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往后,你便是直屬于府君的正掌使!”
罰惡司正掌使行禮稱諾。
北方鬼帝行禮道:“我等被封鎖酆都之中,不能夠隨府君而動,已是不對!
“只能讓罰惡代我。”
“還請府君接受。”
齊無惑知道北方鬼帝的心思,北方鬼帝是擔心眼前這個北帝的令使又是一去萬年。
所以才要把罰惡司交給他。
希望用這樣有些笨的方式,來維系住酆都和北帝的聯(lián)系。
縱此刻,這位高大雄壯的北方鬼帝低下頭,也是有些擔憂的。
而齊無惑對這位在七十二司混亂時候擋在自己面前的罰惡司正掌使有印象,實力不弱,經(jīng)驗豐富,縱是在地仙之中,也算是佼佼者,心中沉思,自己在禁忌森林之中,孤身歷險,有這地仙在旁,局勢毫無疑問,可以極大緩和自己的危機。
而滅佛斬帝,位格極高,刁用中寄托于琴弦之中,不能感應(yīng)外面的事情,也不必擔心他發(fā)現(xiàn)什么,若是其余幾位鬼帝的心腹,齊無惑不敢冒險,但是北方鬼帝的麾下,似乎可以部分層次信任,又見那周乞神色難看。
少年道人心中知道,自己接受了這位七十二司正掌使,周乞面色難看。
但是自己拒絕的話,周乞卻又必然會在心中狐疑。
此鬼性格,便是如此。
反復不定。
于是旋即從容頷首,道:“可!
北方鬼帝大喜,喜出望外,將一枚敕令交給齊無惑,手持此令,就代表著【罰惡司】脫離了原本的北方鬼帝麾下,而是化作了直屬于齊無惑的【司】,中央鬼帝周乞手掌握緊,心中隱隱有對北方鬼帝的震怒,甚至于是殺機——
何其愚鈍!。『纹浯辣浚。!
一個府君。
和在酆都城之中有一司的府君。
是截然不同的!
而且偏偏還是北方鬼帝的,北方鬼帝對于北帝仍舊還有忠誠。
不行,若如此的話,最好再在這齊無惑身邊安插一名心腹,以知此人動向,但是周乞卻知道,這一個安插的心腹卻不能夠是他自己的,那樣太過于明顯,他的視線掃過其余幾位鬼帝,看到他們都是神色復雜,躲避目光。
卻是都不肯將自己麾下司掌使分出去給那府君,不愿意安插在那里做自己的間諜。
正心中惱恨時候,卻見南方鬼帝微笑,嗓音溫和道:“只一【罰惡司】,似乎有些不夠,也不對仗,既如此,我麾下之【賞善司】,也撥給到府君麾下便是,【賞善】,今日之后,你也如【罰惡】,隨府君征戰(zhàn),就寄宿于琴弦之中!
【罰惡司】正掌使亦起身行禮。
于是中央鬼帝心底大欣喜。
好!
總算是在這齊無惑身邊安插了一個自己人的心腹!
未曾想到,南青子竟也有如此的決斷和魄力!
好!
和那老五的蠢笨,卻是不同!
賞善罰惡兩司正掌使的敕令在齊無惑的手中,皆飛入了滅佛斬帝的琴弦之中,令此琴又泛起了絲絲縷縷的流光,而少年道人腳踏了那一雙戰(zhàn)靴,朝中央鬼帝微微抱拳,微笑道:“多謝幾位招待,他日若有心,還可邀我來此!
中央鬼帝周乞神色溫和,心中暗恨,語氣卻還能平緩,道:
“當然……”
那少年微微一笑,踏陰陽,走幽冥,便消失不見了。
而諸多鬼帝目送那少年離開。
心中忽而都松了口氣。
彼此對視一眼,皆覺得放松,覺得心中疲憊,又有一種解決了大麻煩的感覺。
總算是,把他送走了!
愿往后,再不相逢!
……
齊無惑背琴負劍,腳踏陰陽,渺渺然,蒼蒼茫,第一次親自走過了陰陽之間隙,忽而卻有所感,在跨越陰陽的時候,視線投落,看到遠遠一座城池,看到那上面一個身穿黑袍,氣質(zhì)妖異卻又有些眼熟的身影。
似乎看到那穿著黑袍,氣質(zhì)邪異的男子臉上浮現(xiàn)一絲“他媽的見了鬼”的表情。
“算命的那位先生?”
齊無惑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元神已迅速回歸了肉身,剎那之間已完成。
重新感覺到了肉身的實感,感受到了草木的生機,以及陽光曬在身上的溫暖感覺。
齊無惑有生靈天然有的安心感。
忽而一股冷冰冰的寒意,一股蒼?植赖恼饝刂,讓少年道人的元神都有些冰冷。
有血腥氣!
妖族追兵?
