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槍聲震響如雷,在倉庫里回蕩著。
只見奇諾手中握著一把小巧的ppk,槍口正在冒煙,女人身前一寸的地面多了個焦黑的彈孔。
近在咫尺的死亡壓迫讓曼曼眼前一黑,雙手止不住哆嗦,手中的槍掉落在地板上。
“這只是警告,再有下次……”奇諾露出神秘的微笑,話只說了一半,反而更讓人畏懼。
飛哥趕緊雙手在空中亂揮著:“不會不會!絕對不會了!”
他把曼曼拉過來,出聲催促:“別做傻事……這人恐怕是專業(yè)的……”
曼曼這才如夢初醒,顫著手去拿掉落在地的槍,卻又因抖得太厲害而脫手,反復(fù)五次后終于將槍拿穩(wěn),對準(zhǔn)飛哥的左手,咬緊牙關(guān),用力扣下扳機(jī)。
“砰!
鮮血應(yīng)聲飛濺,在飛哥手掌后呈扇形潑灑而出,觸目驚心。
“啊……”飛哥低沉嘶嚎起來,瞪眼看向手中那個前后通透的彈孔,魔怔般獰笑著:“對……就是這樣,很快……就結(jié)束了!
曼曼將手槍遞給飛哥,哆哆嗦嗦伸出自己的左手,帶著哭腔說:“你打偏一點……別打正中心……”
“好!憋w哥會意一笑,隨即抬起槍……
“砰砰砰砰砰砰!”六聲槍響,彈匣直接打空。
槍聲落幕,曼曼呆呆地低下頭,看向自己身上六個血肉模糊的彈孔:“你……”
她想抬頭看看飛哥現(xiàn)在是一副什么樣的嘴臉,卻在半途就已脫力,腦袋一歪,整個人向后癱倒,身上的彈孔還在向外溢著鮮血,溪流般汩汩不絕,在地面上延伸出十幾條紅色支流。
飛哥扔掉槍,一路磕磕碰碰爬到奇諾腳下,低伏著身子,顫聲說:“你沒說每人每次只能開一槍,對吧?我打完了!打空彈匣了!兄弟,放過我吧!倉庫里這些貨,本來是要運(yùn)去東南亞的,現(xiàn)在全部歸你!你要什么我都為你做!”
奇諾饒有興致地問:“做什么都可以?”
“做什么都可以!做牛做馬做狗……什么都行!”飛哥連連點頭,汗水從額上溢出,順著他的動作滴落在地上。
奇諾:“你和這個女人是情侶對吧?在一起多久了?”
飛哥哆哆嗦嗦說:“是情侶……在一起12年了……”
奇諾轉(zhuǎn)頭看向白,她默默看著眼前這一幕,臉上沒有表情,就像一具沒有刻畫出表情的人偶。
奇諾蹲下身和她平視:“他們在一起12年,是你迄今為止人生長度的兩倍。12年的陪伴讓她信任這個男人,也讓她付出了生命。這就是對錯誤之人委以信任的代價!
白抿著唇,默默打出一行字:“我可以信任你嗎?”
奇諾:“你現(xiàn)在信任我嗎?”
白不假思索點頭。
奇諾:“為什么?”
白打字:“我只認(rèn)識你,生命里沒有其他人!
奇諾眼中滿是詭邃的笑意,他將手中的ppk放到白手中:“對著我的頭開一槍。”
白猶豫了,迷茫地看著他。
奇諾:“你說過你信任我,現(xiàn)在為什么不聽我的命令?”
白打字:“你會死!
奇諾:“也對。但戲劇的第一幕出現(xiàn)一把槍,在戲劇的第三幕,槍一定要響。你既然不想對我開槍,那就對自己開槍吧!
白看著手中的ppk,瑰紅色眼瞳充滿了迷茫。
她是個棄嬰,流浪貓帶大的,它們從垃圾堆里找來殘羹剩飯,自己吃完就把剩下的分給她,一口一口把她喂大。
4歲那年,最后一只流浪貓死了,她就開始在街頭獨自生活。
她對這個世界的認(rèn)知只有剩飯的酸腐,垃圾桶的臭味,還有冷。
在她看來,這就是世界的全部。
直到認(rèn)識奇諾,她才知道,原來有東西是甜的,它叫奶糖。
原來人身上可以這么好聞,滿是草莓的芬芳。
世界上其實也有暖的東西,被子……還有擁抱。
她不知道奇諾為什么把她從街頭帶走,給她取名,幫她治病,教她認(rèn)字,讓她見識了那么多美妙的東西,現(xiàn)在卻又要玩笑似的毀掉她。
原因不重要了。
如果你希望看到這一幕,那便如此吧。
短暫的相處就像一場夢,但真是一段不錯的人生啊。
白乖巧地用槍指著自己的頭,扣下扳機(jī)。
“嗒!笨仗诺穆曇繇懫。
ppk里只有一發(fā)子彈,剛才已經(jīng)被奇諾打掉了。
白失神時,奇諾拿走ppk,俯身到她耳邊,聲音里盡是融化的溫柔:“歡迎來到我身邊,白!
“現(xiàn)在,第三課!逼嬷Z牽著白走向飛哥,有禮貌地詢問道,“毒販先生,我有個請求。這孩子太鈍了,你能讓她變得鋒利一些嗎?”
“什么意思……”飛哥神情呆滯,怔怔抬頭看向奇諾。
“砰!”猝然間,奇諾抓起男人的脖子,將其重重砸在桌面上,力道之大,震得桌上物品都彈起,藥瓶東倒西歪,滾落下桌面摔得粉碎。
“o你o!你說了會放過我!”飛哥絕望地嘶吼著,頭被奇諾的小手死死按在桌上,整個人不斷掙扎著,卻又絕望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力氣竟遠(yuǎn)不及這個體型秀氣的少年。
奇諾的琥珀色眼瞳充盈著微笑:“可是你也說過,我要你做什么都行,不是嗎?”
第九十五章 漫長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