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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都市言情 > 勾火(h) > 我為長生仙 第773節(jié)
  當莊周再度看到丘的時候,他們兩個人都已經不再年輕了,丘的神色溫和莊重,莊周看著他許久,嘆了口氣,本來打算懶洋洋地應對,又看了看這家伙。

  想到了這位丘行走天下,甚至于前去妖國萬靈之地,被困住在陣法之中,重傷饑餓三天三夜,被陣法極端削弱到了其弟子都站不起來,自己卻還能撫琴而歌。

  看了看他寬闊的肩膀和手臂,慈和的神色。

  以及那柄劍。

  夫子丘之劍,其長,無刃。

  甚能服人。

  莊周素來不是什么倔強的人,主動拱手,道:“夫子丘來了!

  他道:“老頭子……咳咳,我是說,師叔祖已在那里等著你了。”在丘旁邊有一名看上去清冷貴氣的男子,皺眉道:“九碑之下,學宮諸子,已是極了不得,名動于六界內外,天下無人不知!”

  “而諸子百家,皆尊那位老先生,你就算是不以這個時代的稱呼那位老祖是為【子】,卻也應該抱有最基本的尊重!”

  那人凜然而言,有法度。

  莊周想要把他哐啷一下丟到護城河里做魚。

  他難道不懂得這個也是一種親昵和尊重嗎?

  莊周對丘道:“你的弟子,遵循外面的禮法和規(guī)則,卻忽略了內在的本質,所找到的道路,也不過只是外面的繩索而已,樹木外面筆直而內里腐朽,都已經長出蟲子來,也可以算是棟梁了嗎?”

  “上古先王,民有其親死不哭而民不非也;要我看,你這弟子在上古時候,不得把上古先王都給噴死?”

  “你,您,你!”

  那中年男子不由面色漲紅。

  這天下群賢,諸多學派里面,能夠在論道上面打得過莊周的很少,不多,可很少有誰能夠說得過他,這家伙總是能夠說出許多伱一聽很荒謬,可是仔細想想又很有道理,最后一拍手,還是賊他娘荒謬的邏輯。

  但是邏輯完美,你說不過他。

  這家伙和他的朋友為了扯今日要不要吃魚肉,子非魚扯淡了半個時辰。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

  大有少年頑童,彼此對峙,大聲喊:“你是蠢貨!

  “說我蠢貨的人才是蠢貨!

  “說說我蠢貨的人才是蠢貨的家伙才是蠢貨!

  莊周樂此不疲,灑脫隨性,眼見著事情似乎要吵起來,索性以長輩身份一拱手,懶洋洋道:“錯了,錯了,是你聽錯了,我不是說老頭子,我是說,老子,老子。”

  那中年男子道:“你還罵人?”

  “什么罵人?”

  莊周一本正經地道:“老者,壽也;子者,敬重也!”

  “按照你說的,我是在敬重他!”

  “老子!”

  那中年男子瞠目結舌,對于眼前這個憊懶卻又邏輯自洽到了無甚所謂的家伙,簡直是無從下手,莊周大笑之,對眼前自號丘拱手而言,道:“請吧,北方之賢人,丘!”

  “師叔祖,也就是老子!

  莊周在眾目睽睽之下,還瞥了一眼那弟子,帶著戲弄的語氣玩笑了一句,道:“他在等著你了!

  “好。”

  丘的神色鄭重,他和莊周一起,并肩而行,前往稷下學宮之處的老者那里,不管是丘,還是莊周,都冥冥之中有一種預感,再度和那老者談論道,機會已經不多了。

  這或許正已經是,最后一次。

  那老者六十八歲。

  丘是年,五十一。

  這間隔的一十七歲,是那老者在這個時代,已經無人所知的年少銳氣。

  是在歲月流逝之下,這個時代的人們都已經逐漸忘卻的英雄年少。

  就連天下一統(tǒng),都已經是十七年前的事情,和平時代,在五十多年前的妖界之戰(zhàn),早已經逐漸化作了傳說,這個時代,是壯闊的時代,是恢弘的盛世,百姓安居樂業(yè),有所追求,有誰還記得,當年那個持劍縱橫來去的一十六歲少年道人。

  總是這樣。

  我們的生死和冒險成為了故事,故事最終伴隨著時間成為了傳說。

  傳說會在某一天升華成為神話,而最初我們的烙印和原型,也將徹底消失不見,唯獨在遙遠歲月之后,有簡短的文字留下,內里蘊含著曾經的波瀾壯闊。

  只是旁人讀來,這樣驚天動地的見面,不過只是單純的一句話而已。

  子行年五十有一而不聞道,乃南見老子。

  ——《莊子·外篇》

  ……

  當丘再度見到那老者的時候,神色越發(fā)謙恭起來,老者仍舊穿著一身的黑袍,仍舊是淺灰色的對襟里衣,白發(fā)已如銀,玉冠束發(fā),一眼看去,幾乎有些分不清楚那一枚昆山之玉石鑿制的玉冠和老者的頭發(fā)。

