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娜是動了真怒,體內(nèi)龍血沸騰,灼熱的炎斑密密麻麻浮現(xiàn)在體表,極致溫差形成的蒸汽和磅礴龍威交雜在一起,向四面八方席卷。
要換做普通人,在這么近的距離,就算不被龍威壓制,也得被洛娜成百上千度的體溫燒傷。
但雷薩克哈爾是何人?這可是第5序列的「逐日者」。
在他面前,一條發(fā)怒的小龍崽,和一只嗷嗷叫的小奶貓沒區(qū)別,他都不需要愛德華幫忙,只用一條胳膊就擒住了洛娜,也不辯論,一聲不吭把她往外拖。
“放開!我叫你放開。。 甭迥绕戳嗣卮反蚶姿_克哈爾,用牙齒咬他的手,拳頭狠狠落在他臉上,乃至用額頭不停撞他的鼻子,但這些攻擊根本傷不到一位高階龍騎士。
雷薩克哈爾任她咬,任她打,攜著她往外走,遠離戰(zhàn)場中心。
洛娜已經(jīng)氣得失去理智,灼熱的炎斑匯聚在喉前,直接對雷薩克哈爾噴吐龍息:“toor!”
泥人還有個脾氣,更何況雷薩克哈爾這種龍騎士,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好脾氣,只是不輕易發(fā)作而已。
平時侄女調(diào)皮搗蛋,看在大哥的面子上,也就任她去了,現(xiàn)在這危急關頭,雷薩克哈爾可一點都不慣著,直接對洛娜回以一字龍語:“faas!”
同為「一字龍語」,所用的字符不同,效果也不同。
洛娜用的是「巨龍吐息」,雷薩克哈爾用的則是「龍血壓制」。
古老巨龍是處在食物鏈最頂端的掠食者,沒有任何天敵,血脈中的龍威對任何弱于自己的生物都有威懾效果,可以壓制理智,迫使其動彈不得。
龍騎士小時候想要馴服一條幼龍,就需要用到「龍血壓制」,與幼龍進行龍威對抗。
在巨龍的觀念中,以龍語吼出“faas”就是正式宣戰(zhàn),幼龍會即刻對挑戰(zhàn)發(fā)起者進行還擊,回以「龍血壓制」。
如果最終龍騎士贏了,擊破幼龍的意志,就可以迫使其“臣服”,簽訂契約成為它唯一的主人。
如果輸了,被幼龍的龍威壓制,龍騎士就只能乖乖認慫,找一條更弱的幼龍嘗試挑戰(zhàn)。
如果連最弱的幼龍都搞不定,那就意味著沒資格成為龍騎士,只能去馴服那些相對更加溫順的翼獸,成為翼獸騎兵——這也是大多數(shù)雷格諾姆家族平庸者的歸宿。
龍騎士之間,也經(jīng)常會用到「龍血壓制」,但無論輸贏都不會有“臣服”效果,也不可能去簽訂什么契約,主要目的是友好切磋,或者像現(xiàn)在這樣,和族人出現(xiàn)分歧時,迫使對方動彈不得,處在自己的掌控下。
龍血壓制的效果一般跟「序列」有關,高序列壓制低序列,這是最常見的情況。
雷薩克哈爾是第5序列「逐日者」,洛娜只是第2序列「四翼」,這種跨了3個序列的巨大差距,照理說是毫無懸念的碾壓。
然而,雷薩克哈爾忽略了一件事,一件極其嚴重的事——龍血壓制雖然和「序列」有關,但也和「血脈」有關。
雷格諾姆家族里,有兩條血脈分支。
一條是「女王血脈」,繼承自族史上唯一的第7序列「黑王」,有「龍女王」之稱的索菲娜·芬·雷格諾姆。
「女王血脈」和索菲娜的坐騎,黑龍「尼德霍格」有著同等的偉力,可以溯源至上古九神之一的「不朽古龍」。
另一條則是「扈從血脈」,來源于龍女王之外的族裔,溯源上雖然也是高等巨龍,但在萬龍始祖「不朽古龍」面前,無疑是微光比皓月。
因此,雷格諾姆家族的「中間名」不是亂取的,不是說你想叫“芬”就得名“芬”,想叫“德林”就得名“德林”。
每個巨龍旗幟的孩子出生,首先會進行鑒血儀式。
若體內(nèi)「扈從血脈」的純度更高,則賜予“德林”的中間名。
若體內(nèi)「女王血脈」的純度更高,則賜予“芬”的中間名。
這也是為什么,洛娜的中間名源于已故母親“蘇拉·芬·雷格諾姆”,而不是父親“斯汀·德林·雷格諾姆”。
「女王血脈」和「扈從血脈」哪個更強?
前者繼承自龍女王,后者是旁系族裔,孰優(yōu)孰劣毫無疑問,甚至光從命名就可以辨別。
而現(xiàn)在,雷薩克哈爾犯了這個嚴重的錯誤,他以為自己高洛娜3個序列,實力全方面碾壓,就可以憑「龍血壓制」輕松控制她。
但雷薩克哈爾忘了,他面對的是一個擁有「女王血脈」的龍騎士,更是現(xiàn)今唯一一位繼承了“芬”之名的龍騎士——洛娜·芬·雷格諾姆!
在雷薩克哈爾的龍語壓制下,洛娜只感覺體內(nèi)的龍血愈發(fā)沸騰,開始陷入一種灼熱的躁動,就像沉睡的怒獸突然發(fā)現(xiàn)有螻蟻在面前張牙舞爪,血脈深處的狂怒被喚醒,幾欲破體而出。
這是一種很難用語言形容的感覺,洛娜以四翼之軀面對逐日者,實力遭到全面壓制,毫無疑問,但遭到的壓制越深,體內(nèi)的龍血就愈發(fā)炙熱,意識也愈發(fā)清明,感知似乎擴散到了全域,刻寫在基因里的高傲油然而生。
當龍血沸騰至極點,洶涌的熱流突破桎梏般涌遍全身,洛娜的意識深處驀然響起巨龍的古老咆哮,她猛地抓住雷薩克哈爾的衣領,用自己的聲音,將意識中狂怒的龍語吼了出來:“faas——tah!”
近乎實質(zhì)化的龍威貼面席卷而來,雷薩克哈爾只感覺腎上腺素飆升,心跳瘋狂加劇,血液溫度仿佛都降到了冰點,「扈從血脈」的力量像火花墜入深海般消失無影,剩下的只有無可抵抗的戰(zhàn)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