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過去,謝星塵那邊毫無回信,可見是被拆穿了。
要是騙不到謝星塵,那怎么可能威脅祁寒之來昏凌山?
魔君坐在魔宮中,身前一個婢女端來一杯酒,他與婢女眉來眼去,婢女暗送秋波,如此一番,才接過酒杯喝下。
酒入喉嚨,魔君笑瞇瞇,不急不躁道:
“看來是本君忽略了本君師尊與小師弟形影不離這一事了,信箋大概率被祁寒之截胡。不過無礙,再想辦法就是了!
“你這老頭也太急躁了,年紀(jì)大了就要學(xué)會多沉淀。”
說罷,轉(zhuǎn)眼間他又勾搭上了一個身姿曼妙的婢女,依偎在懷。
宣玄宗掌門恨不得怒罵他,但思量再三,暫時還不能跟他撕破臉。
心里怨恨著,一劍揮去,斬斷影石聯(lián)系,往殿內(nèi)走去。
這廝態(tài)度如此怠慢,真不知道是真想合作還是假合作!
殿內(nèi)漆黑,沒有燃燈。
他欲推開殿門,蒼老的手剛觸碰冰涼的殿門,忽覺不對,頓住了動作。
他走的時候,殿內(nèi)明明還亮著燈!
他一掌拍去,掌風(fēng)震開殿門,殿內(nèi)一場風(fēng)雪撲面。他抬起左手遮擋,同時,右手祭出正華,劃破這場忽如其來的風(fēng)雪。
“豎子小兒!滾出來!”一聲怒喝,風(fēng)雪消散之后,走出一個人。
那人身姿頎長,長相清俊,一襲張揚惹眼的紅衣,襯得膚如白雪,頭發(fā)用烏木半挽,笑意盈盈地盯著他看。
“師尊,弟子這身好看嗎?”
聞淑玉持著一貫溫順的笑,直視正華劍尖。劍尖直指眉心,他卻連眼都沒眨。
只是視線觸及正華之時,眸子暗了暗。
正華,本該握在正直清華之人手中,卻落在了他師尊這種人手里。
正華劍抖了抖。
宣玄宗掌門蹙眉,怒火本來從心頭起,但在看見一襲紅衣的聞淑玉之時,火被撲滅得一干二凈。
“淑玉,為師今日沒有興趣,改日你再穿紅衣來伺候。”
雖說聞淑玉這一身著實驚艷,但誘騙謝星塵失敗一事,令他毫無興致,加之年紀(jì)漸長,那方面的事已無當(dāng)初想要的那般迫切。
“怎么還不走?”
宣玄宗掌門揉了揉眉心,放下正華劍,坐在軟榻上,抬頭瞧見聞淑玉還沒走。
“師尊以為,淑玉是來伺候的?”聞淑玉慢慢走向他。
“你想做什么?”宣玄宗掌門立刻直起身來,眼里閃爍著警惕,正華劍飛回到了他的手中。
“師尊作了這么多惡事,卻還能逍遙快活地當(dāng)一宗的掌門,淑玉著實不悅,當(dāng)然是來奪走師尊的命的啊!
聞淑玉輕輕笑道,似癲狂。
宣玄宗掌門怒喝,“逆徒!”
與此同時,他拔劍而起,幽藍(lán)劍光一閃,直沖聞淑玉的心頭,一劍過去,“聞淑玉”竟消散在他面前。
可他的胸膛,竟也如被捅了般疼痛。
一片愕然,怔怔低下頭。
劍穿過胸膛,被捅成了個窟窿,黏膩的鮮血汩汩流出。
聞淑玉抽回劍,宣玄宗掌門吐出一大口鮮血,瞪著雙眼倒了下去,嘴邊上還淌著血,他嘶啞著聲音,“你用障?”
方才的“聞淑玉”根本不是真人,而是他結(jié)出來的障,可以掩人耳目,讓人信以為眼前一切為真。
聞淑玉手持劍,笑著點頭,“師尊果然老了,連淑玉結(jié)的障竟都沒能識破。”
說著,這一劍往下走去,對準(zhǔn)某個地方,狠狠一斬!
宣玄宗掌門痛苦地發(fā)出叫喊,卻被堵住了喊叫聲,只能捂著斷裂處,狼狽地在地面來回滾動。
“師尊,這只是開始,還沒見多少血呢,淑玉會伺候好您的!
第149章 塵埃落定
宣玄宗上下動亂,掌門被殺一事傳得沸沸揚揚,修真界再次為之一震。
有猜測宣玄宗掌門不愿答應(yīng)和平條約,被祁寒之滅口的,也有人猜測被是被手下弟子殺了的。
眾說紛紜,莫衷一是,但猜測都被一紙血書粉碎。
今早,宣玄宗的一個資質(zhì)平庸的小弟子,急著去如廁,途中卻發(fā)現(xiàn)有個身首異處的頭顱擋路,差點當(dāng)場嚇尿。
走近一看,卻是他們掌門。
鮮血淋漓的腦袋下,壓著一紙血書,血書上陳列著罪狀,全是宣玄宗掌門犯下的。
鑒定之后,字跡是宣玄宗掌門的無疑。
而上面陳列的一系列的罪狀,也經(jīng)過調(diào)查核實,確定是宣玄宗掌門私底下做過的。
于是乎,修真界一致認(rèn)為宣玄宗掌門是惡有惡報,也沒再追究是誰殺了他,畢竟宣玄宗風(fēng)評極差,沒人愿意多管閑事。
但此事給宣玄宗留下了影響,一宗之長,輕易就被滅口,宣玄宗人人自危。
——
清晨山間的云霧散去,帶著昨夜未消散的寒氣。
紅色衣擺拂過草木,身上縈繞的血腥氣被吹散,混雜上了自然清香。
正華劍發(fā)出低沉的嗡鳴。
聞淑玉垂眼,看向手中失去主人的劍,溫柔笑了笑,“別怕,我會給你尋一好主的,不會讓你受委屈!
正華劍似乎有靈,劍身震顫。
聞淑玉一愣,“你……想跟著我?”
正華劍震顫的幅度越發(fā)劇烈。
“可是……我作惡多端,手上已經(jīng)沾上了無辜人的血,還有點多。”聞淑玉睫毛顫了顫,抱歉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