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莫斯呆呆地問：“這需要多久？”
奇諾看了帕拉丁一眼，后者會意，回答道：“加急的話，信件明天就可以送到普洛民政官手中，之后要看他那邊的處理速度�？斓脑拵滋�，慢的話……據(jù)我所知，普洛民政官熱衷于社交，處理政務(wù)的速度很慢，可能要等上好幾個月�！�
拉莫斯只感覺脊柱被抽走了，失魂落魄地說：“但我們必須在3天內(nèi)接受血療，否則傳染性就將復(fù)發(fā)，我和露卡會被丟進(jìn)下層疫區(qū)……”
奇諾：“我對此表示遺憾�！�
拉莫斯哀聲祈求：“大人，您能不能施舍我一點(diǎn)錢？讓我和女兒先撐過這個月，求您了！”
奇諾很干脆搖頭：“不能，除非你有等價的東西和我交易。如果我平白無故給你錢，其它感染者都會來向我要錢。到時候，你說我給不給？給的話，全鎮(zhèn)200多個感染者，難道我全給一遍？如果不給，對你搞特殊待遇，他們會把我罵死，你和露卡也會受到其它感染者排擠，難以生活�！�
拉莫斯的眼神開始渙散：“我不想讓露卡去下層疫區(qū)……”
“下層疫區(qū)不是刑場，保護(hù)好她就行。我回去會立刻向普洛民政官寫信，加急發(fā)出，并持續(xù)跟蹤進(jìn)度，你們等消息就好�！逼嬷Z說完，眼看夕陽西下，就對帕拉丁昂了昂下巴，示意可以離開了。
奇諾轉(zhuǎn)身之際，拉莫斯依舊不愿意放棄這根最后的稻草，一路跪爬過來哀求著：“大人！大人！您別走！救救我的女兒吧！我知道下層疫區(qū)是什么樣，我沒辦法保護(hù)好她……那些嚴(yán)重獸化的感染者都已經(jīng)喪失神志，她會被生吃的！��！”
奇諾正在和帕拉丁商量晚飯吃什么，他覺得中午那家店的蔓越莓面包不錯，想去再吃一次。
拉莫斯急紅了眼，奮力撲上前，想要抓住奇諾的衣袖：“大人！給我一個機(jī)會吧！”
“嘶拉�！崩骨榧敝猩斐龅氖谦F化之手，帕拉丁也沒來得及阻攔，利爪直接將奇諾的衣袖扯破了。
霎時間，空氣變得仿若水泥般渾濁，極其壓抑。
帕拉丁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蠢貨死定了。
奇諾緊緊抿著嘴唇，唇角和唇縫幾乎平行，臉上一抽一抽，他抬起手翻看著，不僅袖子被抓壞，上面還沾了很多獸爪指甲上的淤泥，骯臟不堪。
他幾次想去拍掉那些淤泥，手卻僵在半空中，仿若面對不可忍受的污穢之物，最后還是帕拉丁幫他割掉了被弄臟的袖子。
拉莫斯意識到自己闖禍了，哆哆嗦嗦地縮著頭：“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鑒于你道歉態(tài)度誠懇，也確實(shí)不是故意的，我原諒你�！逼嬷Z轉(zhuǎn)過身，不怒不笑，沒有任何表情，“你想要一個機(jī)會是嗎？可以，我給你一個機(jī)會�！�
第十四章 保持禮貌
拉莫斯眼中重新燃起希望之火，小雞啄米似的點(diǎn)著頭，等待奇諾的下文。
奇諾從口袋里拿出銀月，放在手中把玩，聲音波瀾不驚：“我想先問幾個問題。如果被投放到下層疫區(qū)，你的下半生還有多少時間？”
拉莫斯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低聲說：“最多半個月……”
奇諾：“半個月時間，你能賺多少錢？”
拉莫斯有些迷茫，不明白問題的邏輯，但還是唯唯諾諾答道：“我現(xiàn)在每天能賺27枚鐵月，半個月的話……額……是……是多少……”
露卡腦子轉(zhuǎn)得很快，抱著爸爸的脖子，小聲提醒道：“405枚鐵月�！�
拉莫斯拍了拍腦門：“對，405枚鐵月。”
奇諾繼續(xù)問：“露卡呢？”
拉莫斯莫名有些不安，如坐針氈：“她還小，平時只能幫忙做點(diǎn)手工活，每天只能賺3枚鐵月，半個月的話就是……”
奇諾：“45枚，總共450枚鐵月，這就是你們下半生的價值�！�
“叮�！彼麑⑹种械你y月擲向空中，接住，蓋在手背上：“國王還是月桂花？”
帕拉丁聞聲，嚇得臉都白了。
拉莫斯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試探性地問：“大人，什么意思？”
奇諾聳了聳肩：“選就是了，反正不是國王就是月桂花，選一個�！�
拉莫斯這才明白，奇諾在和他玩硬幣游戲，他小聲問：“如果我猜對了，我和女兒能得到什么？”
奇諾臉上再次露出標(biāo)志性的微笑：“下半生的一切。”
拉莫斯灰暗的眼神被點(diǎn)亮了，他剛想選擇，卻是猶豫了一會，睜大眼睛問：“那如果我猜錯了，我和女兒會失去什么？”
奇諾仍在微笑，連唇角的弧度都沒有變：“下半生的一切�！�
這一刻，拉莫斯終于反應(yīng)過來，臉上血色全無，他抱緊懷中的露卡向后退去，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我……我不玩這個……我不想選……”
奇諾：“你想要一個機(jī)會，現(xiàn)在機(jī)會就在你面前，兩邊的籌碼絕對公平。選吧，國王還是月桂花？”
“不……不不不！我不想要這個機(jī)會了！”
“人生不是游戲，你做的每一步都無法撤回，就像我現(xiàn)在沒辦法把它放回口袋，除非你告訴我是國王還是月桂花�！�
“大人！我錯了！大人！我的女兒還小……您不能這么對她！”
“那就勇敢地去救她。這一步不能由我代為完成，因為你是她的父親，我不是。所以，選吧，國王還是月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