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已經(jīng)是夏末秋初了,空氣中燥熱褪去,清晨溫度適宜,蘇沐琛又爬上了露臺的躺椅,露臺上的花換了一波又一波,這個時候是各種菊花爭相斗艷的時候。
蘇沐琛在躺椅上晃著腿,看著時珩殷勤的在他身邊石桌上擺好茶水點心。
少年人依舊是簡單的t恤白色板鞋,但眉目俊朗,昳麗無雙,美的像一幅畫,風吹過來連頭發(fā)絲都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厭。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一時心情大好。只感覺現(xiàn)在的日子就是神仙過的,什么都不缺,好像就只缺大黑了,要是大黑再過來撿撿瓶子就更好了。
說起大黑,他突然想起,看完大黑從a市回來的路上,時珩說有一件好事要告訴他,可是這件事情過去半個月了,他都快要忘了問,還好現(xiàn)在想起來了。
“你上次說有一件好事要告訴我,還記不記得?”蘇沐琛得意自己的記性夠好,笑得唇角彎彎:“是什么好事啊?”
時珩剝橘子的手一頓,怔了怔,放下手中剝了一半的橘子,拉著板凳坐到他身邊,猶豫半晌,才把跟妹妹說過的話,又鄭重其事的跟他說了一遍。
“交換生?”蘇沐琛一愣。
“嗯!睍r珩點頭。
蘇沐琛怔了怔,一時說不出話,半晌才道:“所以你要跟我說的好事,就是這個嗎?”
時珩點頭:“是!
“你自己是什么想法?”
“我……”時珩盯著他,沒有猶豫的說:“我沒有想法,只想問問你的意思,你想我去嗎?”
導(dǎo)師已經(jīng)問過他幾次了,他一直沒有回復(fù),看見他的猶豫,導(dǎo)師語重心長的說:“你要是為了別的什么人或者別的什么事,而放棄自己的學業(yè),那你就是蠢,無可救藥的蠢。”
哪怕導(dǎo)師說的很有道理,但是他還是把最終的選擇權(quán)交給了眼前這個人。
因為不管他想或不想,只要蘇沐琛搖頭說一個不字,那么他之前所有的堅持都會一潰千里。
反正身不由己,不如將選擇權(quán)交給他一個人。
蘇沐琛沒立刻回答,彈幕前卻炸開了鍋。
“怎么還是走到了這個劇情?原書里時珩也申請了交換生,但是因為被爆包養(yǎng),被爆小三等一系列丑聞,他被刷了下去。后來因為妹妹的死,他自己輟了學,偷偷出了國,然后在那里遇到了他的真命天子,他真正的愛人,最后還是進了那所學校。然后夫夫二人攜手,做出了一翻事業(yè)!
“申請d國交換生條件及其嚴格,不得不說一句,時珩牛逼,不愧是學霸!
“???什么??我聽到了什么??啊啊啊啊……你的意思是說,時珩出國后,又找了老攻?”
“原書是這樣寫的,倆人一開始沒在一起,是后來日久生情。他們在d國認識之后,最開始是搞了一個家用仿生人的研發(fā)專案,三年后那個仿生人研發(fā)成功了。”
“因為足夠智能,售價也不貴,一經(jīng)問世就受到很多中產(chǎn)階級家庭的喜愛,然后迅速火爆全球。時珩是以技術(shù)入的股,占比百分之十二,回國后又順手擔任整個亞太地區(qū)的負責人,一躍成了京圈新貴,兩年時間就進入福布斯富豪排行榜前五十!
“這樣說起來,木頭給他在他哥哥那里安排的工作,在這種面前屁都算不上!
“后來那個攻又是什么情況?”
“原書沒有詳細描寫,對方是d藉華人,帶著點混血,又高又帥,會十三國語言,才華橫溢,對時珩又細心又貼心,時間一久,日久生情,就順利在一起了!
“呃,出國沒問題,但是如果在外面又找一個,那問題可大了,心疼我的木頭!
“木頭,不要讓他走,你們的包養(yǎng)合同寫得清清楚楚,這一年里他都是你的,你只要說一個不,他就不敢走。你為他做了那么多,憑什么將他拱手讓人,自己養(yǎng)的花,就要自己親手折。”
蘇沐琛掃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彈幕,將一切看入眼里,也笑著把狼狽藏入眼底。
他側(cè)眸看了一眼時珩,笑得云淡風輕:“那就去啊!
