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陽妙感天君幽幽道:“有什么難辦的?”
“反正就只是記名的弟子,絕對還沒有在玉璧上刻錄名字,只要我們提前一步就沒有關(guān)系,到時候就直接說【太上師叔賜道號玄微】,反正玄微這個名字也不錯!
“到時候是太上玄微真人。”
“還是上清玄微真人。”
“就看各自的手段了。”
老天君躊躇滿志。
青陽妙道天君道:“你能找到他嗎?”
于是紫陽妙感天君臉色一滯,看了看天機(jī),方才那紫金八卦爐往地上一砸,直接把這丹陽天宮的氣息都給淬煉了一次,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留下來,干凈利索,便是紫微星君親自過來未必能看到什么,而他就算是能看到和算出來,也能感受到玄都留下了的六丁神火氣,絕不會說。
于是長嘆息道:“玄都這小子……”
……
卻說紫府玄都觀中,那兩個童子就只看到本來煉丹的玄都大法師忽而大怒沖出去。
而后又折返回來。
左右巡視了下,先是拿起了玉如意,嫌氣輕了扔下。
又拎起來了牛鼻環(huán),甩了幾下,覺得不順手。
七星劍又太脆。
最后直接扣著了紫金七寶八卦爐,氣勢沖沖地又殺了出去。
日出時沖出去,足足日暮時分才回來了,一臉愉快,將丹爐往旁邊一放,笑謂童子曰:
“那上清三師竟然想要搶我的小師弟,撬墻角到了我這里,實(shí)在是不知所謂,雖是記名,可既然已賜號為【玄微】,也可以看出老師的看重,他在磨礪紅塵的時候,隕落了或者是迷失了,那是他自己的修行問題;我卻決不許旁人把他奪走了去。”
“有大道根底!
“不去煉丹,卻去煉器了,不是可惜?”
道童感慨道:“可惜了這一爐子丹藥!
而后又看到玄都大法師坐在蒲團(tuán)上,大法師道:“我正煉丹,忽而天機(jī)有感,原本還覺得,在這里等著小師弟來就是了,誰能想到,這小子在人世間歷練,就能惹出這樣的事情來,真是煩悶,和那三個老家伙扯皮了足足一天時間!
兩位道童隱隱敬畏:“上清三天君啊……”
玄都哂笑:“不過是三位真君而已,只是地位尊崇,被尊稱為天君!
“你們老師我還應(yīng)付得來!
“莫說是這三個,就是那玉清十二圣真也來,你們老師我也怡然不懼!
“不過,小師弟可莫要再惹出麻煩了,你可還未曾刻錄名姓,便要師兄如此辛勞嗎?”
“恐怕老師都沒有想到,木簪的效果都險些不夠用了吧?”
道童聞言越是恭敬,道:“道祖祖師祂老人家神通廣大,應(yīng)該是料到了的。”
玄都大法師不答,只是道:“罷了,先煉這一爐丹藥再說,現(xiàn)在在兜率宮的那個【新太上老君】又托人說,要給玉皇煉丹,早知如此,老爺子走的時候,我就不該嫌棄麻煩,直接接過他太上老君的位子!
天界神官的官職和位格不同。
太上大天尊曾在天庭初建的時候作為老君煉丹之職,后來便離去云游。
可【老君】這個職位還在。
玄都大法師自稱要清修,故而不要這職責(zé)。
倒也說起來,三清道祖的真?zhèn)鳑]有在天宮的,天庭星辰斗宿的斗部,大都是星辰靈性化生的星君,其余云雨流風(fēng),各有所依仗,而他們這些清修之人所在的道觀行宮,雖也在三十六天之上,其實(shí)和天庭還隔著很遠(yuǎn)的距離。
倒也有類于人世皇朝的京城皇宮和山間清修道觀。
三清四御,彼此涇渭分明。
玄都大法師感慨道:“廢去了我這許久苦煉的丹藥!
“小師弟啊!
“可不要再惹出麻煩,被旁人盯上要收入門墻了!
