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側(cè)守衛(wèi)下意識抬手一擋,瞥見空中血珠連成一線,瞳孔劇烈擴(kuò)散,張大嘴巴想向遠(yuǎn)處的崗哨發(fā)出警告。
黯淡血影猛然撲來,剎那間卸掉守衛(wèi)的顳下頜關(guān)節(jié),纖細(xì)小手隨即繞上他的脖頸,雙指如鱷齒般死咬住咽喉,咔一聲捏斷喉骨。
守衛(wèi)倒在地上,如斷線木偶般動彈不得,不得不接受將死的命運(yùn),臨死前只能在心中狠狠咒罵暗哨是個狗娘養(yǎng)的廢物。
他永遠(yuǎn)也不會知道,半分鐘前,死掉的暗哨也在心中這樣罵過他。
奇諾松開手,回頭望向圣堂。
別說對于奇諾這種有潔癖的人,哪怕是普通人,藏于尸中都是一件極其反胃的事。
但沒辦法,他的活動范圍被至高存在限制住了,無法跟帕拉丁等人一起撤離到鄰鎮(zhèn),援軍也不知何時才能到,唯有向死而生,進(jìn)入敵營。
藏進(jìn)尸體,是唯一能躲避外圍警戒的方法。
奇諾用死者的衣服擦干雙手,緊握鎢鋼匕首,奔入雨幕。
薩滿圣堂位于游牧軍營深腹處,達(dá)旦主帳的位置尚未被確認(rèn),只能自己探索。
途中的游牧行軍帳星羅棋布,種類繁多,畜帳、糧帳、憩帳、軍需帳等等無所不有,看似雜亂毫無章法,實(shí)則軍帳對立間把軍營盯得嚴(yán)絲合縫,明哨對望暗哨,徹夜護(hù)衛(wèi),幾乎不存在崗哨死角。
然而,在奇諾眼中,這種守備就如同破爛布袋般散亂,它們在能見度極低的雨夜中,成為了加工者最忠實(shí)的幫兇。
……
一個馬皮水壺順著積水飄來,吸引了糧帳守衛(wèi)的注意,他暗罵著誰這么缺德,水壺喝完居然亂扔,不怕被軍需官揍嗎?
就在他俯身撿水壺時,身后悄然出現(xiàn)一道血影,鎢鋼匕首在喉側(cè)輕撫,死亡來得悄無聲息。
……
一名暗哨輕輕哼著大漠歌謠,他不怕暴露,反正這么輕的歌聲會被大雨淹沒。
一聲輕響貫入腦中,打亂了哼唱的節(jié)奏,他只覺得,這聲音像極了以前聽過的尖銳胡琴,讓人驀然想到那片沙如雪,月似鉤。
鎢鋼匕首從太陽穴拔出,帶出猩紅的血霧。
……
明哨百無聊賴,他在想著:暗哨怎么不唱了?
還沒來得及問,黑暗中襲來的弩箭將他前后頸貫穿,身軀倒地前就已被攔腰扶住,宛若舞起一支維也納華爾茲。
……
憩帳區(qū),一名婦人站在嬰兒搖籃旁,輕輕晃動它。
往常這個時候,孩子早已沉入夢鄉(xiāng),今夜他卻一直睜著雙眼,不哭不鬧,但就是不愿入睡。
婦人看著孩子純真的目光,神色滿是憐愛。
毫無征兆,簾幕大開。
婦女回頭,看到雨水隨風(fēng)卷入賬內(nèi),趕忙起身,走過去重新綁好固定帶,以免雨水灑到嬰兒身上。
她再回身時,兀然發(fā)現(xiàn)眼前多了道猩紅身影,縱然渾身濕透,雨水卻未能將他身上的血跡沖淡。
婦女剛想大叫,纖細(xì)小手已經(jīng)捏住她的喉管,抵住聲帶令其不能震動,另一只手握著匕首,抬起食指豎在唇前,示意噤聲。
婦女嚇得呼吸紊亂,只得不停點(diǎn)頭。
鎢鋼匕首悄然貼上嬰兒側(cè)肋,奇諾松開扼住婦女咽喉的手:“我現(xiàn)在極度反胃,心情很糟糕。你喊叫,他立刻死!
婦人已經(jīng)嚇壞了,低聲啜泣著:“我絕不喊,只求你放過我的孩子……”
奇諾:“在游牧民族的軍規(guī)中,除了達(dá)旦的妻子,其他女人不能進(jìn)入軍營。所以,你是單烏勒的女人?”
“是我……”
“單烏勒在哪?”
婦人起初在猶豫,但眼看鎢鋼匕首貼著嬰兒側(cè)肋,她哀泣道:“行軍帳沒有固定位置,你看哪個軍帳懸掛狼頭,就是他的主帳……”
奇諾:“謝謝!
婦人的身軀在發(fā)抖,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可以放過我嗎?我不能讓孩子沒有母親……”
奇諾:“這取決于一件事——你看到我了嗎?”
婦人趕忙搖頭:“我沒看到,我什么都沒看到!從未見過你!”
“你心里很明白,自己在說謊!
“對不起……”
“所以?”
“我……我看到你了……”
“啊哦~”
“呲!”鎢鋼匕首猛地劃過她的喉間,切口極深卻平滑至極,幾乎看不出痕跡。
她的喉嚨咕嚕咕嚕冒著血泡,無力地跪倒在地上,雙手卻緊緊抓住了奇諾的衣袖,絕望的眼神中滿是哀求,似乎是在求他放過那個無辜的小生命。
她還沒收到回答,生命就已經(jīng)隨著血液流失殆盡。
婦女死后,奇諾走到嬰兒搖籃旁,低頭看去。
小嬰兒看到陌生人,嘴巴一扁,好像要哭出來了。
“噓——”奇諾在唇前豎起食指,柔聲說,“聽話,我們玩?zhèn)游戲。”
“叮!便y月彈至空中,蓋在手背上。
奇諾:“國王還是月桂花?”
小嬰兒:“阿巴阿巴阿巴~”
“好吧,你太小了,還不會說話,那只能由我破例幫你選擇。”奇諾想了想,說,“國王!
言畢,掀起手。
手背,多古蘭德一世圣明燭照,無上仁慈。
“運(yùn)氣不錯,小家伙!逼嬷Z收起銀月,再用1點(diǎn)尊敬值兌換了含有奶晶精華的奶嘴,塞到小嬰兒嘴里防止啼哭,轉(zhuǎn)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