去吧!總不能阻止他變成更好的自己,總不能阻止他遇見更好的人。
第41章
“木頭,你是不是傻呀?你怎么能讓他走呢?他走了之后就不是你的了!
“要出了國,就算他對你感情再深,也架不住時間長!之后再回來,這份感情大概也會變淡!
“況且身邊又有那種優(yōu)質(zhì)男誘惑他,他跟那個男人一整天都在一起,每天都在實驗室泡著,那男的對他一見鐘情,死纏爛打。石頭剛開始可能不會怎么樣,可是時間一久呢?沒有感情都能陪出感情來。如果像原書那樣,一去就整整三年。三年的時光。≡趺礃佣急饶氵@個感情更強烈。畢竟你和木頭在一起的時間,滿打滿算也沒有一年!
“淦!我以為我磕的cp要成真了,結(jié)果居然都快要大結(jié)局了,還給我一坨屎!
“天吶,他們?nèi)绻籬e的話,我也不想活了。”
“樓上的姐妹,我記得剛開局的時候,你說他們?nèi)绻鹔e的話你就去吃屎,怎么這么快就改變主意了?”
彈幕吵翻了天,蘇沐琛卻沒將目光放在上面,他做好了決定就不可能改變。
他最開始的目的就是完成任務(wù),現(xiàn)在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的很好了,他應(yīng)該很滿足了。
時珩不是他的金絲雀,不是他的掌中玩物,他是一個人,來去自如的一個人,不應(yīng)該將他困在自己身邊。
何況時珩一開始留在他身邊,也是因為那個包養(yǎng)合同,相處了一段時間,有好感了是真的,不舍也是真的,但這么長一段時間養(yǎng)條狗也有感情,何況一個活生生的還這么優(yōu)秀的人。
他很清醒,總不至于真因為一個包養(yǎng)合同就把自己弄栽進去,還要死要活。
沒再糾結(jié)這個問題,蘇沐琛問:“你還有什么事嗎?”
時珩點頭:“有事!
蘇沐琛把到嘴的一句:沒事的話陪我坐在這里吹吹風,又咽回了喉嚨,“那你去忙吧,我也有點事,先回一趟公司!
“嗯!睍r珩點頭,轉(zhuǎn)身下樓出了別墅。
其他的事不著急,但是有一件事情,一定要先去處理,否則他寢食難安。
他的叔叔,他唯一的叔叔,明明是他最親的人,但是這一次真的踩到他的底線了。
一而再再而三,傷害了他的親人,又傷害了他的愛人,他要出國去,那么就必須要徹底處理好他的叔叔。
同樣的錯誤,他不允許再發(fā)生第三次,他不會再給時老二傷害他親人和愛人的機會。
這一次他真的下定了決心,他要親手將他的叔叔送進監(jiān)獄。
這件事情他一個人做不到,思來想去還是找到了葉瑾。
葉瑾是他的舍友,也是他最好的朋友,這件事情也只有他最好幫忙。
時珩找到了葉瑾,開門見山道:“我有事想讓你幫忙!
“你說,只要不是殺人放火,我都幫!
“我申請獎學金和助學金都批下來了,還有我這些年兼職的錢,林林總總共有十二萬,我想把這些錢借給你!
葉瑾莫名其妙:“我為什么要借你的錢?”
“你聽我說,這筆錢我先借給你,你給我打欠條,然后十天之后欠條撕了,錢再還給我!
葉瑾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勁:“你到底想做什么?都是兄弟,有什么事不能說的?”
時珩三緘其口。
“你讓我?guī)湍,你總得先說是什么事?”葉瑾說:“你相信我,不管做什么,只要不是殺人放火我都幫你。”
“不殺人,但是如果是將人送進牢房呢?你還幫嗎?”
“誰?”
“我親叔叔!
“那個賭鬼嗎?”在一起三年,他們多多少少知道對方一點家庭情況,葉瑾是知道他那個叔叔的,他那個賭鬼叔叔經(jīng)常問時珩要錢,甚至來學校門口都鬧過幾次,好幾次都被保安給叉出去了。
“是!睍r珩點頭。
葉瑾看著他突然疑惑問:“說了很多次讓你斷絕關(guān)系,你從來都是左耳朵進右耳的出,這一次怎么舍得下狠心了!
