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條龐大的機(jī)械手臂,它沒有承重基座,而是直接從扭曲的相位虛空中鉆出,機(jī)械紋路閃耀著陣陣炙芒,一個西裝革履的俊美男人站在機(jī)械巨手掌中,華貴的裝飾掛滿全身,宛如世間最受矚目的明星。
七罪之「貪婪」,覲見傲慢!
忽然之間,空氣中出現(xiàn)詭異的紅色,那些彌漫的顆粒在浸染下仿若變成了一滴滴細(xì)密血珠,它們懸浮在四周組成一片血紅帷幕,寒冷的凜風(fēng)似乎都出現(xiàn)了血的腥味。
血紅帷幕中走出的一個病態(tài)的少年,他很瘦小,瘦到讓人懷疑是不是風(fēng)吹一下就會倒,一支吊瓶懸在身邊通過針管與身體連接,里面滿是猩紅色的液體,并非在向他的身體注入藥物,而是血液不斷回流被收集其中。
七罪之「嫉妒」,覲見傲慢!
詭邃的光線在塵埃深處熠熠閃耀著,那是印刻在兩只眼睛里的紋路,這雙眸子在朦朧中窺視著,所有與其對視之人都感覺黑暗在無限延伸,所有光芒被盡數(shù)吞噬,世間只剩下了這雙詭異的眼眸。
在高跟鞋與地面清脆的接觸聲中,一個身穿黑色禮服的美艷女子步入戰(zhàn)場,她的眼眸如蛇蝎般充滿危險(xiǎn)感,某種奇異的紋路在瞳孔深處隱隱閃耀,仿若要奪去人的理智為之癲狂。
七罪之「色欲」,覲見傲慢!
最后降臨的是巨大而不可名狀的黑影,那是一種超脫于任何生物的生命形態(tài),荊棘狀的觸須擠在一起形成了龐大的肉山,黑色原始組織像胚胎般不斷分化,生長,形成了成千上萬張巨口。
“嗷——”肉山頂端,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仰天長嘯,發(fā)出凄厲的狼嚎,那成千上萬張扭曲的巨口也一同咆哮,組成了嘶啞狂亂的吼聲,幾乎要撕裂每個人的耳膜。
七罪之「暴食」,覲見傲慢!
最終,塵埃的最頂端,比六大拒絕者皆高之處,無量異彩肆意掃動,漫天光輝凝聚成遮天蔽日的光球,最終睜開一雙俯瞰塵世的巨眼。
神視之瞳冷酷地注視著這里的所有敵人,琥珀色厲芒熠熠閃耀,象征著「傲慢」不可撼動的力量與威嚴(yán)。
司夜率領(lǐng)的這支輪回小隊(duì)是幸運(yùn)的。
在輪回空間那難以估量的歷史中,司夜等人成為了第一批同時直面七罪的輪回者,這是連暴君、帝臨等巔峰隊(duì)伍都不曾享受過的至高榮耀。
也正是這種榮耀,成為了他們此生最大的不幸。
司夜看著前方高低錯落的七大拒絕者,眼瞳已然徹底渙散,呢喃聲止不住發(fā)顫:“六大拒絕者同時被召見……他已經(jīng)將其余六罪都整合到麾下了?這怎么可能……”
六大拒絕者之中,菲奇是離奇諾最近的那個,她跳到奇諾背上摟著他的脖子,和他一起俯瞰那些神色驚慌的螻蟻:“咦?這地方上次不是來過了嗎,怎么又打起來了?”
那雙異色瞳來回掃視,越過人群,目光最終落在呆滯的索蘭黛爾臉上,漆黑的瞳孔不斷擴(kuò)張,如幽邃的深淵般深不見底。
菲奇看著索蘭黛爾,唇角牽動出冷酷的弧度,口中利齒閃過一輪厲芒,充斥著危險(xiǎn)瘋狂的氣息:“哦~我懂了。你背叛了吾主,是嗎?”
面對這世間最為至高的力量,面對輪回世界歷史上首次七罪同臨,索蘭黛爾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茫然,無法認(rèn)清,也無法理解。
但她就像一個永不屈服的斗士,在所有戰(zhàn)士都陷入駭然之際,在連來自天外的輪回者都徹底絕望的當(dāng)下,她仍舊抽出了腰間的佩劍,直指奇諾,眼中盡是決然。
憤怒拒絕者的目光落在索蘭黛爾身上,淡淡自語:“哦?窺見吾等仍執(zhí)意拔劍,勇氣可嘉……但似乎只剩下勇氣了!
“可悲!彼魈m黛爾的執(zhí)迷不悟讓奇諾覺得可悲到了極點(diǎn),他的雙眼沒有焦點(diǎn),沒有凝視任何人,卻又倒映著戰(zhàn)場上的一切,“戴王冠那個、還有她身后的侍衛(wèi),抓活的,其他你們自己處理。”
“遵命,吾主。”率先行動的是憤怒拒絕者,他持握太刀向前走去,刀身折射出血一般的寒芒。
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是御前侍衛(wèi),其中20人上前迎戰(zhàn),他們有著良好的配合,在敵人走來時就四散開來,占據(jù)四方位置,形成了牢不可破的包圍圈。
在這種包圍下,無論被包圍者向哪面發(fā)起突擊,都會同時遭到來自其它方向的攻擊,最終在圍攻中應(yīng)接不暇。
然而當(dāng)御前侍衛(wèi)包圍憤怒的一刻,一股奇異的感覺忽地涌遍全身。
他們發(fā)現(xiàn),這個垂暮老者竟是閑庭信步似的走著,沒有擺出戰(zhàn)斗架勢,連眼睛也微微下垂看著地面,但氣息上卻毫無破綻。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沒有破綻,垂暮老者仿佛化身此間凡世的神明,洞悉著周圍的一切。
空,絕對感知,全知全識。
御前侍衛(wèi)們保持警惕屏息以待,精通戰(zhàn)斗的他們很清楚,專注狀態(tài)是非常消耗精神力的,再強(qiáng)的人也不可能永遠(yuǎn)保持專注。
他們在等待,等待這個垂暮老人露出破綻的那一瞬間。
憤怒走著,不斷向前走著,十米,五米,一米……一直走到一名御前侍衛(wèi)身前,近到對方的刃尖都貼到衣服了,才緩緩站定。
那名御前侍衛(wèi)已然陷入驚愕,他的刀離對方的心臟只有幾寸距離,只要往前捅一下就能將其貫穿,但他做不到……
因?yàn)閼?zhàn)斗的直覺告訴他,哪怕在這種距離,哪怕刀子都貼到心口了,對方仍然沒有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