“大師兄可不想要再廢掉一爐子仙丹。”
……
上清藏書閣之中。
云琴完成了和老師的考核,來履行約定。
不知為何,往日總在這里的青陽妙道天君卻是不在,于是她只好自己去找各類的典籍。
心中默念著那鳥蛋的模樣。
尋遍了第一層藏書閣里面的典籍,卻也沒有找到那鳥蛋的所屬,總是有所偏差,要不然是花紋不對,要不然就是大小偏差稍微有點(diǎn)大,和齊無惑那邊的一顆鳥蛋對不上,云琴先前放出了大話,現(xiàn)在卻找不到,不由得心中擔(dān)憂,只得想著會不會自己沒找仔細(xì),重新翻閱尋找。
心中有事情想著,而往日坐鎮(zhèn)在了這里的老天君不在。
于是少女便不知不覺。
走入了當(dāng)下無人看守的二樓。
第91章 神秘道人
第二層的藏書閣中,一大片散發(fā)流光寶韻之物,耀人的眼目。
上清一脈最是隨性,連這藏書閣中,竟都不曾設(shè)下什么遮掩的法門,凡我弟子,有此緣法,都可以上來,第二層卻也并非是各真君們開辟的法脈,而是上清靈寶大天尊自己隨手寫下的典籍,隨意放在這里,也是往日里,青陽妙道天君所翻閱的部分。
尋常弟子,可沒有機(jī)緣上得此地來。
每一卷,都是極玄妙高深的典籍,諸如《安鎮(zhèn)九壘龍神妙經(jīng)》,《洞玄靈寶諸天內(nèi)音自然玉字》,《洞玄靈寶自然九天生神章經(jīng)》,都是真?zhèn)鞯茏觽兌紩膭硬灰训男钪,尋常弟子,若能進(jìn)來,得傳一經(jīng),便會自然被送離此地。
甚至于不需要拿起來。
只是心中動念,覺得此經(jīng)寶貴,就會得傳一法,而后眨眼就被傳送出去。
云琴卻未曾想到這一點(diǎn),只想著可否找到《花鳥魚蟲》卷,無視了那一卷卷散發(fā)靈光的玉簡。
竟是一口氣走到了最里面的地方。
卻有個小門,推開門來,見到里面一名看似中年的道人,穿著黑色道袍,就這樣坐在那一座太極臺上,一只手撐著臉頰,似正在打盹,黑發(fā)如夜色般,玉簪尾部如祥云,面如冠玉清俊,五綹長髯,仿若自然,正在打盹,少女下意識放緩腳步。
那黑發(fā)道人卻還是睜開了眼睛,伸了個懶腰,略微訝異道:
“哦?竟然是個小孩子來了。”
“竟是一口氣走到了此處。”
“怎么,這上清藏書閣之中,諸多妙法玄經(jīng),竟然都沒有讓你心動的嗎?”
少女自然而然回答道:“因?yàn)槲蚁胍挠植辉谶@里啊!
中年道人撫掌笑道:“嗯?好一個想要的不在這里,有趣!
“你既能見我,該有禮物的。我看看,此物如何?算是不錯的煉器之法!
他似乎有一種“見到晚輩后就會主動掏出禮物”的氣質(zhì)和習(xí)慣。
隨意掏了掏,將一道流光扔飛來。
那是一柄劍,劍身細(xì)長,散發(fā)出凌厲之氣,而且有無數(shù)的流光匯聚,每一道流光都是無數(shù)的云篆匯聚而成的,這代表著的是煉器和煉劍的法門,少女努力辨認(rèn),也不知道這一口劍的名字,只能夠勉勉強(qiáng)強(qiáng)道:“這,這是什么劍?”
“此劍是我觀天下殺戮之靈性,淬煉而成的法門。”
“持劍一斬,平天滅地,誅神不停,五天故炁,皆可斬之!
云琴疑惑道:“劍?可是很多神通就是防著劍修的啊!
“神通?”
這黑衣道人冷哼了一聲,淡淡道:
“無礙神通,萬靈同斬!何仙敢逆,何神敢窺?!”
“酆都戮形,北斗斬死,是此劍也,天下蒼生,無不可誅殺抹除之!”
“當(dāng)然,得你自己去煉就是了!
“這亦是修行!
少女被這一連串的話語說的一愣一愣的,而后看著這個藏在上清藏書閣后面的小屋子里面睡大覺的中年清俊道人,滿臉狐疑道:“這么厲害的?”
“大叔是在胡扯吧?”
中年道人怔住,撫須大笑起來:“大叔?大叔?哈哈哈哈!
他笑得喘不上氣。
云琴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只是疑惑道:“你應(yīng)該也是我們上清一脈的吧?是不是也被老師逼著背東西,比方說那一萬多個云篆,所以才偷偷跑到了這里來睡覺?”
“被逼著背云篆?”
“哈哈哈,我?云篆?還被逼?哈哈哈,不行,我多少年沒有被這么逗笑了!
中年道人笑得更厲害了,最后大笑著道:
“實(shí)在是有意思,有意思,所以我才喜歡見你們這些孩子!
“大叔可沒有開玩笑!
“真有這么厲害的!
“我煉化出來了,那么大一座山,咔嚓一下就劈碎了。”
云琴道:“只是劈碎一座山而已,我牛叔也可以做到的!
“他的本相有那么大,不管是什么山,一腳就可以踹翻。”
中年道人道:“我還用它斬斷了一條紅色的河!
“我牛叔可以一口氣把那一條河喝干!”
“哦?那我還曾經(jīng)拿著這把劍追著一個長著三只腳的老鳥揍,順便把一條長蟲也打了!”
“哼,我牛叔也能一口把那個三只腿的老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