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她是我的……是我的……”迪妮莎猶猶豫豫半天,突然想到洛娜剛才的胡言亂語,靈機(jī)一動,順勢摟住洛娜的肩,笑著說,“糖果,這是我的女兒,你叫她娜娜吧。”
“咚!……”洛娜的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擊中了,跳動變得從未有過的劇烈,難言的悸動涌遍渾身上下的每一個角落,少女心潮滌蕩澎湃。
迪妮莎比洛娜高,洛娜需要抬頭仰視,她呆呆注視著迪妮莎的側(cè)臉,視線時而模糊,覺得時光驀然變得好遙遠(yuǎn),又時而清晰,連那充滿英氣的下顎線都看得一清二楚。
“咚……咚……咚……”隨著心臟劇烈跳動,不知何處而來的幸福感充盈全身,如同溫暖的海流在心扉蔓延,那是一種失落了太久太久的甜潤感。
洛娜瞳中泛起微微波瀾,視線左右不停飄,臉蛋像熟透的蘋果般遍布紅暈,口中結(jié)結(jié)訥訥,她本想大罵迪妮莎胡言亂語,卻又怎么都罵不出口,就像在浪潮中迷失的小船,紅暈已經(jīng)從頰邊蔓延到眼角眉梢,就這么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糖果和迪妮莎都沒注意到洛娜的異樣,糖果歪著頭,好奇地問:“姐姐,原來你結(jié)婚了嗎?”
迪妮莎臉上笑嘻嘻,心里已經(jīng)罵娘了,心想:斯汀老賊,今天便宜你一次!
她硬著頭皮承認(rèn)道:“對啊對啊,我女兒是不是長得特別像我?”
糖果細(xì)細(xì)打量著兩人的面容,硬是看不出半點(diǎn)相似的地方。
但她很乖,順著迪妮莎的話說了下去:“嗯嗯,很像!那我以后叫你大姐姐,叫這位叫小姐姐!小姐姐你好,我是糖果,很高興認(rèn)識你~”
洛娜現(xiàn)在整個人都是呆的,根本沒聽到糖果的話,直到迪妮莎暗中用胳膊肘捅她的腰,她才如夢初醒:“啊……你好!
糖果感慨道:“我好羨慕你呀!我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雖然后來的愛爾達(dá)媽媽對我很好,但……唔……這么說可能不太好……但她畢竟不是真的媽媽。所以,每次我看到別人和媽媽在一起,心里都會特別羨慕!
洛娜抿唇笑得很無奈,她真想告訴糖果:是啊,我也和你一樣。
漸寒的秋夜,兩個孤單的小小靈魂在王城相遇,緊緊挨在一個大靈魂旁邊,就像兩團(tuán)殘缺的小火苗,終于找到了回家的方向。
……
初識后,三人一起在貿(mào)易市場逛攤位。
迪妮莎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和其他路人差不多,一是帶糖果出來散步,陪她玩,再就是要入冬了,需要提前準(zhǔn)備一些過冬的屯糧。
最后,三人買了各種各樣可以長期保存的堅果、燕麥、風(fēng)干肉、干糧等等,租了一輛運(yùn)貨馬車,把大包小包運(yùn)往霜雪巷24號。
到了霜雪巷24號,剛進(jìn)門放下東西,洛娜頓時被嚇到了——好家伙,幾百個孩子大呼小叫從各間屋子跑出來,向著這邊狂奔,一邊跑還一邊撒嬌喊著“姐姐”,看到迪妮莎跟看到寶似的。
不一會,迪妮莎的雙腿和腰已經(jīng)布滿“人形掛件”,還有個靈活的小鬼頭已經(jīng)抱到了迪妮莎的肩背,嬉笑著用額頭蹭她的后腦勺,歡笑聲此起彼伏:
“姐姐!我好想你呀!”
“姐姐!我今天王國歷史課考了滿分!你快表揚(yáng)一下我!”
“這么多好吃的,耶!姐姐最棒了!”
……
迪妮莎被弄得寸步難行,臉上卻是喜笑顏開,她指了指地上的貨物,對笑迎上來的愛爾達(dá)說:“買了點(diǎn)過冬的屯糧回來,但一趟可能不夠,到時候得辛苦你自己再去幾趟集市。”
“瞧您說的,辛苦的是您才對。孩子們,別鬧了,快點(diǎn)來一起搬東西,搬完挨個去洗澡,明天還要早起上學(xué)!睈蹱栠_(dá)轟趕著聚集在迪妮莎周圍的孩子,算是幫她解了圍。
將屯糧放進(jìn)倉庫,把孩子們都哄上床睡覺后,愛爾達(dá)這才出來,對迪妮莎和洛娜頷首笑道:“迪妮莎大人,又承蒙您的關(guān)照了……咦,這位是?”
孩子們現(xiàn)在都回屋睡覺了,面對愛爾達(dá)也沒什么好瞞的,迪妮莎便徑直介紹道:“這位是洛娜·芬·雷格諾姆,我的一個朋友!
不知為何,迪妮莎這樣介紹,洛娜聽后心里有點(diǎn)空落落的。
愛爾達(dá)則是顯得非常恭敬:“原來是王領(lǐng)貴族千金,您好!
“你好你好,不用客氣!甭迥瓤戳丝此闹埽闷娴貑,“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有這么多小孩?”
迪妮莎輕車熟路,帶頭走進(jìn)一間屋子,在客廳坐了下來,說:“這些小孩都是王城本地的孤兒!
“孤兒?”洛娜頓覺疑惑,“王城這種地方,隨便拎一個人出來都是大戶,還會有孤兒?”
迪妮莎微微一笑,頗有深意地說:“正因?yàn)橥醭嵌际谴髴,這些孩子才會被遺棄。人啊,越是富有,選擇余地就越多。這些孩子如果是在其它城市的平民家庭出生,可能都會得到培養(yǎng),但在貴族家庭就完全相反。”
“這些孩子被遺棄的原因多種多樣,可能是身上有一塊不好看的胎記?赡苁且粴q的時候沒學(xué)會說話,讓人覺得不聰明。也可能是體格較弱,沒有健康的身體。又或者是私生子,貴族不愿意承認(rèn)自己與孩子的關(guān)系……”
“就像一塊隔夜的面包,不是很新鮮,但平民們也會選擇把它吃下去,因?yàn)閷λ麄儊碚f,扔掉這塊不新鮮的面包很可惜,將就著還是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