齊無惑緩緩睜開眼睛。
闊別了十多日,重新來到了陽間,看到了陽光,可旋即就看到了墨色的鱗甲,看到了那一條長及百里的巨大巴蛇,看到那巨大的墨色巨蛇揚起身子,暗金色的豎瞳冰冷而從容,卻帶著一種很認真的,以及親昵的視線,俯瞰著下面緩緩睜開眼睛的齊無惑。
齊無惑看著那注視著自己,巨大無比的百里巴蛇。
感知到后者眼底的親昵。
思緒微頓。
嗯?親昵???
這十多天里面。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第103章 齊無惑,遂已名動三界!
那體長數(shù)百里,靠著蠻力就能夠和修至地仙妖王這個境界的六牙龍象廝殺的上古異種就這樣幽幽的注視著齊無惑,那一雙暗金色的豎瞳在都比起齊無惑都來得大得多的多,就這個頭都有個兩三里那么高,只是當少年道人的神識回歸的時候。
這巨大巴蛇眼底的親昵卻反而的消失了,化作了疑惑不解。
而旋即,這疑惑不解,就以極快的速度化作了寒意和冰冷的殺機。
當如此巨大的上古異種,眼底沒有了善意的時候,縱是齊無惑,都在本能之中感覺到了一種絕大的恐懼和身軀的僵硬,垂落下來的右手五指微張,絲絲縷縷的熾烈火焰之氣撕扯開這寒意,齊無惑隱隱約約感覺到,只需要五指握合,這一股熾烈之火就會化作一柄火焰長槍,出現(xiàn)在掌中。
背后滅佛斬帝,躍躍欲試。
巨大的巴蛇冰冷注視著眼前的齊無惑,似乎遲疑,似乎猶豫,忽而昂首長嘶,蛇的嘶鳴之聲是低沉的,暗啞的,和龍吟的高昂壯烈不同,會讓任何生靈的心底都滋生出一種陰暗的恐懼心,只是這長嘶之中卻是有一種悲愴和疑惑。
天空之中的日光竟然被它一張口吞下!
吸收日月之精華。
這也算是正統(tǒng)修行的法門了。
而非是這巴蛇一類上古異種會走的道路。
巴蛇吞服了這日光之氣,身上有無數(shù)的黑色鱗甲都微微亮起來絲絲縷縷的微光,旋即又注視著齊無惑,見到后者似乎還是沒有反應(yīng),復又長嘶數(shù)聲,悲愴不已,忽而轉(zhuǎn)過身去,轟隆隆地撞倒山岳離開了,樹木叢林,被其游動時所壓,不知折損毀壞多少。
其聲勢龐大,動靜煊赫,令人心驚不已。
少年道人此刻提起的戒備之心,方才放下,卻也被這巴蛇之變化而訝異不已,左右看了看,又看到周圍頗多的野獸,靈果,都堆積在一側(cè),更有些許的甲胄靈寶,再一看,這些兵器之中,也多有血氣和妖氣。
“這些果子是……巴蛇給我的?”
“那這些兵器呢?是妖族的追兵?”
齊無惑又見到了隱微處有倒伏的妖族,其中有的是被撞死的,有的卻是被劍氣所殺,而其身上劍傷的風格,卻像是齊無惑所做,倒是讓他驚訝。
于是略有沉吟,抬手并指指著眉心,元神復返自身肉身,卻看先前發(fā)生了什么。
片刻之后,方才抬起手指,悵然詫異,只無可奈何,搖頭而嘆息道:
“卻是如此!”
方才他去“看”這十余日肉身之事,卻是發(fā)現(xiàn),一切都似乎是因為那位清玉道人所傳授的基礎(chǔ)——
清玉道人認為,自身之炁,不應(yīng)該為神所駕馭。
而應(yīng)該是每時每刻,無論自我意識是否還在,煉炁都該呼吸一般的存在。
齊無惑元神被抓之后,肉身旋即停滯于此,不飲不食,不動不言,每日白日日出紫霞之時,則睜開眼睛,吐納陰陽之氣,每日夜間則是吸納星光月華,一日一日,不加收斂,正如天材地寶之將出,山間靈韻之變化。
于是引來了諸多的異獸。
其中有的兇性大發(fā),打算要吃了齊無惑的肉身。
卻被齊無惑被清玉道人親自淬煉出來的劍道本能給一劍戳死。
就如當時齊無惑在一開始拼盡全力都無法真正靠近那清玉道人三尺之內(nèi)。
這幫山間兇獸也同樣無法靠近少年道人三尺之內(nèi)。
那幾日間,唯閉目出劍。
凌厲森然,卻又面無表情,氣質(zhì)清淡,卻和那清玉道人有了三分之相似,只是這不斷殺戮,血腥氣息終于將這太古山脈之中的霸主,那一條巴蛇引來,只是雖同樣是只修力而不修道者,巴蛇畢竟存在了更加漫長的時間,比起其余的兇獸更為的聰明。
祂竟然在少年道人每日之呼吸,變化,修行吐納的煉炁之中,看出了修道的法門。
而后就在這十日時間里面入門!
每日來此,觀齊無惑之打坐,煉炁,以此為參照而修行自我。
乃日趨于道。
少年道人回憶之余,喟然而嘆息道:“原來如此。”
“非近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