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鬧劇,根本還是伏羲的臉。
齊無惑忽然開始理解太一見到伏羲時的癲狂了。
這家伙就算是死了都能給后面的人帶來一連串的麻煩啊……
不得不說,也是一種了不得的本領。
是夜,少年道人桌子上展開這《山河圖》,法寶之上靈光流轉,手指拂過,基本明白了這法寶的三大基本用處,困,放,殺,以及充斥著一種伏羲惡趣味的特殊方法,將新的敵人直接困入被封印了好幾個劫紀的幾頭上古魔神所在,讓這些惡神廝殺。
而吾坐收漁翁之利。
還可以在外界改變畫中世界的地形和天象,給被困的敵人加點料。
是好法寶,齊無惑手指拂過這畫卷的時候,忽而體內人道氣運緩緩流轉,一股人道氣運直接順著他的手指流轉出來,落在了這畫卷上,而剎那之間,畫卷似乎稍微亮起來了一些,少年道人微微訝異,感知到了這畫卷的變化,似乎比起之前靈韻更強了一絲,又似乎只是錯覺。
只是齊無惑忽而發(fā)現(xiàn)在這囊括九州之山河的地方,在一座小山上多出了一點流光。
可以看到,在那山上多出了個小院子。
正是齊無惑所居住的這里。
這樣的變化讓少年道人稍微有些訝異:
“嗯?這是……”
正在他訝異于這山河圖的變化時候,忽而心底出現(xiàn)了諦聽的聲音,道:
“喂喂喂?齊無惑?你還在嗎?”
“有大事!
齊無惑心中回應了下,諦聽的聲音才松了口氣,道:“太好了,現(xiàn)在你是一個人啊,那就好,我和你說啊,又有事情發(fā)生,就在今日上午……”齊無惑道:“今日上午的事情?先生為何現(xiàn)在才和我說?”
諦聽一滯,面不改色道:“我有點事兒……”
因為我不想要被上清大道君拎著劍問誰是大師尊誰是三師尊。
遵循靈性的指引!
旋即立刻把這一件事情揭開似的,道:“是另一件事情,你不是讓那個什么皇帝還陽去了嗎?說是要讓他每日每夜都在十八層地獄里面呆著,只是不死而已,最終要讓他在天下人面前身敗名裂,再將他以人族不赦之罪斬首。”
他所做之事十惡不赦,因為他而死者,僅僅錦州一地都有數(shù)百萬。
這樣的人,自殺,太便宜他了。
為此孟婆還專門拿著一壺孟婆湯去了陽間給那死了,但是沒有完全死,殘留了一口氣的皇帝干灌下去,硬生生吊住了這最后一口氣沒咽下去。
如此才不算是違了陰司的規(guī)矩。
諦聽道:“這十日里面,每日他都給拉到十八層煉獄里面來上一段時間,而后給他一個時辰還陽續(xù)住命,托他的福,其他在煉獄里面的魂魄態(tài)度好了太多,都把這個稱之為十八層地獄之外,永無解脫的無間地獄了!
“但是,今日黑白無常上去拉人的時候,卻被打了回來!
諦聽沉聲道:“有個和尚來了,還有數(shù)個菩薩來了陰司幽冥,陰德定休真君和他們爭執(zhí)了許久,最終定休真君說,此人處于非生非死,陰司不算是違逆規(guī)矩!
“卻又有一菩薩,手持玉凈瓶和柳枝,只一點瓊漿玉露,將你打斷廢了的那皇帝給救活過來了,不再是半死半生狀態(tài),而陰司終究不能再這樣鉆空子拉他下來!
“這,這事情陰德定休真君也沒法!
“他說要不然你就還是把他的寶庫給搬空了吧!
“要不然你再過去打一架?把他打地剩下一口氣,再把他拉下來?”
“可是現(xiàn)在那皇宮里面,少說有七八個菩薩,那都是真君層次,佛國是傾巢而動了!
諦聽也是無奈。
齊無惑的神色卻似乎平靜,沒有被這件事情影響到,他道:
“還有多少魂魄沒有復仇?”
