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夏侯升起這樣的念頭時,下一瞬間,血肉橫飛的聲音以及凄厲的慘叫,如同刀一樣扎進了他的心里。
“噗嗤!”
“。。!……”
狩櫻原本在嘗試止血,未曾想到劇烈的沖擊力突然傳來,磁軌狙擊步槍的彈丸打在她另一條腿上,將她殘存的這條腿生生打斷。
這一槍不是打偏了。
白的射擊技術一如既往精準。
只是她的目標從一開始就不是夏侯。
看著血泊中慘叫的狩櫻,夏侯終于意識到了真相,也明白了白想要傳達的信息——
你可以來殺我,我跑不掉的。
但在你殺掉我之前,我會一槍一槍打在狩櫻身上。
你要是能承受她的慘叫,那就來吧。
我不跑,我就在這里等你。
白通過槍聲傳遞的信息讓夏侯墜進了無邊無際的迷茫中,他的眼神失去了往日的銳利,變得呆滯空洞。
就在夏侯恍惚時,又一枚灼熱的彈丸從身旁涌過,帶起大片的血花和凄厲的慘叫。
這槍打在狩櫻腰上,沒有使用直死之魔眼,也沒有瞄準要害,不求致命,只為了痛苦,純粹的痛苦。
狩櫻劇烈喘息著,口鼻間不斷呼出血沫,艱難地說:“別管我……她不敢殺我……她還有「心竭誓言」,殺害任何帝臨隊員,她也會死……”
仿佛是為了印證狩櫻的話,遠處的白又開了一槍,這槍沒有帶起血花,只有一枚精密的針狀注射子彈打在她的身上。
這種子彈是特種醫(yī)療彈藥,不具備任何破壞性,相反,它的內部可以填充藥物,打到目標身上時會自動將藥物注入體內,達到治療效果。
白打出的這枚子彈里填充了鳳凰血清,當它打在狩櫻身上時,那些開放性的創(chuàng)口很快開始凝血,恢復。
與此同時,狩櫻體內的造血細胞被鳳凰血清激活潛能,原本慘白的臉也恢復血色,離死亡又遠了一步。
只是這絕非憐憫,而是為了更加殘酷的折磨。
用醫(yī)療子彈穩(wěn)住狩櫻的傷勢后,下一槍很快到來,又換回來了破壞型彈丸,繼續(xù)打在斷腿處,將剛止血結痂的傷口轟開,留下拳頭大的血洞。
這槍過后又是醫(yī)療子彈,之后又再換回破壞型子彈,不斷轉換,狩櫻的傷口也在愈合和爆裂間來回反復。
愛人的慘叫在夏侯耳邊回蕩,入心入肺糾纏著,狩櫻身上綻放的鮮血仿佛染進了他的眼睛,讓視線變得一片猩紅。
狩櫻在血泊中嘶聲大喊:“你快去!大不了我跟她一命換一命……殺了她……你回去幫隊長……你要活下去……”
鮮血飛濺。
一枚彈丸從狩櫻左臉貫入,右臉貫出,巨大的沖擊力直接打碎了她的下巴和舌頭。
這一次別說說話,劇烈的震蕩直接擊潰了狩櫻的意識,讓她陷入彌留,連慘叫都發(fā)不出來了。
眼淚不知何時已經(jīng)充盈了夏侯的眼眶,堅強的男兒流下錚錚虎淚,哭泣聲也奪喉而出,他眼中的理智徹底破碎了。
夏侯瘋了似的沖向狩櫻,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緊接著催動內力氣勁涌遍全身筋脈,形成了鎧甲般的防護層。
恰好這時有一枚子彈打在防護層上,發(fā)出“鐺”一聲脆響,沒能傷到其分毫。
夏侯將殘破不堪的狩櫻護在懷里,拼了命地奔跑,朝反方向逃離,想要把她帶離這片地獄。
夏侯的奔跑速度極快,化作了肉眼難以捕捉的殘影,且在逃離過程中不斷轉向,變速,試圖以此干擾白的射擊判斷。
然而在惡魔最鋒利的刃面前,這種努力是徒勞的。
夏侯在一次變向時突然感覺身體失去平衡,無論如何也踩不到地面,他摔倒時用余光瞥去,看到了自己那條離體而去、灰飛煙滅的右腿。
“嘭!”
在直死之魔眼的加持下,子彈擊中了與夏侯腿部連接的死線,這種操控規(guī)則的力量穿透了一切防護,直接將他的腿從因果層面抹去了。
夏侯重重摔倒在地上,懷里的狩櫻也被震飛出去,無力地倒在不遠處。
夏侯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又有兩槍打來,精準命中與他左腿、左臂相連的兩處死線,這兩個部位也先后灰飛煙滅。
鮮血從斷肢處泉涌而出,夏侯在血泊中以獨臂奮力爬行,用盡最后的力氣撲在狩櫻身上,將自己的身體化作了保護她的血肉屏障。
“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
彌留之際的狩櫻已經(jīng)意識全無,卻又好像能聽到夏侯的呢喃,那雙半睜半閉的眼中涌現(xiàn)透明的液體,眼淚源源不斷溢出,落下。
他們都動不了了。
槍聲也停止了。
茫茫戰(zhàn)場只剩下了死一般的寂靜,宛如為三人準備的墳墓。
第九百七十二章 不朽血脈
戰(zhàn)場另一側,洛娜和葉蕭塵的戰(zhàn)斗也進入了白熱化,兩人的身影在空中高速躍遷,劃出一道道凌厲的折線,碰撞間炸開漫天龍火。
這兩年來,洛娜與歃血誓約的契合又有了質的飛躍。
以前她想要借助索菲娜的力量,必須把自己的身體控制權讓出來,交由索菲娜接管。
而現(xiàn)今,她已經(jīng)可以對索菲娜的力量進行同化,將龍女王之力暫時融進自己的身體,讓兩人的力量整合為一。
在這種融合狀態(tài)下,洛娜不僅擁有著身體的控制權,而且力量層面是兩人的力量同時疊加,戰(zhàn)力甚至超越了五百多年前索菲娜作為龍女王的全盛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