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方這東西本來就是稀奇玩意,好在容易懂,把?色塊復(fù)原就可以了,一看?就能明白,但蒙著眼睛還能玩?這打破了普通人的認(rèn)知?。
褚英韶見人多,表現(xiàn)欲也上?來了,他要?主持開始。
聲音拉長了半天,一聲“開始”之后,兩人手下的魔方再次扭動起來。
其實(shí)港人將魔方叫做“扭計骰”,很形象。
快速翻轉(zhuǎn)的方塊,一下子?就讓氣氛緊張起來。
圍觀的人群自發(fā)地低聲交談,唯恐打擾兩位選手,眼中都有些躍躍欲試的沖動,這東西看?起來很有意思。
林薇不記得自己第一次看?到魔方的是什?么模樣,但應(yīng)該也會很好奇,想?要?試一下吧。
人們的目光掃向奶茶店的海報,上?面寫著消費(fèi)滿18$送聯(lián)名款魔方,和市面上?的魔方不太?一樣,帶了奶茶店的卡通圖案,看?著精致很多。
海報上?還有比賽報名的聯(lián)系方式。
砰——
一道?沉悶的聲音,拉回走神的注意力。
圍觀的人連忙朝著比賽的兩人看?過去,對面的男仔完成了最后一步,手中的魔方復(fù)原完成,嚴(yán)絲合縫,色彩拼合完美,只是他遲遲地沒有將魔方放到桌上?。
吳銘輸了……
他聽見了那道?早自己一步的聲音。
“特么的——”褚英韶忍不住爆粗。
“好厲害的女仔,叻仔可惜了—”
“好聰明啊,這是練了多久?”
“你可以讓自己家的仔試試,聽說還有獎金!
“他哪里有這個本事?”
……
林薇將項鏈拿在手里,看?向?qū)γ娴娜耍骸笆?么時候給孫教授道?歉,什?么時候取回你的項鏈,啊——前提是,你要?獲得他的原諒才行!
“你——”褚英韶臉色鐵青。
他有心發(fā)火,但是周圍全是人,他也不敢太?放肆。
老爸很注重名聲。
吳銘取下眼罩,看?向?qū)γ娴膶O沐茵。
林薇看?著他:“不服氣啊,不服氣阿茵也不會和你比了,她要?保存實(shí)力參加比賽,沒時間浪費(fèi)在手下敗將身上?。”
她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對吳銘說出這種刻薄的話。
她怎么都預(yù)料不到,他們的久別重逢會是這樣,像敵非友,看?見吳銘……她才真正地體味到一些物是人非的感覺。
但她希望能找回以前那個吳銘。他說他是劍橋大學(xué)畢業(yè),真也好,假也罷 ,她都要?滿足他的這個愿望。
妹妹要?去麻省理?工,吳銘只要?拿到第二,劍橋大學(xué)的推薦機(jī)會就會順延,吳銘就可以借此離開褚家這個牢籠。
打死她都不相信吳銘是自愿為褚家服務(wù)。
“褚英韶不會道?歉的……”
比完賽之后,孫沐茵坐上?了林薇的車,兩人一起回家,她還在想?著剛才的事情。
嗯?
林薇輕舒了口氣,放下報紙,問?道?:“為什?么?”
孫沐茵回道?:“他自尊心很強(qiáng),但凡有一點(diǎn)?退路就不可能低頭道?歉。”
林薇笑了,欣慰道?,“阿茵也會看?人了啊,”她停了一下,說道?,“放心吧,他會來給孫伯伯道?歉的!
孫沐茵迷惑地看?向林薇。
林薇摸了摸她的頭:“孩子?做錯事了,家長是有責(zé)任的。”
權(quán)勢滔天的父母怎么可能不知?道?孩子?每天都在做什?么呢?
……
“所以你輸了?”
褚愛東放下茶杯,看?向站在斜側(cè)方吳銘。
吳銘微微低著頭:“抱歉,是我——”
褚愛東擺擺手:“不怪你,她身邊也是藏龍臥虎,這很正常,沒幾個能干人,只靠她自己也做不出這些事情!
他看?了一眼已經(jīng)成為茶墊的報紙,笑著道?:“阿韶是個反骨仔,這一次他怕是做夢都會念著這位林小?姐了!
吳銘神色微頓,看?了一眼褚愛東。
“怎么?有話就說,不要?吞吞吐吐。”
吳銘抬起頭:“我覺得那位林小?姐對二少的印象……并不太?好!
豈止是不好,簡直是嫌惡。
褚愛東不以為然:“年?輕人的事情,很難說,她不是拿走了阿韶的項鏈了?感情都是在這樣一來一回中培養(yǎng)的,只要?阿韶上?心,女仔很難抵擋他的熱情!
吳銘眼中露出些許迷惑。
他沒談過戀愛,沒辦法理?解,這種情況下竟還能滋生?出感情?
褚愛東笑道?:“你不懂女人的心思,好壞不是她們評價一個男人的標(biāo)準(zhǔn),而是男人在求偶中的魅力,林小?姐這種在商場上?縱橫的人,不會在意這些無傷大雅的事情,商人重利,阿韶的家世?是他的優(yōu)勢,第一印象決定不了什?么,只要?他后面有出人意料的表現(xiàn),展現(xiàn)他的優(yōu)點(diǎn)?,就能打破固有的印象!
他看?著吳銘依舊疑惑的眼神,說道?:“當(dāng)然,如果是阿豪或許更容易一點(diǎn)?,阿韶確實(shí)有些難辦,所以你要?多費(fèi)些心思幫他,讓阿韶大智若愚的形象在林小?姐那里留下烙印,那條項鏈就是最好的敲門磚——”
兩人說著話,敲門聲響起。
秘書進(jìn)來——
“諸先生?,有位林小?姐說是來還項鏈,問?您有沒有時間?”