諦聽道:“還早,還有十分之九!
“對了,孟婆托我和你說一聲,別忘了答應她的事情啊!
少年道人點頭答應下來,諦聽擔心引來三清,速速離開了,而齊無惑沉默思考,佛門的插手比起他預料的還要更快速更有力,這表面上是皇帝之事,此刻卻又變成了佛道之爭,少年道人取出了玉簡,準備給玄都大法師傳訊。
前些時日凝心冥思于專救媧皇一事。
以及因為打算要把好消息一起告訴大師兄,這件事情已經拖了很久了。
是答應孟婆之事。
以及,某種必要的通知。
那是對于媧皇之子的告知。
是上古時代為了媧皇而一己之力面對太一還在時期的萬靈大陣,不惜戰(zhàn)死,性烈如火的玄都大法師。
齊無惑將媧皇現(xiàn)在的情況寫下。
說已經找到了媧皇的痕跡。
說已和媧皇有所聯(lián)系,或許可以將媧皇帶回來。
最后,將皇帝的所作所為……
以及那一首詩在內的卷宗一并打入玉簡。
由想要遠離上清大道君的伏羲琴器靈,自告奮勇。
親自送上去!
第63章 玄都見【伏羲】
人間皇宮之中,皇帝喝下了一枚玉盞,玉盞之中有瓊漿玉露,這來自于仙神的手段,讓這皇帝斷裂的雙腿重新恢復,血肉重續(xù),筋脈再聯(lián),就連被那道人一招之下廢去了的周身氣脈,竟然也重新恢復。
只是不知為何,就算是服下了瓊漿玉露,恢復氣脈,卻也難以調動人族氣運。
嚴格意義上,仍舊是廢了一身的功力。
雖如此,可有佛門大神通幫助,體內無法調動人道氣運,卻又有絲絲縷縷的佛門之力浮現(xiàn)出來,變化轉動,那種連帶著肉身和魂魄都隨之而蛻變的感覺,和強大恢弘的人道氣運是兩種不同的感覺。
“這就是佛門法力,可以修持到極致,走向長生的力量嗎?”
“當真是玄妙無比!
“佛門廣大,神通無量。
旁邊一菩薩神色平和,面容莊嚴,坐于虛空蓮臺之上,左手結佛門法印,右手平伸在前,托舉一物,乃為白色羊脂玉凈瓶,內里有極強之神韻匯聚,一根嫩柳枝在其中,散發(fā)強烈的生機。
正是救助了這皇帝的菩薩,法號為南無無邊觀行菩薩。
而今的觀世音不過只是菩薩,文殊師利菩薩和普賢菩薩是辯才無雙的晚輩。
南無無邊觀行菩薩得了南無無邊之號,掌羊脂玉凈瓶,為大菩薩。
今此來此是領南無阿彌陀佛來此普度人間。
其余諸菩薩隨后便至,唯觀世音,文殊師利和普賢三者,安穩(wěn)不動,只說三月之后,來此講法傳道便是,不急不緩,也無有為佛法廣大而奮發(fā)向前之意。
三尊晚輩,竟也如此之狂妄。
此菩薩雙眸微垂,收斂心性,語氣平淡道:“人皇不必如此,佛門神通無量廣大,斷肢重續(xù),血肉重生,不過小道耳,只需人皇仍舊尊佛崇佛,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他日我佛歸來,在西天講法說道,你亦座蓮臺,亦未可知啊!
皇帝微笑贊嘆,五指握合,散發(fā)澄澈佛光,朝著前面打出一拳,力量合一。
相比起此刻的身體健碩,先前十日的痛苦,簡直才像是幻夢一般,此刻連回憶都不敢回憶,只是稍微想象,那種說不出的痛苦就會如同洪水一般將他徹底淹沒,此刻心神陰沉,道:“有諸龍象菩薩出力,將朕自陰司幽冥救出,已是無量量之恩德,只此心仍舊還有一事壓在心底,片刻不得安息啊!
