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溫暖的笑容卻讓朱孺遍體生寒。
“大人,我冤枉啊!敝烊娌桓一卮穑麄人已經(jīng)癱瘓在了地上,反反復(fù)復(fù)就一句話。
我冤枉啊。
“讓他清醒一點!背锇櫫税櫭碱^,伸手示意了一下陽廣,而陽廣不愧是跟隨楚千秋最久的人,直接將朱孺提了起來,猛地搖晃了兩下,冷聲說道:
“大人在問你話呢。”
“還不快從實招來!
朱孺見了陽廣兇神惡煞的模樣,竟然抱起陽廣大腿,然后大聲哭泣了起來。
“大人,我冤枉啊。”
啪!
陽廣不耐煩了,直接一巴掌抽了上去。
朱孺總算是被驚醒了,連聲說道。
“下官絕沒有放縱流民,沖擊大人車馬的意圖!
“是上面讓我干的!
“上面是誰?”陽廣厲聲問道。
“不,不知道!
“你說你不知道?”
“三天前,下官的腦海里響起了一陣聲音,讓下官派人去宣傳,說是找到了忠武大人,就能活命!
“下官知道驚擾車馬是大罪,但下官也是沒有辦法啊!
朱孺泣涕漣漣,可謂是聞?wù)邆,見者落淚。
“聽到聲音?”楚千秋沒有體會那些辯解之詞。
每一個被抓到的罪犯,都覺得自己是冤枉的,他們的辯解之詞如同大江之水一般,連綿不絕。
就算是窮兇惡極的罪犯,他在縣衙大堂上,也會說自己無罪。
“對,那是武相高手的聲音!
“下官不知道是誰,但下官知道,要是不從的話,下官性命難保啊。”
“大人,我冤枉啊。”
果然謹慎啊。
楚千秋點了點頭,這一次出手的人,要么是天機閣,要么是金剛寺,他們最有動力驅(qū)動流民,來給自己添麻煩。
同樣的,要跟一個武相巔峰的高手作對,要盡可能地不留痕跡,類似傳音秘術(shù),遠距離通信,則成為他們交流的主要手段。
楚千秋就是把朱孺拉到上京,讓三司會審,也不能因此定罪。
“那你做過賑濟災(zāi)民的事情嗎?”
楚千秋不理會朱孺的喋喋不休,直接開口問了這么一句話。
朱孺啞口無言。
“有,還是沒有。”
“一句話就足夠了!
“你要有做過,能力不足的話,尚可原諒!
“你若什么都沒有做過,這尚方寶劍,就要斬下你的人頭。”
“說謊的話,罪加一等。”
楚千秋悠悠的說道。
他知道這風州饑荒的根子,這朱知縣不過是區(qū)區(qū)的小官,做不得主,面對這晃晃大勢,個人所能做出的選擇是極其有限的。
朱孺不是主要的策劃人,所以楚千秋給他一個活命的機會。
你要是像當初的賽包公一樣,為百姓還算做了點事情,哪怕知道你是一個貪官污吏,在同行的襯托下,也能留你一條性命。
“大人,我冤枉啊!
“都是上面逼我這么做的,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朱孺癱瘓了,他左思右想,只能說當初沒做幾件好事情,現(xiàn)在竟然一件好事都想不起來。
你這輩子,做過什么好事情嗎?
“禪定城也不算是個不毛之地,你在這里當縣長,賺了多少!
楚千秋沒有理會那些自我辯解的話,繼續(xù)問道。
“一年三萬,三年十萬,都給大人,下官愿意將功補過,都捐給大人!
“不不不,上交國庫。”
朱孺心中像是找到了一線希望那樣,連忙說道。
“你在禪定城干了多久了?”
楚千秋繼續(xù)問道。
“十年!
“一年三萬,三年十萬,你掙了三十萬多兩?”楚千秋笑了笑說道。
“掙得多,花得也多!
“現(xiàn)在兜里就剩下了十萬兩,都給大人,都給大人!
朱孺連忙喊道,甚至還拿出了許多張大夏神龍銀號的銀票,正好是十萬兩。
“很好,非常之好。”
“這些錢,你就留著上路用吧,希望到時候閻王殿里,也收你的錢!
楚千秋的語氣轉(zhuǎn)冷。
“大人,我冤枉啊!
朱孺已經(jīng)詞窮了,癱坐在了地上,反反復(fù)復(fù)就是這么一句話。
“小陽!
“這是尚方寶劍,你拿出去,把流民們召集起來,砍了吧!
“是,大人!
死亡的恐懼瞬間壓垮了朱孺的心頭,讓他絕望地喊道:
“大人,你不能殺我啊!
“我跟朱尚書有關(guān)系的!
“下官愿意改邪歸正……”
“安靜一點!背锲降卣f道,他的一句話下來,讓朱孺不敢再喊冤了。
“在這個世道里,要求一個人是去做圣人,那是不可能的!
“但你是官,是縣令,是百里侯!
“你手中有的是權(quán)力,本該治理一方。”
“我也只要求你做過一些好事,沒太苛責你吧。”
“總不能撈錢的時候,你覺得自己大小是個官,撈點錢是應(yīng)該的,做事的時候,都是上面逼你的吧!
“上面還讓你不要貪錢呢,你怎么就不聽了!
楚千秋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