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他媽要是敢瞪你,你就瞪回去,等儀式結(jié)束后把他揪出來,給他兩耳光,看他那狗眼還敢不敢亂瞪!”
奴隸可沒盧戈這般的痞氣和虎膽,不過也被說得稍微有了些底氣,頭終于是抬起來了,小心翼翼地與曾經(jīng)的主人對視。
那名貴族感受到奴隸的目光,一時間心里不是滋味,沒膽量也沒本事在這里惹是生非,只能一聲不吭帶著仆人離去了。
奴隸見此先是愣神,隨即和盧戈對視一眼,露出了傻傻的笑容。
很快,儀式開始了,在斯汀和藍(lán)賢兩位王之左右手、以及御前侍衛(wèi)的陪同下,珀修斯走上場臺。
珀修斯逐一給奴隸發(fā)放軍功章,斯汀則是手持一把精美小刀,在國王授銜之后,由他親自幫奴隸割去臂上象征卑賤的奴隸烙印,再由御前侍衛(wèi)幫忙上藥,完成他們身份的蛻變。
當(dāng)珀修斯迎面走來時,剛才那名奴隸又被嚇慫了,高高在上的國王陛下就在面前,他下意識就要跪倒在地。
奴隸雙膝還沒碰到地板,盧戈就單臂抓住他的衣領(lǐng),迫使他站直身體,自己也昂首挺胸,目視前方,充滿了此時應(yīng)有的傲氣。
珀修斯見此微微一笑,說:“慶功儀式,從來沒有人是跪著受功的,站直了!
說是這么說,奴隸短時間內(nèi)仍無法適應(yīng)心態(tài)轉(zhuǎn)變,人是站直了,頭卻始終低著不敢看珀修斯,被割烙印的時候嘴里還唯唯諾諾嘟囔著“謝老爺恩賜”之類的話。
最終,珀修斯來到了盧戈面前,他看著這個昂首挺胸的男人,一時間心情很復(fù)雜,搞不懂命運怎么就能這么有戲劇性。當(dāng)初斃殺遠(yuǎn)東皇太孫、把多古蘭德鬧得滿城風(fēng)雨的是這個人,在北方率眾突襲,救下自己最疼愛的女兒的也是這個人。
珀修斯現(xiàn)在對盧戈是既憎惡,又感激,完全不同的復(fù)雜情緒縈繞在心頭,讓人不免煩躁,他也就干脆不想了,對盧戈默默說了一句:“向你致謝!
“沒必要謝我。”盧戈目不轉(zhuǎn)睛看著前方,默默地說,“要謝,就去謝把我培養(yǎng)出來的人吧。”
珀修斯知道盧戈這話中話是什么意思,甚至能猜到他當(dāng)初撞見六王遺民入侵、非要搶奪北方礦區(qū)的兵權(quán)是為了什么。
這人明明是個雇傭兵出身的痞子,卻如此深明大義,膽略十足,真不知該說是別人教得好,亦或是明珠蒙塵。
珀修斯沒說什么,象征性拍了拍盧戈的胳膊,讓斯汀處理掉他手上的奴隸烙印,轉(zhuǎn)身離去。
第七百四十一章 死神陰影
儀式過后,珀修斯在王宮會客餐廳設(shè)下慶功宴,款待了這些有功之人。
王室御廚做的食物有多精致自然不必多提,眾人吃的東西那叫一個豪華,有用極品果酒繪制的山羊肉,刷上宮廷秘制醬料、放在炭火上生烤的烤全牛,從碎月之海捕撈上來直送王宮的海鮮,還有用新鮮采摘水果制成的派餅,每一樣都看得人食指大動。
對于奴隸們而言,他們以前能吃到面包加清水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更多時候只能吃畜口的飼料來飽腹——許多貴族也都是這么給奴隸投喂的,因為奴隸本來就是畜口,就該吃跟自己身份匹配的東西。
如果遇上比較刻薄的奴隸主,甚至連那些口感惡心的飼料都不會投喂充足,奴隸們餓肚子的事時常發(fā)生。
現(xiàn)在,從小被當(dāng)成畜口養(yǎng)大的奴隸突然遇到這么豪華的宴席,那無疑是往熱油里潑進(jìn)一瓢冷水,他們原本還對周圍尊貴的氣氛非常不適應(yīng),可眨眼間饑餓欲就壓倒了一切。
餐廳的場面那叫一個狼藉,奴隸們的吃相已然不能用“狼吞虎咽”來形容,現(xiàn)場混亂得像是打仗,就沒幾個人在用餐具,都是拿手在抓,吃得衣服上臉上到處都是,還有好幾個人進(jìn)食過猛,把胃撐壞了,趴在角落里不停嘔吐,吐到虛脫了都不舍得休息,還要沖回去接著吃。
盧戈是享過福的人,當(dāng)年跟著奇諾的時候什么好東西沒吃過,所以現(xiàn)在不似奴隸們這么瘋狂,但那吃東西的邋遢相卻一點也沒x,只見他好好的椅子不坐,非坐餐桌上,左手羊腿右手果酒,邊吃邊喝,明明身前就有碟子,嚼完的骨頭還是往地上吐。
盧戈啃完羊腿,嗦了嗦手指上的油,直接去揉旁邊一名奴隸的頭,咧嘴笑道:“怎么樣?老子當(dāng)初沒騙你們吧?現(xiàn)在大家革去奴籍,榮耀加身,從今往后都是貴族了!那些不肯跟我們沖陣的膽小鬼,現(xiàn)在想必悔得腸子都青了!
那名奴隸囫圇咽下口中的食物,對盧戈不停點頭哈腰,唯唯諾諾說:“我們能有今天都是因為盧戈大人,從今往后我們什么都聽您的!您就是我們的神明!”
盧戈聽后,神情出現(xiàn)了微妙的變化,他反手把奴隸輕輕推開,笑著說:“吃你的東西去吧,以后過好自己的日子,我們這輩子就不要再見面了!
盧戈話剛說完,身后傳來充滿調(diào)侃的聲音:“哦~看看這是誰,這不是那個被發(fā)配去挖礦的倒霉鬼嘛。”
“哐!”盧戈一巴掌拍碎桌上的盤子,獰著臉說:“天殺的崽種!
周圍頓時鴉雀無聲,奴隸們都小心翼翼看著盧戈和他身后的不速之客,覺得這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非得在慶功宴說這種掃興的事。
可誰知,盧戈拍碎盤子后,又突然換上一副嬉皮笑臉,起身直接和身后的人來了個熊抱:“崽種們,我想死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