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門口的時候,安已經(jīng)很著急了,壓低聲音催促道:“謝謝大人,我已經(jīng)到家了,你先回去吧。”
盧戈還沒來得及回應,安的家門突然被打開,一個男人走了出來:“甜心,跟誰說話呢,怎么不進屋?”
第五百七十八章 無望的愛
看到安的屋子里走出來一個男人,霎時間,盧戈的笑容凝固在臉上,整個人仿佛變成了一座雕像。
安也是滿臉復雜,幽幽嘆了一聲氣,扶著額頭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位是?……”現(xiàn)在是晚上,光線很差看不清人,男人拎著煤油燈走過來,當看清盧戈時,他愣了一下,神情頓時變得誠惶誠恐,“您……您是盧戈大人?”
盧戈現(xiàn)在臉色很難看,語氣也非常不友好:“你誰?”
安眼看藏也藏不住了,只能靠到男人身邊,頷首向盧戈介紹道:“他是文森·霍頓,我的未婚夫……”
盧戈只感覺腦海中晴空霹靂,氣到哆嗦的嘴巴說話都含糊不清了:“未……婚……夫……”
天色太暗,文森沒注意到盧戈那副像是要吃人的表情,滿懷愛意地摟住安的肩膀,笑著說:“我跟安去年相識,上個月訂了婚,再過半個月就要結(jié)婚了。”
盧戈緊咬的牙齒不斷發(fā)出咯咯的摩擦聲,陰森的雙眼就像狼眸,直勾勾盯著文森,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文森已經(jīng)連渣都不剩下了。
安知道盧戈是個壞脾氣,生怕文森等下被暴打,趕忙找借口將文森推回屋子:“你先回家燒熱水吧,我送送盧戈大人!
就這樣,文森一臉懵逼出來,又一臉懵逼被推了回去。
安關(guān)上房門,下意識將散亂的頭發(fā)捋到耳后,低著頭走到盧戈身邊,小聲說:“既然您都知道了,我們要不就把話說開吧……”
“我不明白!北R戈緊咬牙關(guān),頗為不甘地說,“是我對你不夠好嗎?”
安低聲說:“您對我很好,只是……”
盧戈打斷道:“那個男的是干嘛的?貴族?”
安搖頭:“文森不是貴族,和我一樣都是平民,在審判官府邸做廚師!
盧戈聽后直接笑了,笑得很凄慘,用力戳著自己的心口問:“我堂堂告死軍團副將,直轄主城治安隊長,行省級八職官吏,比不上一個廚師?”
安緩緩閉上眼,聲音有些悲哀:“這就是我們不同的地方……您總喜歡拿出身和地位說話,但我看中的其實并不是這些!
“行,行行行,那我們不說出身地位。”盧戈上前一步,追問道,“我就問一件事,我對你很好,這沒話說吧?你住院那段時間,我每天下班來看望你,給你帶好吃的,陪你聊天。你被其他人欺負的時候,是我?guī)湍愠鍪纸逃査麄,把你安全地送回家!?br />
“還有工作……如果沒有我,你以為那個酒館老板會好心收留你?那種人我平時鳥都不鳥,但為了讓你工作更加順心,我只能跟他笑臉說話。我為你做了這么多事……我不明白,難道文森比我做得更多?”
安嘆了一聲氣,幽幽地說:“我知道您對我很好,但是……盧戈大人,您要知道,愛情是不能用付出和回報來衡量的,不是說付出得越多,就一定會收到越多的回報!
“在我看來,愛情是心與心之間的連接,只有情投意合的心動才是愛情,其它都不是。”
“沒錯,我住院那段時間,您是經(jīng)常來看望我,但文森也一樣——他來看望我的時候,不是肩上扛著一把嚇人的黑色大刀,而是手中捧著潔白的鮮花!
“每逢節(jié)日,文森都會來給我送禮物——不是送什么剛獵殺的、帶血的狼頭,而是按下按鈕就會放出音樂的玩偶!
“文森經(jīng)常給我送東西吃,也很清楚我喜歡吃什么,他會為我買好吃的乳酪蛋糕,新鮮的蘋果,甜美的玫瑰餅,而不是爆辣的烤兔頭。”
說到這里,安不禁露出苦笑:“您甚至不知道我在家里養(yǎng)了一窩可愛的兔子……每次看到你買的烤兔頭,我都會頭皮發(fā)麻……”
盧戈頓時啞口無言,聲音也弱了下去:“你從來沒跟我說過這些事……”
“因為我不敢……”安眼神幽幽地看著盧戈,聲音顯得有些悲哀,“就像您說的,您是告死軍團副將,直轄主城治安隊長,行省級八職官吏,您給我的任何東西都是高高在上的恩賜,無論是好是壞,無論喜歡或不喜歡,我哪有勇氣去拒絕?”
盧戈嘴巴張張合合,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只能輕聲說:“但是……安,你知道我喜歡你……”
安默默點頭:“我知道您喜歡我,我不是傻瓜,能看得出來。但恕我直言,在您身邊,我只會感到害怕……您和我的地位差距太大了,讓我不知所措……身居高位的您,和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您見過世面,比我有學識,您和我聊天的時候,總是講打仗時的排兵布陣、跟敵人戰(zhàn)斗時的身法、揮刀的技藝與角度……我連一句話都接不上,也不敢接,生怕哪里說錯話得罪您!
“還有打人這件事……就比如今天,我知道您打那位酒客是在替我出氣,但是……這種居高臨下的暴力讓我感到害怕,我實在不明白,為什么一位客人只是對服務(wù)生呵斥了兩句,就會遭受那樣的毒打?”
“那件事難道不是我灑了酒,犯錯在先嗎?就算是要幫我出頭,可以跟他好好講道理,為什么上去就是拳打腳踢……看到那位客人因為我被打得滿臉是血,我真的無比內(nèi)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