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咚咚推開她,抖抖手臂。
兩人懟來懟去,絲毫沒留意到走在她們身后的周絮之。
周絮之看著這樣開懷大笑的元瀾,有些恍惚,記憶中,她總是帶著算計的笑,何曾這般明媚過。
齊蘊(yùn)被臣子和諸侯們簇?fù)砣雽m,無暇周染寧等人。
徐福來稍晚入宮,帶著周染寧他們?nèi)ネ鶆Z的私宅。
劉嶼身著大紅麒麟袍,站在門前,朝徐福來和周染寧作揖, “劉嶼在此,多謝兩位護(hù)太子榮歸。”
兩人回禮。
劉嶼握住徐福來的手, “徐老辛苦了,這一路可有不適?”
徐福來笑笑, “幸遇神醫(yī)肖柯,緩解了老夫的病情!
劉嶼欣然, “不管怎樣,也要給肖柯記一功!
徐福來點(diǎn)頭, “理應(yīng)!
賞罰分明,自是齊蘊(yùn)的處世之道。
劉嶼看向周染寧,笑道: “女侯辛苦了!
周染寧頷首, “劉公公也辛苦了!
這句辛苦,彼此都懂。
元瀾攬著穆咚咚的肩膀, “誒,這劉公公相貌不錯,我乍一看,沒分清男女!
穆咚咚哼道: “你有周公子了!
元瀾一愣,斜睨身后的周絮之,幽幽道: “他是我的冤家,不是我的郎君。”
穆咚咚不懂,直截了當(dāng): “你不會是看上了這個公公,想拋棄周公子?”
她聲音不小,清清楚楚落在劉嶼耳里。
劉嶼看向她,細(xì)長的眉眼微微一笑。
穆咚咚撇撇嘴,覺得這人過于陰森,笑里藏刀。
稍許,徐福來和劉嶼一同進(jìn)宮,伴著齊蘊(yùn)身邊。
齊蘊(yùn)心里惦記著陸緒和宋契的下落,當(dāng)晚就派西廠的人到處尋找他們的影蹤。
國不可一日無君,臣子們勸齊蘊(yùn)先行籌備登基大典。
齊蘊(yùn)點(diǎn)頭同意了。
徐福來笑呵呵試探臣子們, “這登基大典后,各位大人是不是又要催促封后大典了?”
臣子們齊齊稱是。
被陸緒囚禁已久的老首輔拄拐道: “等太子繼位,各地就該張羅選妃一事了!
徐福來笑瞇瞇,拿腔道: “咱家說的是選后,閣老卻在說選妃,是不是耳背了?這皇后的人選還沒著落呢,輪不到妃子!
老首輔杵杵拐棍, “后,妃的人選都要事先做好安排,等三輪篩選之后,再由殿下終選,若……”
“罷了!饼R蘊(yùn)淡聲打斷, “此事暫且不議!
老首輔還想嘮叨,被齊蘊(yùn)一記目光制止,老首輔不禁感慨,曾經(jīng)的溫潤少年郎,已然脫變成了冷傲的君主。
不知墜崖這段時日里,他都經(jīng)歷了什么。
老首輔搖搖頭,攜眾臣離開。
齊蘊(yùn)走出御書房,讓劉嶼帶人將御書房和燕寢里里外外打掃一遍。
*
良宵好景,花香四溢,周染寧和元瀾坐在小院的石凳上下棋,穆咚咚坐在一旁觀棋,時不時搗搗亂。
周染寧瞧著穆咚咚又偷元瀾的棋子,淡笑著搖搖頭,落下一顆白子, “元姐姐心不在焉!
元瀾落下一顆黑子, “別把我叫老了,我只比你大一個月!
穆咚咚直接戳破她, “你是想說,比周公子大一個月吧!
元瀾托腮, “我都放過他了,你們怎么總是在我面前提他,萬一哪天我又對他產(chǎn)生了非分之想,怎么辦?”
穆咚咚握住周染寧手腕, “元瀾要是嫁給周公子了,女侯姐姐記得幫我跟你表哥牽線搭橋,我要做你表嫂。”
“……”
穆咚咚揚(yáng)揚(yáng)下巴,傲嬌很的。
元瀾掃了兩人一眼, “下棋沒意思,要不要打馬吊?”
