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丹雨城周邊已經(jīng)被全面戒嚴,不僅有我的告死軍團,還有國王陛下派來的眼線,各處關(guān)隘更是打起了十二分警戒。沒有我的空白手諭,你們那些糧食就是捂到爛都處理不掉!
“呵呵,到時候如果出了什么事,你們可別來找我們!
這番話把戈麥弄得很緊張,因為事實就是如此,現(xiàn)在捂著本來就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能拖一天是一天,但能拖到什么時候,這個誰也不知道。
戈麥小碎步跟在洛娜身后,焦急地說:“二位別走嘛,再……再聊聊?”
“我不跟沒誠意的人聊!甭迥壤矶疾焕硭^也不回往外走。
“怎么證明你能幫我們?”突然,杜明威的聲音打破了僵局。
只見杜明威側(cè)目看著洛娜的背影,目光深不可測,仿若想穿透她的內(nèi)心:“你說可以幫我們,但我們要怎么相信你說的話?總不能是嘴一張空口白說,就讓我們相信你吧?”
洛娜停住腳步,緩緩轉(zhuǎn)過身,輕蔑地笑著:“說白了,你不就是覺得,我在故意套你們的話,想要抓住實質(zhì)性證據(jù),然后揭發(fā)你們的罪行嘛!
杜明頓:“是又如何?”
“那你們可真看得起自己。”洛娜重新走回位置坐下,散漫地將大長腿架在桌上,小手側(cè)托著臉,語氣頗為戲謔,“問個問題,你們自比阿寶如何?”
“阿寶?……”眾人不解,怎么又扯到這個人身上了?
杜明威默默地說:“阿寶是遠東皇朝三爪金龍,更是兩國貿(mào)易最重要的一環(huán),我們當(dāng)然比不上。”
洛娜冷笑一聲,意味深長地看向奇諾:“把你干過的好事跟他們說說?”
奇諾臉色一變,驚恐地嘟囔道:“殿下?……”
“說!甭迥鹊恼Z氣不容置疑。
眾人一頭霧水,不知是什么情況,居然能讓薄暮死神都如此緊張。
奇諾顫抖著手拭去額上的虛汗,深吸氣讓心情平復(fù)下來,最后面向眾人,低沉地說:“阿寶……是我殺的!
就像一把利刃斬過,切斷了眾人的呼吸。
室內(nèi)落針可聞,連那此起彼伏的粗重心跳聲都可以聽清。
慢慢的,倒吸涼氣聲四起,所有人都用驚駭?shù)哪抗饪粗嬷Z,連城府最深的杜明威都呆滯了。
戈麥已經(jīng)驚到說話都結(jié)巴了:“你……阿寶……阿寶你殺的?!你這話認真的嗎?!你你你,你怎么證明?!”
奇諾觸摸自己的空間戒,從中拿出一枚古樸的戒指,面色凝重地將它放在桌上:“你們有誰跟阿寶打過交道的話,應(yīng)該能認出這個!
杜明威拿過那枚戒指細細打量,目光開始變得陰沉且深邃。
他作為丹雨城首富,以前沒少和阿寶打交道,這枚戒指是阿寶非常喜愛的隨身之物,從不取下,而且從工藝細節(jié)和被時間洗刷的色澤看,絕對不是偽造的。
這種隨身之物落到了奇諾手上,只有一種可能……
洛娜輕蔑地看著眾人,聲音里滿是上位者的威嚴:“奇諾殺了阿寶,險些引發(fā)兩國戰(zhàn)爭,這種理應(yīng)誅滅全族的事,我都能幫他保住。你們不過是貪墨官糧,難道比奇諾的事還棘手?”
戈麥眼神空洞,呆呆地問:“不是……你殺阿寶干嘛?”
“說來話長,反正就是之前做生意的時候,我跟阿寶起了一些沖突,不慎失手殺了他……”奇諾說到這里,對洛娜頷首彎腰,無比謙卑地說,“如果不是親王殿下保全,我恐怕早就……哎,我這條命就是殿下給的,殿下對我有再造之恩,我無以為報,只有舍命追隨!”
洛娜不緊不慢地說:“奇諾是我朋友,朋友有難,我當(dāng)然不會坐視不管。而且他能給我提供許多天外器具,對我而言很有價值,我們是互惠互利!
她隨即看著戈麥等人:“你們呢,也還是那句話。朋友嘛,本就應(yīng)該互幫互助,今天我?guī)土四銈,也許以后哪天就需要你們幫我!
“當(dāng)然了,這份友誼接不接,那是你們自己的事!
面對洛娜拋出的橄欖枝,杜明威的目光逐漸由呆滯變得清明,緩緩低下頭,不再言語。
人就是這樣,臟的人和干凈的人彼此不待見,但如果大家屁股上都沾著屎,往往又臭味相投,沆瀣一氣。
這一刻,戈麥的心防終于徹底放了下來,他趕緊在洛娜面前單膝下跪,誠惶誠恐地說:“親王殿下,請原諒我們先前的戒備,我們當(dāng)時實在……實在是怕啊……請原諒我們……”
洛娜什么都沒說,緩緩起身走到戈麥面前,那雙赤紅色眼瞳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隨即將手背移到了他面前。
在多古蘭德王國的傳統(tǒng)中,「吻手禮」象征著下位者對上位者的尊敬,上位者以此宣告自己的地位,下位者以此表達自己的臣服。
戈麥受寵若驚,趕往親吻洛娜的手背,其余官吏也爭先恐后過來表達自己的臣服。
排在最后的杜明威獻完吻手禮之后,洛娜環(huán)視四周,臉上浮現(xiàn)起滿意的笑容:“既然大家已經(jīng)達成一心,我們也就不必藏著掖著了,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吧!
戈麥頓時賠笑起來,故意對奇諾抱怨道:“奇諾執(zhí)政官,你可真是把我們害慘了!如果不是你殺了阿寶,我們以購代耕的計劃就可以順利實施,哪里會落到現(xiàn)在這種處境!你這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