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正是這個意思!笨傊鹘虒⒁恢皇执钤谛目,徐徐說道,“我們現(xiàn)在或許無法徹底治療獸化疫病,但只要這種新型血療方案得到實施,多古蘭德境內(nèi)將不再會出現(xiàn)新的感染者。”
“感染者數(shù)目不再增加,而曾經(jīng)的感染者因為歲月的流逝慢慢衰老,辭世,感染者的數(shù)量終有一日會歸零,我們將用這種方式,戰(zhàn)勝困擾了王國數(shù)十年的獸疫!”
激烈的討論聲四處響起,每個人都在和自己身邊的人私語,顯然是這個消息太過驚人,如果總主教說得都是真的,也許幾十年后就能讓多古蘭德再無獸疫!
大臣緊接著問了一個極度關(guān)鍵的問題:“請問這種新型血療的成本如何?如果要將它用于王國全境,每個人的費用又是多少?”
總主教微微一笑,展露出了自己那身粗劣的衣服:“猩紅教會的存在是為了戰(zhàn)勝獸疫,拯救茫茫眾生。我們之前在血療中收取的費用,一是為了抵消研究成本,二是為了維持日常開支,剩下的月幣全部被封存在庫中,沒有任何一名教眾將其用于私利。”
“這么多年來,血療從民眾手上帶走了那么多財富,而現(xiàn)在,是時候把它們?nèi)窟給民眾了——只要國王陛下批準(zhǔn),新型血療將以大慈善的形式發(fā)布,所有費用全部由猩紅教會承擔(dān),不會收取民眾一枚月幣!”
這個消息太過驚人,讓眾人陷入一片嘩然。
猩紅教會出現(xiàn)這么多年,從血療里賺到的錢已經(jīng)難以估算,很多人都覺得他們是在一步步鞏固自己在多古蘭德的影響,并希望借此獲得政治地位。
可現(xiàn)在總主教宣布的事情,如果真的得到妥善執(zhí)行,多年后王國再無獸疫,取之于民的財富也全部還之于民,猩紅教會這些年積攢的家底、以及和王國談判的籌碼,將全部化作虛無。
要真是這樣,猩紅教會的實體或許將不復(fù)存在,但他們的奉獻會成為載入史冊的善舉,把引領(lǐng)這一切的總主教稱作圣人也不為過,這些人的美名將永遠流傳于游吟詩人的傳唱中。
就在眾人對這個消息感到敬意,彼此交頭接耳時,新晉王領(lǐng)家族「海爾辛家族」這一桌,盧戈磕著瓜子,冷笑說:“我覺得這崽種沒安好心。大人,怎么說?我再去讓他出個丑?”
奇諾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微笑,用玩味的目光看著臺上的總主教:“都別出聲,讓他繼續(xù)自己的表演!
總主教對珀修斯和大臣們先后頷首致敬:“我要說的事已經(jīng)講完了,就把這個好消息、以及戰(zhàn)勝獸化疫病的希望,作為猩紅教會贈與大家的新年賀詞、作為贈與九公主的生日禮物吧!
總主教說完,緩緩下臺,帶著隨行的教眾們離去。
總主教走過海爾辛家族這一桌時,奇諾的微笑聲傳來:“戰(zhàn)勝獸化疫病,這是以凡人之軀比肩神明的貢獻,你們真是給了所有人一個驚喜。”
總主教沒有回頭看奇諾,那雙充滿著淡然的眼眸直視前方:“希望這個驚喜能讓你感到愉悅,薄暮死神大人。”
“該愉悅的應(yīng)該是你!逼嬷Z唇角揚起危險的弧度,琥珀色眼瞳充盈著微笑,“過段時間,我也會給你一個大驚喜!
總主教沒有再回應(yīng)奇諾,他與教眾們走出殿堂大門,消失在屋外的風(fēng)雪中。
總主教走后,大臣們竊竊私語的聲音慢慢消失,所有人都抬頭看著王位上的珀修斯,等候他對此事的反應(yīng)。
珀修斯的面色非常平淡,作為城府極深的國王,他現(xiàn)在無論是驚喜還是疑慮,都不可能被人從表情中讀出內(nèi)心想法。
片刻的沉默后,珀修斯淡淡一笑,唏噓說:“真是一個驚人的消息,本來打算在今晚的宴會上宣布一件事,但和猩紅教會的消息比起來,我要宣布的事似乎都沒什么新鮮感了。”
珀修斯很明顯是在轉(zhuǎn)移話題,不想讓大家過多探討總主教提出的新型血療方案。
藍賢作為王之右手侍奉了國王這么多年,對珀修斯的心思也把握得很好,順勢將話題接了下來:“陛下,國王的話語沒有小事,只要出自您的口中,我們必定洗耳恭聽!
珀修斯用手掌撐著側(cè)臉,問道:“藍賢,你是這么多人里知識最淵博的一個,我有一個問題——你知道多古蘭德王國居民的平均壽命是多少嗎?”
藍賢不假思索:“回陛下,是55歲!
“哎,55歲……”珀修斯嘆了一聲氣,緩緩說道,“過完年,我就59歲了,已經(jīng)超過了平均壽命。說得不好聽一點,我接下來就算突然病死,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大臣們被這話嚇得不輕,藍賢也慌張地說:“陛下,新年是喜慶時節(jié),請不要說這么不吉利的話……”
珀修斯短促一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說話何必要看時節(jié)?比如我的父王,不就是在任上暴病嗎?他去世的時候比現(xiàn)在的我還年輕好幾歲!
大臣們不知道這番話是什么意思,完全不敢冒然對答,生怕犯了什么忌諱,一個個只能沉默不吭聲。
珀修斯繼續(xù)說道:“一位國王如果死了,后人一定會評判他的功過是非。我這位「多古蘭德二十四世」到底是明主,還是暴君,這個我不會問你們,問了你們也不會說心里話。只有等我死了,我的功過是非才會有后人評判。”
“死其實沒什么不好的,死后一身輕,再也不會公務(wù)纏身,殫精竭慮,有足夠的時間去睡覺。我其實一直在想,如果哪天死神真的來找我,我就坦然接受,入土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