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這樣,宴安達成了當(dāng)官小目標(biāo)。說實在的,宴安大概能猜到,丞相本人肯定是不管他做不做官的,大哥也不大樂意他去,那這件事多半是夫人的意思,怎么說呢,也許是愧疚也許是其他,她清楚的知道宴安活不久了,在這樣的宴安提出什么要求時,是會愿意幫忙的。
過年期間,兩個哥哥帶著宴安逛了花燈節(jié),坐船游了湖;艄(jié)的時候,還發(fā)生了一個小插曲。因為街上人人都帶著面具,靠面具認(rèn)人。宴安還不小心和兩個哥哥走散了一會。
街上熙熙攘攘的一片,人聲鼎沸,大哥戴的是一個柳木面具,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上面畫著瞪的圓溜溜的眼睛,和一只化成愛心形狀的紅唇,莫名的滑稽,是宴安出于惡作劇心思給大哥挑的,原本以為大哥這么高冷的人會不樂意戴,沒想到大哥沒說什么默默的戴上了。二哥則是一張銀色的狐貍面,滿大街都是這種面具。但和大哥重疊的是一只也沒有。所以在和大哥走散后,月上中天,街上張燈結(jié)彩一片。他在看見立在一處攤位前和大哥一模一樣的面具時,直接就奔了上去。他本來是想拉住面具兄的衣袖,奈何街上人來人往,你擠我我擠你之中,不知道被誰碰了一下,一個小心沒站穩(wěn)撲在了他的懷里。
面具兄應(yīng)該是帶點功夫在身上的,畢竟一個人站在那里,不設(shè)防的被人一撞,按照力的慣性作用,多半是會往后踉蹌一兩步的,但面具兄紋絲不動的立住了,還伸手摟了一下宴安,幫他穩(wěn)住身形。對方高他半個頭的樣子。宴安戴的上半臉的金色面具,面具上面有一些小鉤子裝飾,結(jié)果這一撞,那些小鉤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他想離開懷抱的時候,和對方耳側(cè)的頭發(fā)糾纏在了一起。
“大哥你等一下,你頭發(fā)纏住了,不是很好解,”說著就伸手把面具的發(fā)帶解開,他臉離開,面具還好端端的掛在人家頭發(fā)上,由此可見,是纏的有些厲害了。
他剛把手伸上去想研究一下怎么解,結(jié)果從剛剛開始一直沒說話的人開口了:“你是誰?”聲如冷溪過石。
他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認(rèn)錯人了。
在他怔愣的功夫里,對方卻是不知道從哪拿出一只匕首,干凈利索的把被纏住的一縷頭發(fā)給割了。
他伸手將面具遞給宴安,握住面具的手,十指修長,指節(jié)分明。
宴安有些尷尬的把面具戴上了。
這才回答了之前的問題:“我叫宴安!睂Ψ降哪槻卦诿婢咧拢莻什么神情一概不知,但宴安能感覺到對方的視線正一錯不錯的盯著自己。
既然認(rèn)錯人了,宴安是準(zhǔn)備直接走了接著找大哥,便開口說了再會準(zhǔn)備告別。
對方卻攔住了他,伸手撩起他的一縷頭發(fā):“那這個就當(dāng)是你賠我的吧!比缓蟾盍讼聛怼
宴安:“……..”
這個人好像怪怪的。
對方割了他的頭發(fā)之后就話都沒說一句的先離開了。沒過多久,就被大哥和二哥找到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那個時候總感覺有人在背后盯著他,但是他回頭,路人來來往往,和身邊的人說說笑笑,都有自己的小天地。
翻年宴安就得去朝廷報備了,大哥早就知道了他要去做這個守藏史,也沒有說什么,只是他最近忙的很,抽不出時間,讓二哥陪他一起。
春寒料峭,報備的地方是在宮外的報道衙門處,大概是經(jīng)費不足,上面的牌匾都是雜色斑駁,漆掉的七零八落的。
推門都得自己來,門推動的時候,還伴隨著老化的咯吱聲。
二哥帶著宴安來到大廳,大廳的的桌子前是一個年輕人正在寫寫劃劃,再看不見其他人了。
他走到跟前,說是來報備的。
年輕人手上的動作沒停,頭也不抬的問:“名字,官職!
“宴安,守藏史。”
年輕人把名字記上,漫不經(jīng)心的說:“按理來說,是應(yīng)該派個人帶你去圖書樓的,但是這剛開年,這人手緊得很,你也看見了,著偌大的府里就我一個,所以給閣下指個路,閣下就….”說著抬起了頭,“…..就、就我一向指路指的不大好,還是我?guī)闳グ。?br />
宴安:“……?”
宴留青:“………。”當(dāng)他是死人是吧!
019 宴公子他貌美如花
“怎么還沒來。∧憧次翌^發(fā)應(yīng)該沒亂吧?”游為踱步個不停,手忍不住的按著自己的衣服,想把因為走動而產(chǎn)生的褶皺壓下去。
章左正在看書,修長的手指握住書本,聞言偏頭淡淡看他一眼,游為從昨晚開始就把藍色官服熨得平平整整,還一遍遍跑來隔壁讓他去看看衣服有沒有問題,今早上更是梳發(fā)都快疏了半個時辰,力求每一根發(fā)絲都做到一絲不茍。
來藏書樓任職的,要不是愛書成癡,要不就是家族流放,他兩個都占了。每日看看書,他過的很知足,上一個守藏史脾氣很好,平時相處的不錯,可惜年紀(jì)到了,又恰逢生了場病,自己辭了官回鄉(xiāng)養(yǎng)老去了。
原本是擔(dān)心新來的不好相處,游為去打聽了,結(jié)果打聽完之后這個人回來就是不可置信又驚喜得不得了的樣子,像是祖墳冒了青煙,天上掉下個大餅生生給他砸中了。
他說,章兄,你知道新來的守藏史是誰嗎???
他只將書翻了頁,隨意的問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