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來,你還挺有生意頭腦。”奇諾笑了笑,看向遙遠的海平線,瞳中倒映著如血殘陽。
周圍很安靜,只有海風掀起波濤的聲音。
沉默中,白打字詢問:“在想什么?”
奇諾對海平線昂了昂下巴:“知道我們前方有多遠嗎?”
白就像一臺高效的計算器,直接打字回應:“我們在赤道,再航行40075.7公里,就會回到現(xiàn)在的位置,也可以理解為我們前方的距離!
奇諾:“宇宙有多長?”
白打字:“可觀測的長度為930億光年,但因為其膨脹速度已經(jīng)超過光速,從時間計算,宇宙的實際長度應該已經(jīng)達到1600億光年!
奇諾:“那么,數(shù)千年前才建立起文明的我們,對這個1600億光年的宇宙了解有多少?”
白無言,博覽群書的她遇到了無法回答的問題。
“也許,你很快就可以去尋找答案!逼嬷Z的眼瞳倒映著殘陽血光,幽幽地說,“我是說也許……”
上岸后,接下來4天,奇諾包了一架專機,帶著白環(huán)游世界。
兩人一起去北歐,體驗了一次露營,看著極光從天涯出現(xiàn),到海角消失,面對廣袤的銀河思緒紛飛。
他們來到米諾斯發(fā)源的愛琴海,走到希臘的古老斷壁下,仰視雄偉羅列的殘垣石柱,回望已逝的燦爛文明。
第三天旅行到櫻花國的小鄉(xiāng)村,伴著昏黃的路燈散步,在雜貨鋪一邊喝茶一邊聽老人講述過去的故事。
最后的旅途是特拉法加廣場,在黃昏時分被夕陽環(huán)繞,佇立在許愿池前,看著白鴿們披上金色的余輝。
旅程結(jié)束,奇諾帶白回到了加工倉庫。
夜已深沉,無窮盡的黑暗將天幕侵蝕殆盡,皎月蒙塵,群星隱耀,鉛云幾欲傾軋到地,宛若天幕一角垂落。
倉庫內(nèi),成列的人群等候在此,共有512人,全都是這10年來通過最終試煉的加工者,每個人都是一臺精確、高效、絕對服從的機器。
白也是其中一員。
而他們面前,都放著一顆藥丸。
奇諾屹立于臺上,俯瞰著這些加工者,冷光在他眼中仿若交織成道道電。骸澳銈兠媲暗乃幫枥镅b著高濃度氰化物,入口即斃命,沒有痛苦!
“我并不能保證你們死后會發(fā)生什么,也許就這么死了,安安靜靜,進入永恒長眠。也許,你們會經(jīng)歷和我一樣的事,這件事具體是什么,我現(xiàn)在無法告知!
“如果你死后發(fā)現(xiàn)自己再度醒來,屆時只有一個任務:變強并活下去,一直活到遇見我的那天。”
“那時候,你將會是孤單的,因為不僅我是你的敵人,你變強路上所結(jié)識的戰(zhàn)友、伙伴,將全都是你的敵人。”
“你將是我的眼,從內(nèi)部監(jiān)視他們;你將是我的手,精準執(zhí)行所有收到的命令;你將是我的刃,在同伴放松警惕的時候遞上致命一擊,讓他們無人得以生還。”
“你將不斷重復這一過程,直到死在變強的路上,或者有一天,我需要你死去。”
肅殺無聲,每個加工者都面無表情看著奇諾。
或長眠,或新生,無論何種,機器永遠不會背叛,就像二進制的0和1,他們將無差別執(zhí)行輸入腦海的每一條指令。
夜從未如此深沉,狂風洶涌而起,拍打在房屋上發(fā)出悶響,無數(shù)樹木枝椏被刮得亂顫,枯葉簌簌亂飛,宛如凌空肆虐的刀劍,撕破空氣縱情喧鬧。
奇諾抬手,冷酷的聲音宛若惡魔低語:“服藥!
眾人整齊劃一,將藥丸吞入肚中。
半分鐘內(nèi),511名加工者全部倒下,橫尸滿倉。
只有一人站立。
奇諾看向那道雪白的身影,緩緩走了過去:“白,你還有話想說?”
白沒有多余的表情,既無對死的畏懼,亦無對生的流連,她抬起手機,上面顯示著一個問題:“你知道什么是愛嗎?”
一個沒有共情能力的人,血液早就失去了溫度,追求至高藝術(shù)的惡魔陷入了迷茫,默默搖頭。
白打出了答案:“愛就是,當你知道世上有了他,這世界再糟糕都不算差。”
這是一個很離奇的情景,兩個加工者在對答一個自己身上沒有的東西。
所謂的答案,既是假象,也是真相。
即使是如此黑暗的夜晚,似乎仍有月光。
沉默中,奇諾收回白面前的氰化物藥丸,隨即伸出手,拿走她懷中的ppk,打開保險,抬槍對準她的眉心。
奇諾:“希望這不是永別。”
“砰!”槍響,鮮血飛濺。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兵棋推演
奇諾從前世返回后,深深地睡了一覺。
第二天白天,盧戈找上門來,說希望跟奇諾來一場兵棋推演。
兵棋是多古蘭德非常流行的游戲,上到國王,下到平民都會玩。
行政府邸的這套兵棋是專業(yè)定制版,比起民間玩的要細致得多,包含城市、沙漠、叢林、平原等各種地形場景,作戰(zhàn)單位的設(shè)計和交戰(zhàn)規(guī)則上也模擬了真實戰(zhàn)爭,可以直接用于桌面軍事演練。
盧戈最近在看奇諾囑咐的那本《軍事理論與實踐》,總共1200多頁,他看了20多頁,覺得自己已經(jīng)牛逼壞了,想在奇諾面前秀一把。
奇諾當然也沒拒絕。
兩人選好戰(zhàn)場地形,以單個軍團規(guī)模對決——多古蘭德滿編軍團的兵力一半在6000到8000人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