屋內(nèi)的兩人沉默下來。
過了一會兒,褚愛東笑出聲:“果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啊!
第90章
褚英韶的項鏈被送到了褚愛東的面前。
看著秘書送上來的茶, 林薇道了謝,然后看向?qū)γ妫骸爸T先生……實(shí)在是不好意?思,我也是才知道這項鏈?zhǔn)邱壹议L輩所?贈, 所?以親自送還回來!
褚愛東搖頭:“實(shí)在是慚愧, 犬子?無狀,沒想?到?做出如此?失格的事情, 我定會給孫先生一個交代的!
林薇見他一副慚愧和嘆吁的模樣,老東西還挺能裝啊。
她也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家里長輩為?此?煩心許久,我也是不?想?驚動諸先生, 所?以取巧行事, 沒想?到?陰差陽錯, 最?后還是冒犯了。”
“林小姐讓褚某羞愧,我若早知道,一定不?會任他如此?猖狂, 他母親把他慣壞了,每次管教,便與我爭吵, 近幾年我也是懶得再插手, 結(jié)果……慚愧啊。”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 假惺惺地試探了一番, 都沒說到?太有用的東西。
這個過程,林薇目光一直四處張看。
“林小姐,是在找什么嗎?”
啊?
林薇像是才反應(yīng)過來,解釋道:“我以為?李叔叔在呢,沒看到?人, 有些?意?外。”
“李叔叔?”褚愛東問。
林薇轉(zhuǎn)過頭,露出微笑:“他叫李賀, 剛到?香江的時候,提供了很?多?幫助給我們,之后一直就沒怎么見了,我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他在諸先生這里做事,還以為?今天能見到?故人呢。”
褚愛東沒有馬上說話,他現(xiàn)在終于知道林薇的來意?。
沉默了幾秒,褚愛東笑道:“大概是林小姐看錯了,我身邊并沒有叫李賀的人,他可能在褚家工作,但不?能算是我的人!
林薇聞言笑了笑,粉色的丹蔻落在茶杯上,嬌艷欲滴,她低頭飲茶,嫣紅的唇色,像是雪中落梅,顏色逼人。
過了一會兒?,她才慢悠悠地道:“啊,那?是我誤會了,您知道我身邊最?近發(fā)生了很?多?事情,對于一些?善意?或是惡意?的……窺探很?敏感,李叔叔之前?幫了我不?少的忙,我以為?是諸先生在向我投遞善意?的信號,看來是我想?太多?了。”
有了安保公司,她再去?查一些?事情就方便了很?多?,李賀到?底是誰的人,褚愛東的人當(dāng)初為?什么要翻她的行李,目的何在,這個人是否對她有惡意??
坐以待斃不?是她的性格,所?以借著褚英韶的事情,她要試探一下對方的態(tài)度。
這是她原本的用意?,如今又多?了一個吳銘,她自然是要更謹(jǐn)慎一點(diǎn),搞清楚這個褚愛東打的是什么主意?。
褚愛東微微笑道:“不?管有沒有這個人,我對林小姐一直都是欽佩的,華商在港城一直都是人微言輕,這次有林小姐站出來和福升對抗,也是讓大家看到?希望,洋行并非是不?可逾越,林小姐大智大勇,是我等楷模!
這個高帽一戴,林薇立時放下杯子?,可不?敢喝了:“諸先生言重了,形勢逼人,我也是被迫入局,擔(dān)不?得一個“勇”字,能走到?今天,更多?的是運(yùn)氣使然,也撐不?起一個“智”字,如今事情告一段落,我只希望今后能穩(wěn)中求取,為?自己掙得一個好的營商環(huán)境!
“營商環(huán)境?”褚愛東在口中輕輕咀嚼著這個詞,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看向林薇,“不?知林小姐對福升的現(xiàn)任話事人了解多?少?”
林薇頓了一下,她的消息自然是沒有褚愛東靈通,伊頓夫人能查的資料太少了,現(xiàn)在不?比以前?,網(wǎng)絡(luò)通訊不?發(fā)達(dá),真?要查首先要去?英國,其次還要找靠譜的人。
對方不?愿意?透漏的事情,她想?知道很?困難。
“這個我確實(shí)不?清楚,不?知這位伊頓夫人有何特別之處?”既然提到?了,對方大概就是想?賣個好,她也很?想?多?了解一下這位伊頓夫人。
褚愛東撥弄著指腹的扳指,緩緩說道:“我知道的也不?多?,這位夫人很?是低調(diào),福升的股份是繼承自她的丈夫,但伊頓先生有兩個兒?子?,而她作為?繼母獲得了全部股權(quán),之后她并沒有直接進(jìn)入董事會,只不?過再一出現(xiàn),就成為?了福升的話事人。”
褚愛東的意?思是說伊頓夫人不?簡單,在丈夫有兩個兒?子?的情況下,還能繼承全部股權(quán),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她還很?有耐心,很?會蟄伏,不?出手便罷,一旦動手,便會精準(zhǔn)地收割戰(zhàn)果。
和羅恩是完全不?同的行事風(fēng)格,更令人忌憚。
不?過褚愛東似乎篤定伊頓夫人會對她不?利,所?以這就是他當(dāng)初偷翻自己包裹的原因?
林薇若有所?思看著手邊的茶杯,伊頓夫人自然要防,但褚愛東怕也是來者不?善,他在轉(zhuǎn)移矛盾焦點(diǎn)。
或許不?管她是什么立場,他們都是要對她動手的。
早晚而已。
她是要做最?壞的打算。
到?這里,她覺得是時候該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