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幾天跟遠東皇朝多次交涉,他們都以各種理由拒絕向我們提供血精草,看來是鐵了心準備隔岸觀火了。我們只能靠自己!
“但現(xiàn)在接濟糧被燒光了,血精草的種子也沒種下去,這件事接下去要怎么推進?”
珀修斯說到這里,看向奇諾,語氣非常嚴肅:“耕種血精草的想法是你提出來的,各種緊急情況的預(yù)案,你應(yīng)該比我們想得更仔細。說說你的想法!
其實,奇諾不太想發(fā)言,因為這趟水實在太混了。
他本以為,自己提出的計劃可以被很高效地執(zhí)行,到時候王國解除了獸疫危機,自己也會因為提出可靠計劃受到表彰。
現(xiàn)在可好,被丹雨城官吏這么一弄,自己這個計劃的提出者反倒要被架在火上烤。
現(xiàn)在的問題集中在兩點,缺血精草,缺糧。
血精草只能耕種,別無它法,因為「尊敬體系」無法兌換這種東西。
糧食倒是可以用「尊敬值」兌換,但實際上不具備可操作性。
想要讓丹雨城600多萬民眾安穩(wěn)過渡到明年各地秋收,至少需要162萬噸糧食。
這么龐大的數(shù)量,奇諾就是換出來了,要怎么解釋?總不能說是自己家里存的吧?
哪怕硬說是從天外來客那里搶來的,別人信不信且不提,就算信,他也換不出來。
按照尊敬體系中的價格,1噸糧食需要20點尊敬值,162萬噸就是3240萬點尊敬值,他哪有這么多數(shù)值。
奇諾抬頭看向珀修斯,默默地說:“除了硬著頭皮堅持下去,我們還有選擇嗎?”
這話雖短,卻是大多數(shù)人心中的想法。
即將爆發(fā)的獸疫危機只有血精草可以解除,而想要獲得血精草,要么從遠東進口,要么自力耕種。
遠東進口這條路被封了,就只有自力耕種,而整個多古蘭德唯一一處符合耕種條件的地方就是丹雨平原。
無論有沒有接濟糧,為了大局,耕種血精草勢在必行,別無它法。
珀修斯顯然已經(jīng)對丹雨城官吏失去信任,也不再擬什么公文,直接下達命令:“安德烈,你準備一下,這件事交給你全權(quán)負責——你帶著親兵前往丹雨城,半個月內(nèi),我要聽到血精草種下去的消息,不計代價!”
第五百二十八章 仁慈王子
珀修斯這一生有九個孩子,在13年前的王城政變中死了6個,還剩下3個。
不,更準確地說……是死了5個,嫡長子即「大王子」下落不明,最后剩下3個。
這3個子嗣里,撇開年幼的索蘭黛爾不談,安德烈和波頓兩位王子恰好是一文一武。
波頓的事跡已無需多提,自幼從軍,師承斯汀,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長為馳騁沙場的大將軍,戰(zhàn)場上有他在的地方,軍人們就如同吃下一顆定心丸,戰(zhàn)況再險惡都能奮勇向前。
安德烈和波頓恰恰相反,他的武藝非常糟糕,攻防拆招怎么教都教不會,小時候跟波頓打架就沒贏過,軍事指揮上的領(lǐng)悟能力也一般,說得通俗點——不是從軍的料。
不過,神明從你身上奪走了什么,往往會給予另一樣東西。
安德烈在軍事領(lǐng)域確實沒有天賦,但他自幼通讀百書,知曉人情世故,從小養(yǎng)成了親切隨和的待人之風,交友從不拘泥于身份與名聲,政務(wù)上的事也一點就通。
安德烈14歲的時候,就已經(jīng)可以坐在珀修斯身邊旁聽會議,適時提出自己的見解,并且意見成熟,絲毫不顯稚嫩。
珀修斯眼看安德烈有這般天賦,也就開始將一些簡單的事務(wù)交給他辦,讓他的才干能得到施展。
安德烈不孚父望,父王交辦他的事情都能處理得井井有條,在證明自己的同時,肩上的責任也在一天天變重,卻始終任勞任怨,盡力替父王分憂。
這種甘之若飴的謙卑態(tài)度,腳踏實地的實干精神,在浮華的王室非常難得,許多大臣都很欣賞安德烈的才干,每每提起他都不吝贊美之詞,并要求自己的孩子向二王子殿下學習。
而在民間,安德烈經(jīng)常走訪各地,實事求是做考察,為各地民眾排憂解難,為王國發(fā)掘人才,致力于改善民眾的生活。
安德烈出身高貴,卻重視寒門,從來不會瞧不起社會地位低下的人,許多出身微賤、卻天賦異稟的寒門子弟受他提攜資助,獲得了進入學校讀書的機會,由此改變了自己和家庭的命運。
王室大臣們對安德烈無比贊揚,把他當成親切友好的貴人,民間對他的評價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平民們都把他當成排憂解難的仁主。
「慈王子」的名號由此而來。
這次丹雨城弄出這種破事,想要兩全其美收場恐怕很難,必須派出一個跟各方關(guān)系都很好、說話有分量、有名望、大家愿意傾聽和配合的人,才能處理好這個爛攤子。
而這個人,毫無疑問就是安德烈,珀修斯自然把重擔交給了他。
主殿會議結(jié)束已經(jīng)是晚上了,安德烈離開會議室時,許多大臣都過來和他打了個招呼:
“王子殿下,丹雨城的事勞您費心了,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可以盡管吩咐,我一定全力相助。”
“二哥,你到了丹雨城一定要好好教訓那邊的官吏,太不像話了!尤其是那個失職的糧官凱瑞,不弄死不足以平民憤!”
“安德烈,你今晚好好休息,準備好了立刻出發(fā),不能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