“他踩到我的底線了,我忍不了了!
葉瑾沉默了片刻,好半天才說,“你先跟我說事情的始末,我再決定幫還是不幫。”
時珩這次沒再隱瞞,將叔叔做過的事,一五一十從頭到尾說了出來。
葉瑾在聽到時老二碰瓷蘇沐琛的車,把蘇沐琛嚇進醫(yī)院的那一刻,眉頭瞬間就皺到了一起,咬牙切齒的罵:“太過份了,時老二瘋了。還好那條路前面的護欄比較牢固,要是沒攔住,車子直接沖進濱江河里去,就是車毀人亡的下場!艸,他差點害死我老板了,他真該死,他怎么不去死!”
他氣惱的罵了半天,罵完才道:“我?guī)湍,你需要我做什么??br />
時珩問:“你是不是在學校外租了一個房子?”
“是的!比~瑾點頭,暑假為了方便上班,他在公司旁邊租了一個房子。
“我的計劃是這樣的……”時珩將自己的計劃詳細道來。
時老二很缺錢,但是時珩一直不愿意給他,所以時老二也沒有辦法,畢竟搶銀行卡也沒有用,他又沒有密碼。
但是如果時珩把錢取出來,手里拿著的是現(xiàn)金,只要讓時老二知道,他一定會來找時珩要。
他已經(jīng)想要錢想瘋了,如果時珩不給他,那么他一定會搶。
葉瑾聽懂了他的意思:“你想要放線釣魚,讓他當街搶劫?那你要我的借條做什么?又要我的出租屋干什么?”
“有你的借條,就代表那個錢是你的。他如果搶了我的錢,他有無數(shù)個借口。他可以說是我贍養(yǎng)他的,也可以說是我借他的,他有一百個理由,但是如果搶的是你的錢,所有的借口都不管用。至于出租屋……”
時珩笑了笑:“當街搶劫才判幾年,又怎么比得上入室搶劫!
要做就做個徹底,不留隱患。
時老二已經(jīng)無藥可救了,賭博就是一條不歸路,只會將人推向深淵。
在外面東躲西藏躲債,或許哪一天被人弄死了也說不準。既然沒有辦法改變他,那就不如讓人民警察去教育他,在牢里安安分分活下來,對他來說未必不是一種好事,起碼讓他進牢里還能安樂余生,不至于斷了手腳橫死街頭。
“我的這筆錢借給你,我從銀行取出來之后,送到你的出租屋里去,我會提前讓人透露給他,他知道以后一定會來搶,你不要出面,我會將事情辦好的,到時候你只要報警就可以!
“后面的事情交給我。”葉瑾點頭,頓了頓又道:“你真的決定好了嗎?”
“決定了,我不會再給他傷害我的親人和我的愛人的機會。”時珩面無表情的點頭,這件事情他已經(jīng)想了很久,他不能待在國內(nèi),不能掌控的事總得提前處理了。
蘇沐琛還好,他身邊圍了那么多人,好多人可以保護他,但時依呢?人走到絕境的時候,什么事都做得出來,他不敢再拿妹妹去賭。
時老二做的出第一次,就做的出第二次,保不準下一次又拿妹妹開刀,到時候他在國外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如果妹妹真出了事,那他才后悔莫及。
“這種賭徒真的把他逼上絕路,他什么事都做得出來,我不敢相信,如果下一次他再打小依的主意,我會不會瘋掉?既然這樣,還不如我提前出手。”
“而且這件事情我只是釣魚,上不上鉤是他的事情。只要他壓得住貪婪,那么他什么事都不會有,但是如果他真的來搶我的錢,那么……”
時珩垂眸,遮住眼底冷漠的光:“我一定親手送他去坐牢!
一切按計劃進行,葉瑾給時珩打了欠條,整整十二萬的金額,在入室搶劫案里面,超過十萬都屬于金額巨大,最少都得判十年八年。
時珩知道時老二住在哪,故意找人泄漏了口風,然后去銀行取了錢,招搖過市,直奔葉瑾的出租屋。
葉瑾在屋里等他,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
果然,時老二比預(yù)想的還要來得快,時珩前腳剛進出租屋,時老二后腳就闖了進來,眼睛盯著他手里的黑皮包跟狼似的冒綠光,伸手就過來奪:“錢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