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xiàn)在它也沒有改變過自己的想法。
哪怕楚千秋能夠消滅它，它的理念也一定會留存下來。
這跟道祟是不一樣的。
道祟是人道的組成部分，楚千秋可以直接融合，而佛魔卻不行。
只有徹底的消滅，才能結(jié)束掉這一切。
否則這個世上還有很多人感到痛苦，它都會用自己的慈愛選擇消弭一切，讓世界的有情眾生一起消失。
楚千秋深吸了一口氣，他還是忍不住地問道：
“佛魔前輩，我有一個疑問。”
“如果一個人是快樂的，卻因為前輩而死，這難道不也是由您親手制造了痛苦嗎？”
“愿意活下來的人，愿意努力生活的人，本來就有很多很多�！�
楚千秋尋找著邏輯漏洞，并不是為了攻擊，而是想看看它是怎么想的。
佛魔笑了笑說道：
“那不過是本能驅(qū)使而已�！�
“生命大道為了延續(xù)而延續(xù)�！�
“就像有些人不知道自己為了什么要繁衍后代，卻還是在本能的驅(qū)使下去做這理所當然之事�！�
“他們認為這是快樂，但其實是虛妄。”
佛魔認為，生命的延續(xù)并不是因為喜歡，喜愛，而是由于基因驅(qū)動。
人并不是自我做主。
所以他們的快樂，也不是真正的快樂。
“如果您這樣說的話，那這個世上沒有真正的自由意志�！�
“餓了是身體驅(qū)使，渴了是身體驅(qū)使，愛欲是身體驅(qū)使�！�
“人不過是身體的奴隸而已�！�
楚千秋沉聲說道。
他進一步理解了佛魔的意思，人世間的一些快樂和情感，在佛魔看來，那不過是基因為了驅(qū)使身體而形成的獎勵機制而已。
有情的眾生，更像是基因控制下的傀儡。
比如吃東西會感到快樂，比如生命的大和諧會感到快樂，這些都是基因操控下的快樂。
“施主果有慧根。”
“所以小僧以為，唯有痛苦，真實不虛。”
“惟有痛苦，能讓人見到一點真實。”
“這里的痛苦并不是指肉體上的疼痛，而是對于事物的思考�！�
佛魔認為快樂是身體留下的陷阱，痛苦才是人最真實的情感，所以它才要結(jié)束這一切。
楚千秋輕輕一嘆：
“佛魔前輩，痛苦也是身體驅(qū)使的�！�
“并不存在獨立于身體以外的任何情感。”
“您不能這樣武斷地認為，生命的本質(zhì)皆是痛苦�！�
佛魔也沒有生氣，而是笑著問道：
“生命的本質(zhì)是痛苦還是快樂，我們可以換一個說法”
“敢問施主，你相信這世上真的存在大乘佛法嗎？”
楚千秋沉默了下來，他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佛魔便肯定地答道：
“大乘佛法與小乘佛法區(qū)別在于是否可以度無量的人�！�
“可這世上只有小乘佛法，因為佛也沒轍�！�
“若真有大乘佛法，這世界也就不是這個模樣了，能超脫的人太少太少了。”
“所以我們在討論世界的本質(zhì)是痛苦居多，還是快樂居多，歸根到底還是痛苦居多。”
“所以小僧只能努力給出一個大乘的解法。”
小乘佛法與大乘佛法的爭端，就是這個世上能渡多少人。
楚千秋明白佛魔的意思。
就好比是前世的教育之爭。
沒有教不好的學(xué)生，只有不夠優(yōu)秀的老師。
對于足夠杰出的老師，他總是能把學(xué)生教好。
但問題來了，這樣足夠優(yōu)秀的老師永遠是稀缺資源。
你不可能指望所有的老師都是優(yōu)秀的老師，然后這些足夠優(yōu)秀的老師把每一個學(xué)生都教好。
這是不可能的。
所以佛魔也不相信，所有人都可以被超度。
為了公平起見，那就干脆一起帶走吧。
這真是太公平了。
楚千秋當然不會服氣，繼續(xù)反駁道：
“佛魔前輩，您的問題是受限于人均資源的不足�！�
“宇宙很大，科技與武道可以用來發(fā)展民生，就像無量大道一樣�！�
“我們能夠創(chuàng)造更多的資源，讓每個人能占有的資源大幅度提升�！�
“讓生命的歷程減少痛苦，增加更多的快樂�！�
“讓快樂多于痛苦，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您不能武斷地否認生命的可能�！�
楚千秋已經(jīng)不是過去的楚千秋了，他開始據(jù)理力爭，希望在道理上壓倒佛魔。
如果一個社會的衡量標準是全民的幸福指數(shù)，我們可以把幸福指數(shù)不斷地提升，讓幸福多過痛苦。
這才是楚千秋心目中的社會。
擁有更多的保障，擁有更多的自由，擁有更多的福利。
在無量大道面前，楚千秋不覺得這件事情辦不到。
佛魔沒有直接反駁，而是說出了一個驚人的情報：
“無量大道的第三重境界，施主要少用為好�！�
這是為何？
“無無大道與無量大道，也是這片苦海的源頭之一�！�
佛魔笑了笑說道。
什么？
楚千秋大吃一驚，他突然意識到為什么一愚方丈與天一真人，都克制使用這至高的大道。
“苦海的能量源頭，來自五衰之氣，也來自天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