周染寧小時候時常打馬吊,挑眉道: “三缺一!
穆咚咚又直接戳破元瀾的小心思, “缺個周公子!
元瀾無所謂地擺擺手, “他不喜歡玩,咱們再找個人,太子殿下如何?”
穆咚咚點(diǎn)頭如搗蒜, “快請殿下過來!
周染寧知道兩人在拿她打趣,把棋子扔回棋笥,站起身, “困了,咚咚替我。”
她回到屋子,燒水沐浴,包裹著濕漉漉的長發(fā),迷迷糊糊倒在床上,卷縮一團(tuán),放空思緒,什么也不愿去想。
更闌人靜,睡夢中的她被人拽了起來。
她睜開眼,借著月光判斷來人。
是齊蘊(yùn)。
兩人已有一整月未單獨(dú)相處了。
周染寧愣愣坐在床上,仰起頭, “殿下怎么來了?”
齊蘊(yùn)漠然地看著她,沒有開口回答。
周染寧低下頭,忽然陷入窘境……
她沐浴后忘記更衣,身上只裹了一條寬面布巾……
一雙筆直嫩白的腿暴露在男人的視線中。
她趕緊扯過被子裹住自己,惱羞地想,這人怎么不出聲提醒一下。
齊蘊(yùn)看她戒備的樣子,胸口更為發(fā)堵,自衣袂中取出一張紙條,扔在床上, “你要離開?”
周染寧攤開紙條,上面是元瀾的筆跡。
元瀾陰她……
她剛要搖頭,轉(zhuǎn)念一想,又點(diǎn)點(diǎn)頭, “是不是我要離開了,殿下才肯賞臉來見我?”
這是委屈了,還是調(diào)侃?
齊蘊(yùn)分不清,面對她,很少有理智的時候, “你是希望我賞臉過來見你,還是不想?”
周染寧說出那句話屬于破罐子破摔,可齊蘊(yùn)同樣用了“賞臉”二字,就顯得生分了。
“殿下隨意。”
齊蘊(yùn)氣笑了,她對他當(dāng)真薄情寡義!
一股怒氣怎么也壓不下去,再看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抬起手,驀地扯開她裹住身子的棉被,傾身壓了過去, “你不是想獻(xiàn)身么,我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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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兵權(quán)的劇情有點(diǎn)快,主要是怕大家不愛看……正式進(jìn)入下一篇幅——皇后之路。
第33章
第 33 章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fēng)。
《題都城南莊》
——題記
齊蘊(yùn)將嬌嬌人兒壓在被褥上時,想起崔護(hù)的《題都城南莊》,恰好映照了此刻的心境。
無論身下的女子多么綿軟聽話,他都覺得不真實,似乎越靠近她越喜歡,越能得到,反而越覺得會失去。
周染寧護(hù)著胸前布巾, “殿下……”
一句話,喚回男人的思緒。
齊蘊(yùn)低頭看著身下靡顏膩理的女子,滾了滾喉結(jié),心里恨極她的不負(fù)責(zé)任。她如一條飛魚,擾亂他心海,卻不愿逗留,來去隨心。
“你有心嗎?”他凝望她嫵媚的眸子,極力想要把她看透。
周染寧亂了心跳,卻大氣不敢喘,因為男人的手覆上了她的雪峰。
齊蘊(yùn)執(zhí)拗地索要一個答案, “你有心嗎?”
“殿下能否容我穿上衣裳?”周染寧眼底帶著乞求, “我來月事了!
齊蘊(yùn)記起上個月趕往北陲總兵府的路上,她因來了月事,臉色煞白,路都懶得走。
“來了月事能沐浴?”
周染寧囧。
齊蘊(yùn)的注意力漸漸轉(zhuǎn)移,掌心不自覺收攏,放肆大膽,循序地有了動作。
周染寧渾身泛起雞皮疙瘩,連呼吸都弱了三分,凝著承塵,感受脖頸的濕潤。
嬌花遇甘露則艷,遇寒風(fēng)則枯,遇情綻放,遇愁萎靡。她如一朵待開不開的薔薇,被齊蘊(yùn)擷取指尖。
溫柔以待什么的,統(tǒng)統(tǒng)成了奢求。
布巾掉落腳踏,一雙美腿被男人桎梏,毫無招架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