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猜測三!逼嬷Z沒有過多停留,將最后一個猜測說了出來,“這一切的幕后主使是當今國王「多古蘭德二十四世」,也就是你的親生父親,珀修斯·凡·多古蘭德!
如果說前兩個猜測讓波頓還能反駁幾句,父王的名字則是像火藥般在他腦海中炸開,久久無法思考。
奇諾不緊不慢地說:“這個猜測還是和王儲有關,但王儲候選人只有兩個——安德烈和索蘭黛爾——你早早被排除在外!
“從年齡上看,你的父王已經(jīng)從壯年邁入老年,王儲之事很快就要提上日程。但就像你說的,你只懂打仗,不懂政治,王儲之位不可能傳給你!
“那么問題來了,你鎮(zhèn)守邊疆這么多年,戰(zhàn)功無數(shù),現(xiàn)在又在血沙戰(zhàn)役擊潰馬匪主力,再立一件大功,你讓他賞你什么?月幣?女人?衣服?武器?馬匹?你什么都不缺,任何物質(zhì)上的賞賜,對你來說都沒太大意義!
“你現(xiàn)在還年輕,你父王還能找出奇珍異寶來賞你。但等你以后戰(zhàn)功越來越多,所有能賞你的全部賞完,乃至王之左手的位置都賞給了你……然后呢?”
“象征王國軍職巔峰的王之左手讓你當了,他還能賞你什么?那時候,你已經(jīng)功高震主,除了國王之位,賞無可賞,你讓他怎么辦?”
波頓聽后怒目圓瞪:“怎么?照你這意思,我為王國立功還做錯了是嗎?我還得故意打幾場敗仗,好讓父王貶一貶我?”
奇諾虛壓雙手,示意稍安勿躁:“你立功沒有錯,功勞多到賞不完,其實也不是致命點。最致命的東西,是你手中的兵權。”
“你在邊疆打仗這么多年,軍中威望頗高,簇擁你的士兵無數(shù),死士恐怕可以數(shù)以萬計。等你以后帶兵越來越久,影響力只會越來越高。”
“那問題來了,到時候面臨新王登基,這兵權你交不交?”
“不交?不交兵權,下面有這么一個功高震主的大將軍,新王的位置怎么可能坐得穩(wěn)?”
“交?就算你忠義無雙,愿意主動卸甲,助新王鞏固王位,你的手下怎么辦?你能保證每個手下都和你一樣忠義?你能保證他們都不想平步青云?”
“你一交兵權,他們都會面臨被架空的局面,有幾個人愿意這種事發(fā)生在自己身上?就算你不想當國王,到時候那么多將士發(fā)動兵諫,架著你沖進王城,硬要把王冠扣在你頭上,逼你加冕,你有退路嗎?”
波頓面色陰沉如水,沉默無言。
奇諾繼續(xù)說:“對于國王來說,王儲抉擇象征著王國發(fā)展的大方向,是首要保障。但不管珀修斯選擇安德烈,還是選擇索蘭黛爾,你的兵權都會威脅到他們的王儲之位!
“換句話說,多古蘭德在未來最大的隱患,不是遠東皇朝,甚至不是天外來客,而是你,波頓王子,是你這個手握重兵的大將軍!
“所以,哪怕你是珀修斯的親生兒子,為了讓王儲安穩(wěn)繼位,他必須為其掃清障礙,甚至是在你羽翼未滿時,對你痛下殺手也在所不惜!
波頓面無表情注視著奇諾,眼神愈發(fā)陰森,沉默許久后說道:“我發(fā)現(xiàn),你是專門挑撥王室關系來了?”
奇諾輕嘆一聲氣,靠在了椅子上:“我只是說了三個最具可能性的猜測。而且我也說了,只是猜測,沒有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我說我的,你聽你的,你完全可以不相信我,當作耳邊風也行!
波頓冷冷地說:“我不相信你的任何猜測。不管是斯汀、安德烈、索蘭、還是我父親,都不可能如此卑劣,為了王位殘害血親,這是渣滓畜生才會干的事!”
從這句話,奇諾發(fā)現(xiàn),波頓從某種意義上說是一個很單純的人,而且很少看書回顧歷史。
不管是前世還是這個世界,歷朝歷代為了爭奪王位,骨肉相殘之事可謂數(shù)不勝數(shù),輕飄飄一句“不可能”,要么是笨,要么是在裝,要么是書讀太少。
當然,奇諾注意到波頓處于爆發(fā)邊緣,所以也沒接著刺激他。
奇諾選擇來到波頓房間,道出剛才的三種猜測,本來就是走鋼絲般的計劃。
目前的局勢比較不妙,他在薄暮城的勢力全被掀了,只弄出來一個寒衣,這遠遠不夠。
天外來客那邊勾結了某位王室大臣,他也必須有對等的協(xié)助,否則不管是信息差還是勢力差都太大了。
像波頓這種性情剛烈、且掌握著兵權的高位者,對奇諾來說是很好的盟友。
而想要獲得波頓的初步信任,必須讓他也看清局勢,至少要給他提供看清局勢的契機,雙方才能統(tǒng)一陣線。
現(xiàn)在,目的已經(jīng)達到,鋼絲走完了,奇諾也就不動聲色收斂了回來:“當然了,我也希望自己的三個猜測全是錯的,否則不管幕后主使是誰,我們的勝算都會很渺茫。”
波頓:“想知道幕后主使是誰,我們或許可以從一個人那里下手!
奇諾:“葛拉博!
波頓右拳不停緊握松開,發(fā)出咔咔的聲音,冷著臉說:“我現(xiàn)在就去把葛拉博抓回來嚴刑審訊,我要把這崽種的皮肉,像剝洋蔥那樣剝得一干二凈!”
奇諾:“我建議,先別打草驚蛇。正如我先前所說,葛拉博只是一顆擺在外面的棋子,重要的不是他,而是他背后的人,吃掉一顆棋子是沒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