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推開門,踱步走出,看到老君和一三四十歲道人爭執(zhí)。
只是老君卻是落于下風。
不過那道人似乎靠著言辭惹惱了在天界摸了幾個劫紀的老君,亦或者說說又說不過,老君給堵得心里面難受得緊,索性揮舞老拳,給這道人眼眶上來了一下,卻引來了后者哈哈大笑:“老丈說不過了?”
“著急什么?”
鯤鵬:“……是汝先在此,大放厥詞!”
黑衣道人似笑非笑:“不過,誰讓你在這里布下迷陣的?!”
鯤鵬微微訝異。
那并非是迷陣,只是道:“你能看穿老夫的手法?”
黑袍道人懶洋洋道:“不,老丈你手段高渺,我自是看不穿的,不過可惜,你的境界雖然高,卻絕不如我了解這天地萬物,我可以感受到這天地不夠協(xié)調,不夠自然,自知是有錯。”
鯤鵬越發(fā)訝異。
黑袍道人旋即道:“總之,你攔路在這里,是做什么。”
“周只一試,你便出來了,看來不是好事!
鯤鵬一滯,旋即拂袖呵斥道:
“本座之事,卻不必說與你個小小人間道人說!
黑袍道人懶洋洋道:“哦?看來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我和你說,這里可是有一位大前輩的,那可是現(xiàn)今道家流派樓觀道兩大祖師爺之一的尹真人,可是能夠前去天闕聽老子講道的,你再不走的話,待會兒尹真人出來你可不是對手!”
一邊說一邊大喊道:“師叔,師叔!”
“你快出來啊,你再不出來你弱小無力又老弱的師侄要被殺了!”
“師叔,師叔!”
朱陵大帝抬手捂著額頭,額角抽搐,一字一頓道:
“莊周,你給我——”
“!嘴!”
“哈哈哈,師叔你老人家來了?”
黑袍道人轉身大笑,旋即看到了那邊模樣二十歲出頭的青年道人,臉上的灑脫豁達凝固住了,他似乎不敢置信地看著那道人,臉上神色復雜,動容,最終嘴角咧了咧。
眼前似乎是那位老邁夫子,但是他知道,他當年的夫子是屬于那個時代的,那個天命匯聚而成的,獨一無二的時代,夫子離去,便不再是那個坐在九碑前的老邁夫子了。
可是能夠重逢,卻也欣喜,深深一禮,神色自灑脫隨意變得溫和而鄭重:
“您回來了啊……”
他笑起來:“您比起往日,可是要年輕許多啊!
齊無惑看著三四十歲的莊周,道:“你倒是比我看起來要老了!
莊周笑道:“老嗎?我可不這樣覺得!
“周覺得,我的心境,和當年第一次遇到您的時候,別無二致!
“此心一如往常,怎么能說我已經(jīng)老了呢?”
他往前兩步。
然后刷一下竄到了齊無惑和朱陵背后,冒出頭,手指biu~一下彈起,指著那邊兒瞠目結舌的老君,小聲道:“老爺子,還有師叔,這家伙把你們在的這里給封鎖了,一看就是不懷好意!
然后朝著那邊老者大喊道:“堵門的大爺,你不要欺負我個年輕人!
“這兒,這兩位勁兒大!
“你和這兩位試試!”
“來啊你!”
卻被朱陵大帝反手一下提起來了衣領子,隨手扔到了一側,道:“……聒噪,來尋我為何?”
莊周道:“師父說您出來許久,今年那收徒傳法,您再不回去的話,他就要提著劍殺出來了!
朱陵大帝揉了揉眉心,視線掃過那位老君,不曾多說什么,老君也只微微一禮,笑著解釋道自己其實是和齊無惑一并來此地的,朱陵才勉強頷首,共邀入內,在這之后,朱陵大帝說是要思考那個答案的答復。
而之后數(shù)日,齊無惑就在這地方傳授那個少年自創(chuàng)的功法,一則是朱陵大帝緣故,二來是因這少年道人天生一副好根骨悟性,道人也欣賞其秉性,三來,伏羲看重他。
這第三個理由,只有伏羲兩個字就可以。
老君先前在外守著門,而今卻是大大方方堂堂正正地走了進來,只不過這老君不知為何,對那莊周很有興趣,時長盯著他,有事兒沒事兒拉著論道,時間不緊不慢地過去,轉眼已是大半個月過去。
楊戩兄長的傷勢也已漸漸痊愈。
在黃泉之水的滋養(yǎng)下,魂魄傷勢已漸漸恢復,身軀也沒有那么痛,這幾日里已經(jīng)能夠漸漸下地走動了,漸漸修行入門奠基之法,總有一日,那一身的傷病會逐漸地恢復過來。
楊戩盤膝于蒲團之上,呼吸已漸漸變得悠長,服下丹藥,氣機已逐漸趨向于道人這一脈的路數(shù)。
齊無惑看著少年楊戩功法入門。
感覺到了一側朱陵大帝的氣息,道:“道友!
朱陵大帝看著楊戩,道:“多謝你了,齊無惑!