南無無邊觀行菩薩看了他一眼,便知他心思,淡淡道:
“人皇陛下,可是在想那道人?”
皇帝面色做陰沉憤怒之色,袖袍猛然一掃,隱隱然有震怒道:“是啊,此道賊兇悍至極,竟不知道從何處,盜取了朕的人道至寶人皇。
“之后更是私通那陰司幽冥,和那閻王狼狽為奸,施以私刑!”
“朕能得救而出,沉冤得雪,都有賴于佛門神通,廣大無邊之緣故,只是擔心,那賊道人死心不改,知朕歸來,還會來此,壞了我佛的大好事……”
南無無邊觀行菩薩看了他一眼,已知道了這皇帝的想法,也不點破,只是淡淡道:
“無妨,依人皇陛下所說,那道人雖然有幾分道行,卻也不是貧僧之對手!
“既人皇擔憂,那么貧僧自然出手,為人皇掃除這心中不忿之事。”
皇帝眼底有喜悅之色,卻是躬身微微一禮,面容之上不露出絲毫來,只是一副憂國憂民之心,南無無邊觀行菩薩捻起了柳枝,隨意一掃,淡淡道:“我佛門有神通,觀三千世界,無數(shù)因果變化,皆如掌上觀紋,一眼可見之!
“如是可試試看那道人手段。”
“且去!”
……
因為上清靈寶大天尊時不時地提起劍,朝著那青衫青年的腦袋,眉心,心臟這三個位置比劃著,縱然是一直表現(xiàn)的混不吝的器靈都覺得頭皮發(fā)麻,后脊骨發(fā)寒,在齊無惑寫完玉簡之后,自告奮勇,雙手接過,就順勢拿了那青牛一副腰牌進出天宮,而后便迅速離開。
生怕走得遲了給那上清靈寶大天尊順勢一劍劈下來。
齊無惑目送那器靈迅速離開,心神安定下來,看著媧皇贈予的這一副畫卷,看著那畫卷之上,自己此刻所居住的這一座山,以及山上的院落,無比確定,這一幅畫卷發(fā)生了某些變化——
因為這是數(shù)個劫紀之前的法寶。
上面絕對不可能有自己現(xiàn)在居住的地方。
也就是只有一個可能性,剛剛那一縷人道氣運促使其發(fā)生了某些變化,導致了這畫卷之上多出了部分,若是這樣來說的話,這件法寶,豈不是還可以繼續(xù)變化?若是人道氣運可以刺激這畫卷蛻變,或許有朝一日,這畫卷之上的畫面會化作現(xiàn)在的人間。
成為和人道氣運相互并生的人道法寶。
或許可以提前讓媧皇歸來。
只是就在他研究這法寶的時候,放了一旁的勾陳劍忽而鳴嘯,發(fā)出錚錚劍鳴,齊無惑的神色不變,神念一動,勾陳劍飛出,落在手中,一劍在手,氣機猛然躍升,神魂內蘊,一定層次上調動了【泰一功體】,在不全力爆發(fā)的情況下,運用【一】之權能。
氣息瞬息變化,反手一劍,未曾出鞘,只是這長劍連這劍鞘一起劈斬虛空。
空中隱隱然有佛光綻開,澄澈明凈,流轉變化如蓮花,只瞬間用出來了自己創(chuàng)造的劍術【截】,一瞬間佛光被斬斷,如漫天花雨散落開來,而在這佛光之中,卻是一聲輕笑,旋即隱隱然有平淡的聲音傳來,道:“小道友,何必如此殺氣重?”
“阿彌陀佛——”
“豈不聞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佛光散而未滅,化作了一道佛門手印,朝著齊無惑壓下來。
佛光氣息流轉變化,自有宏大浩瀚之意境,壓迫周圍虛空凝滯,萬物寂寥,上下四方,只獨獨剩下了那浩瀚佛光變化壓迫下來,佛門澄澈,道人明白過來這佛光的來歷,勾陳劍在劍鞘內掙扎,欲要出鞘,齊無惑卻未曾讓此劍出,而是反手朝著前面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