什么?”
那人一驚,然后回想自己剛剛說了什么,他試探性的開口:“…如今你家只剩你一個人…”
李正:“你怎么知道我家就只剩我一個人?”
這話一出,盡管是大白天,還是炎熱的夏季,那人卻依舊被李正認真的表情嚇得背后發(fā)涼。
農(nóng)村人,少有不迷信的。
他結(jié)結(jié)巴巴的開口:“你你你、爸媽和你弟,不是兩年前就就……”
話還沒說完,李正突然就大步離開。
他看著李正肩寬腿長的背影,視線不由的往四周轉(zhuǎn)了轉(zhuǎn),總感覺陰風陣陣的。
李正的腳步越走越快,又遇見村里的一個人,攔住就問:“我弟弟是什么時候死的?”
被攔住的人莫名其妙,小心翼翼的回答:“…兩年前?”
李正終于認識到,隨著弟弟的消失,這兩年他存在的記憶也一同在別人那里消失了。
他抬頭,看見宴安院子上的大門,左右各貼著一副喜字,上面掛著兩個紅紅的燈籠。
他立在那里,像是胸口突然開了一個大洞,涼風呼呼的吹,他不知道何去何從。
“吱呀”一聲,門從里面被拉開,宴安站在門口,驚訝的喊了一聲:“哥?”
宴安把男人拉進屋,問:“沒、考、好?”
李正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這個問話代表著什么,代表著宴安沒有忘記李義,他有這兩年李義活著的記憶!
他眼眶赤紅,聲音嘶啞:“安安,原來我的弟弟,早就沒了!
宴安驚在原地。
而李正見宴安不說話,以為是對方不相信他。
“你不相信我嗎?”
宴安回過神,“沒沒。”
“哥,”宴安緊張的咽了一口口水,“你你你能詳細說一下嗎?”
他原本以為,村子里的鬼只有纏住他的那一只,萬萬沒想到居然還有李義那樣的鬼,看上去和活人沒有絲毫分別,那又要怎么分辨!
李正閉了閉眼,把在他弟弟身上發(fā)生的事說了出來,宴安聽著聽著便放松了下來。
他看著憔悴難過的李正,輕聲安慰道:“哥,沒、事、的!
半晌,李正開口:“安安,是你要結(jié)婚了嗎?”
宴安一愣,突然想起,眼前這個人是原本世界線的主角攻。
而他即將結(jié)婚的對象,是原本世界的主角受。
他慢吞吞開口:“哥,你、聽、我、說。”
宴安粗略的講了一下他不知道為什么被一只鬼纏上了,蘭鶴是為了幫他驅(qū)鬼才和他假結(jié)婚。
在經(jīng)歷過李義的事之后,李正知道了這個世界上確實有鬼這種東西的存在,而他沒想到,居然還有不長眼的鬼敢纏上少年!
他看了宴安一眼,改變了想法:不,不是不長眼,簡直是太長眼。
宴安慢吞吞的解釋完之后,他便想起看電影的那天晚上,是那個時候吧。
說起來宴安自己也覺得很神奇,蘭鶴是會除鬼法術(shù)的大師,而李正只是一個當過兵的普通帥哥,但是和李正在一起時,他反而更有安全感。
尤其是今天一天為即將到來的婚禮做準備時,盡管理智上知道是假結(jié)婚,可是恍惚中,他總有一種自己在將自己打包成禮物送給那只鬼的錯覺。
他和418討論,418也有些遲疑的說:【也許是之前安寶你被那只鬼嚇壞了,那只鬼是不是長得很可怕?】
宴安頓住了,他其實不知道那只鬼長什么樣子,他只是隱隱的覺得自己好像被什么東西纏上了,然后控制不住的害怕。
在知道對手是鬼之后,李正清楚自己在對付鬼上面,也幫不了什么忙,他記得弟弟說,讓他帶宴安離開這個地方。
他看著一臉懵懂的少年,想了想,還是決定等等再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