  丘恭敬拜見,和之前的兩次拜見不同,這個時代的丘,早已經是名動天下,是絲毫不遜色于這老者的大賢人,他的弟子徒孫們開辟了這個時代之后的文脈,而他來到這里,拜見那位九座石碑前最為德高望重的老者。

  這幾乎在一瞬間引爆了整個人間。

  李威鳳不得不下令,讓諸多護衛(wèi)維系秩序。

  卻未曾想到,今日十之八九的護衛(wèi)直接請了假期休沐,有不允直接說自己吃壞了肚子,沒法子當差,等到掌管此事的長官離開之后直接爬墻離開,而后在下一個轉角處遇到了同樣流出來的長官,彼此尷尬一笑。

  可惜,可惜。

  論道之事,仍舊是沒有公之于眾,不知道是覺得修道問道,切記好高騖遠,還是說因為其余原因,這一次的論道和十七年前一樣,還是兩個人,白發(fā)蒼蒼的老者,還有那位五十一歲的丘。

  記錄者為莊周。

  這一次的論道,持續(xù)了三月之久。

  比起往日,都要長!

  有人詢問后來的莊周,問他親眼見到了這樣一次前無古人,往后估計也不會有后來者的論道,為什么自己不精進修行呢?莊周緘默許久,而后負手而立,慨然嘆息道: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

  這一句話好悲傷。

  人們覺得,這位散漫的道門先賢也是有認真的一面的。

  人們想著,這位天資縱橫的道門前輩,在親眼見到那一次論道之后,恐怕也是覺得心中有遺憾,有悲傷吧,我的生命是有極限的,而知識廣闊無邊。

  旋即就聽到這位道門前輩補充了下一句話,道:

  “以有涯隨無涯,殆已!”

  用這么寶貴的生命去追尋沒有極限的大道,簡直就是傻逼撲街仔。

  彼時有言,貪生畏死,即詐【僵仆】佯病。

  這種反差直接讓旁人呆滯。

  而莊周很自然而然,且理直氣壯地把這句話記錄下來。

  放在了——《養(yǎng)生篇》。

  學?

  學這玩意兒是學不完的啊,該吃吃該睡睡,別多想。

  至于這一次論道的結局,莊周也記錄在了自己的文字之中。

  【天其運乎?地其處乎?日月其爭于所乎?孰主張是?孰維綱是?孰居無事推而行是?意者其有機緘而不得已乎?意者其運轉而不能自止邪?云者為雨乎?雨者為云乎?孰隆施是?】

  【子不出三月,復見】

  【老子曰——可,丘得之矣】!

  這些文字被莊周記錄于自己的傳承之中,而對于這一篇的名字,彼時也已蒼老,自得無上逍遙境,卻懶散不求長生的莊周沉默許久,帶著對于過往的懷念,對于過往的懷念,他沒有流淚,只是大笑而歌,寫下來了名字——

  【莊子·天運】!

  他落下筆,恍惚還記得當年老者垂眸含笑說出來了那句話。

  “丘,得之矣!”

  而并不只有莊周被這四個字里面的欣喜,期許,坦然,以及放下的豁達所震動,在那一天,藏書守對面的深山上,穿著青衫的男子垂眸看著這一切,他提著酒壺,看著那老者溫和笑著起身,看著丘拱手行禮,老者拍著他的肩膀。

  然后老者走出來了。

  兩個人,明暗在交錯,仿佛歲月在碰撞。

  那一瞬間,老者走過了丘。

  老者的白發(fā)垂落,雙目溫和。

  諸子百家皆專其一節(jié),道家則總攬其全!

  百家之綱領,萬物之道祖。

  道家!

  丘雙手拱手行禮,一絲不茍,極為鄭重。

  自有生民以來未有夫子也!

  尊萬世之師,開一脈先河。

  儒家!

  此刻在歲月之中交匯了。

  莊周在旁,心中潮涌,波瀾壯闊!

  青衫文士提著酒壺,看著前方,他看到了那御清之樹早就已經成長到了極限,一十七年發(fā)芽,一十七年抽枝,再有一十七年順著諸子百家,順著丘的那三千弟子,繁衍天下!

  當以郡縣為枝干,諸子百家為樹枝,風吹泰山之巔,覆蓋人間之廣!

  自此之后,十萬八千歲為春,十萬八千歲為秋!

  六六三十六萬枚枝丫,每一枝皆未來可能!

  九九八十一萬萬樹葉,每一葉皆人中龍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