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蔻要回到我身邊,覺得這里才是她的歸處——也沒問題,我不拒絕,這也是我給她的自由!
“你也一樣,我給你同樣的自由。”奇諾的手探到寒衣的下巴,在上面輕輕摩挲著,“你最初來到我這里,是因為覺得大漠刺客的生活很無聊,想來我身邊做點有趣的工作。”
“先前那些年,我確實給了你許多緊張刺激的任務(wù),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的實力差距在不斷變大,就像我對妮蔻說的那句話——以你的力量,已經(jīng)沒有什么地方可以幫到我了!
“同樣的,我也沒有辦法給你更有趣的生活了。你也開始覺得無聊了,不是嗎?”
寒衣任憑奇諾撫摸下巴,懸空的小腿悠悠晃著,半睜半閉的眼眸顯得有些迷離:“是啊,自從王位歸屬落定之后,你就什么事都沒交給過我!
“我每天的生活就是吃飯,睡覺,曬曬太陽,經(jīng)常是連著好幾個月都不用變回人形,好像真的活成了一只懶散的貓。真夠無聊的~”
奇諾晃了晃裝著小藥丸的盒子,說:“所以,如果你想尋找更有趣的生活,卻又對體內(nèi)的毒有所顧慮,現(xiàn)在就是擺脫我的最好時機(jī)!
“吞下解藥,你就自由了!
奇諾話音剛落,寒衣突然伸出手反捧住他的臉,不由分說將其拽了過來,二人的臉朝向錯位,眼睛卻在同一垂直線看著彼此。
寒衣露出俏皮的笑容:“你以前沒養(yǎng)過貓吧?”
奇諾不予否認(rèn):“逗過不少野貓,自己在家里確實沒養(yǎng)過!
奇諾說的確實是實話,他在前世做加工者的時候,接了單經(jīng)常是幾個月、乃至半年一年不在家,別說養(yǎng)貓,烏龜都不一定受得了。
他平時對貓的喜愛,也只停留在買點貓罐頭去勾引小野貓。
寒衣聽后輕笑一聲,懶洋洋地說:“看出來了,嘴上說自己多么喜歡貓,其實對貓一點都不了解。”
“你知道嗎?那些在外面長大的小野貓啊,骨子里都有無法馴服的野性,很難養(yǎng)熟。就算它們跟著你回到家里,也不過是貪圖好吃的食物和暖烘烘的小窩!
“別看它們親你黏你,對你撒嬌,那只是吃飽喝足的回饋而已,它們心里裝著的其實一直都是捕蝶捉鳥的生活。”
“阻擋它們離去的只有一樣?xùn)|西——門。主人一天不打開通往外面世界的門,它們就只能繼續(xù)待在家里,繼續(xù)假裝與你親昵。”
“很多主人在親昵中有了錯覺,覺得小野貓已經(jīng)很依賴自己,于是放心大膽地打開家門,放它們到外面去玩,覺得它們玩夠了就會自己回來!
“但實際上,跑出家門的小野貓不會心存流連。很多時候,它們在跑出家門前的回望,就是與主人的最后一面!
寒衣說到這里,從奇諾手中接過小盒子,毫不猶豫將那顆解藥放入口中吞了下去。
那扇阻擋自由的門,從此刻起徹底打開了。
寒衣起身從桌子上跳了下來,走路一墊一墊,輕快地來到辦公室門口,燦爛的陽光灑落在她身上,似真似幻。
從火曜歷512年來到奇諾身邊遁入陰影,到火曜歷526年脫離束縛重歸自由,寒衣14年來第一次走到了陽光下。
“一千只小野貓里,只有一只會永遠(yuǎn)愛著主人。”寒衣回首望向奇諾,陽光下的她似乎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俏皮,“貓貓啊,可是很壞的哦!
“略~”她對奇諾吐出舌頭做鬼臉,步入屋外象征著自由的陽光,消失在了奇諾的視線中。
第九百二十九章 殺戮原野
當(dāng)天深夜,薄暮城下起了暴雨,狂風(fēng)裹挾著雨水席卷全城,窗戶在劇變的氣壓下不斷震顫,配合雨點打在上面的噪音,仿佛整個城市都在顫抖。
這種暴雨天,基本沒有人會在外面活動。
然而此時的薄暮城郊外,卻有一個人站在巨石上直面著暴雨。
奇諾站在雨中,縱使風(fēng)雨凄凄,也沒能穿透周身的念動力屏障將其打濕分毫,他在這里遙望著黑暗的夜幕,似在等待著什么。
再看四周,這片原野無比荒蕪,放眼看去盡是巒石,沒有建筑,沒有植被,沒有雜物,沒有障礙,空曠到了極點,簡直……
像是一片天然的殺戮場。
此時,奇諾手中拿著一顆鮮紅的蘋果。
剛認(rèn)識索蘭黛爾那年,她請他吃過一顆甘甜的蘋果。
那種蘋果很多人吃過都覺得苦澀無比,唯獨奇諾和索蘭黛爾二人嘗起來是甜的。
為了讓奇諾能一直吃到這種蘋果,索蘭黛爾送給了他一棵蘋果樹苗,至今都種在薄暮城執(zhí)政府邸的溫室中,在14年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間不斷結(jié)出果子。
這顆蘋果,就是奇諾從那棵樹上摘下來的。
他在蘋果上咬了一口,還沒來得及咀嚼,嘴角就緊緊繃住,許久后才從猛烈的苦澀感中緩過神。
“真是越來越難吃了。”他強忍著苦澀的味道,一口一口將蘋果吃完。
就在這時,前方的黑暗突然出現(xiàn)異動。
“吼……”某種生物低沉的悶響穿透雨幕傳來,帶著沉重的壓迫感。
緊接著,赤紅色的龍首在黑暗中緩緩浮現(xiàn),牽帶出了龐大的身軀,以及騎在龍背上持握龍槍的人。
奇諾眼中浮現(xiàn)起玩味,緩緩走上前,帶著冰冷的微笑說:“所以,這就是她的最后一張牌——派你到薄暮城來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