齊無惑搖了搖頭,道:“不必如此!
他溫和道:“戩兒是個好孩子,根骨悟性都極高,我所見到的人當中,也屬于第一流的,而若是加上毅力堅韌,未來前途無量!
朱陵大帝喟然嘆息,道:“是啊!
“我往日總是覺得人間生靈壽命短暫,只一個恍惚就已經(jīng)是他們一生,可而今卻覺得,他們雖然壽命短暫,卻皆如熾烈之火,燦爛奪目……夫子,楊戩他!
“未來可否超過我?”
道人看著一側的天界大神,目光垂落,看著那里安靜打坐的少年人,黑發(fā)馬尾垂落肩膀,神色堅毅,想了想,回答道:“若其此心不墜,若是他仍舊堅韌無雙,或可大品!
他不能夠保證的。
就像是當年的三位道祖也不能保證弟子大品一樣。
朱陵大帝笑了笑,道:“我會等待那一日的,多謝道友,至于那個答案……”
“真武你可知,為何這一段時間里面,南極長生大帝和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都是時常來尋我?”
“因為道友戰(zhàn)力?”
朱陵大帝大笑:“哈哈哈哈,戰(zhàn)力?不不不,不是如此的!
他似乎有些慨嘆,道:“你應也已知道了,天樞院的真君頂峰吞下血海丹藥之類的禁忌之物,就可以境界突破,攀升到帝境的手段,雖然那相當于自斷前路,而且一段時間之后必然根基破碎,千年之內必死!
“但是終歸是有法子得到這個層次的戰(zhàn)力的,又以南極長生大帝君的權能,戰(zhàn)死者也可往生輪回,在特殊情況下,他是可以拉出一支具備有帝境實力的麾下戰(zhàn)將的,在那時候,我雖然打得過他們三五個,卻又沒有大的意義……”
“真正的價值,在于天界各部仙神之中都在上乘的一部!
“在于,火部!”
“在于火部麾下的無數(shù)戰(zhàn)將和傳承,在于火部在天地大道之中的權能,南極長生大帝正是因為此事,才如此執(zhí)著……”
齊無惑回憶起了之前玉皇所說的各部仙神和抽調仙神最好從斗部,雷部,火部來抽調,無論根基還是手段,皆非尋常可以比擬。
朱陵大帝忽而微笑。
右手展開,忽而有熾烈之火浮現(xiàn)虛空,散開了一層一層的火光。
這火焰磅礴浩瀚,無邊堂皇,最終化作了一枚印璽。
曾經(jīng)無比驕傲的天神淡淡道:“現(xiàn)在!
“火部之主的位格!
“是你的了!
第45章 凌霄法會尊真武!
朱陵大帝手掌微動,微微一送,將曾經(jīng)無比在意,無比看重的火部印璽送到了齊無惑的手中,就仿佛隨意扔掉一個和自己沒有什么瓜葛的東西,道:“此物在我的手中,只是一介尋常之物,了不起了為我增加一些戰(zhàn)力。”
“除此之外,卻還會引來了不必要的麻煩,會讓雷聲普化,以及南極長生大帝前來尋我,到時候我不愿意隨他們而去,卻又沒有足夠的力量去抵抗,左右為難,怎么想都是天大的麻煩!
“但是在你的手中不同!
“或許足以成為你的底蘊和根基,讓你面對南極長生大帝君的時候,能夠有些周旋之力,無論如何,若可以從他的手中,將這大世從這輪轉劫之中拉出來,便是比放在我的手中更有價值!
“不是嗎?”
“不知道這個作為我的回答,如何?”
朱陵大帝看著眼前這道人,微微笑道:
“火曜洞陽大帝?”
齊無惑看著眼前這先天生靈之巔的朱陵,后者神色從容睥睨,帶著往日般的傲慢和絕大的自信,自始至終,無論是一開始的狂妄,還是現(xiàn)在的雖然驕傲卻又認可蒼生意志,只有他自己的自信和傲慢不曾變過。
齊無惑微微一笑,接過了這一道印璽,印璽之上有絲絲縷縷的火光流轉。
算是對于朱陵大帝的回應。
“不過,若是你覺得過意不去的話,就請你幫我一個忙吧!
“我聽聞,玉皇將要開凌霄法會,法會之上宣告去司法之過錯!
“你就帶著他們上一趟天庭罷,往后若是楊戩是可靠之才,那伱就容他們在你的真武府之中便是,至于本座……”
“今后,再無南極朱陵大帝了!
他似悵然,似灑脫,只是獨自飲酒。
已是主動切斷了自己和火部之主印璽的聯(lián)系。
道人看著他,鄭重答應下來,手掌微合,將火曜印璽握在了手中,那無比堂皇浩瀚的火光漸漸的和他的契機相合,原本屬于火部之主朱陵大帝的氣息一點一點,消散離開,最終只是化作了空中一縷淡淡的火光。
……
天界——
負責掌管仙籍的仙人正在忙碌著。
最近有兩件大事情襲來,讓掌管仙籍的仙神們忙的腳不沾地地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