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漫天云氣如同浪潮倒卷,滾滾橫空,擴散開來!
伴隨著驚天動地的轟鳴大響,條條漣漪掃過莽莽群山。
霎時間,草木俱折,峻嶺倒塌!
方圓千里,盡數(shù)沉陷!
“紀九郎!”
天運子仰天長嘯,折損三分之一的心神念頭,讓那條碧色幽幽的陰寒元神略顯黯淡。
這位滅圣盟的右護法披頭散發(fā),衣袍飛揚。
俊美如道的形體,遍布著蛛網(wǎng)也似的裂紋。
好像破碎之后再復(fù)原的殘缺瓷人!
“你區(qū)區(qū)四重天!螻蟻也似!
自身沒有足夠的‘道’,如何接住世尊的‘法’!
你可還能再出一招?!”
天運子長舒一口氣,那條碧色元神收縮鼓蕩,吸扯千百里地的沸騰元氣。
以此彌補巨大的消耗,避免心神潰散。
盡管這樣,仍然是入不敷出,難以填補。
“我是否還有余力,天運子你一試便知!
紀淵駕馭周天氣流,緩緩踏步。
右掌平直伸出,如同托舉一盞佛燈。
他的心神與肉殼相互交融,感悟著六字真言的佛法妙諦。
氣血真罡如同大江大河肆意沖刷,凝練出有形有質(zhì)的磅礴真意。
漸漸地,紀淵感覺自個兒的三魂七魄,好像都被那股霸道無邊的剛猛意志侵染充塞。
欲要化身成為一尊現(xiàn)在大佛,如來至尊!
指天踏地,唯我稱雄!
這就是如來神掌的真諦精義!
以強絕之力,把握住現(xiàn)在,直抵超脫彼岸!
“請接第二掌!金頂佛燈!”
紀淵眸光平靜,于電光火石間,幾乎沒有任何的遲疑,再次推出一掌。
他不僅要滅殺天運子,更希望借這位道武雙修的大宗師,助自己演練如來神掌!
氣血武道如雄關(guān)橫亙,隔閡上下。
四重天再如何強絕無匹,斗戰(zhàn)無雙,也極難跨越天塹,逆伐五重天!
更別說,天運子還是立足絕巔的大宗師,遠非泛泛之輩可比。
若不是紀淵手持鎮(zhèn)壓五指山的金帖,再用皇天道圖映照本質(zhì),將六字真言煉成如來神掌總綱。
任由他的手段再多,也不可能將天運子逼到生死一線!
咚咚!
咚咚咚!
磅礴真意迸發(fā)無匹氣力,撼動五色交織的浩瀚汪洋。
一尊大佛金光璀璨,撐天抵地,偉岸絕倫。
橫壓八百里的那只巨掌上,穩(wěn)穩(wěn)托起那襲大紅蟒袍。
即便紀淵這一具經(jīng)過重鑄的肉殼強橫無比,尤其是在融合九竅石人后,遠超此前軀體。
可打出第二記如來神掌,仍然極為吃力!
皇天道圖諸般命數(shù),赤紫氣運封王旒冕,悉數(shù)垂流而下,如同華蓋覆身。
方才做到!
紀淵立于大佛的掌心,轟轟烈烈的氣血真罡噴薄而出,好似一座烘爐焚燒天地!
又宛若佛光交織,點成一盞燃燈!
“紀九郎!你瘋了!”
天運子又驚又駭,憑四重天之身,催動兩次如來神掌。
這無異于用命相搏,賭誰先死!
他那條碧色元神飄然閃爍,頓時生出遁走之心。
這一場大好布局,已經(jīng)教紀淵壞得支離破碎,再難繼續(xù)下去。
倘若斗個兩敗俱傷,實在不合算!
遼東大變近在眼前,豈能錯過成道機會!
心念疾閃,天運子當即打定主意,不欲再跟紀淵糾纏下去。
那條碧色元神震蕩虛空,轉(zhuǎn)眼就要撕開一道裂口。
“逃?死在這里吧!”
紀淵一掌橫擊,從臨濟大師那里收獲到的佛法精義,統(tǒng)統(tǒng)攢到一爐,醞釀出一點心燈明光。
不比佛光初現(xiàn)之剛猛霸道,照徹三界。
金頂佛燈乃是般若深長,無休無止的綿綿掌力,覆壓萬千封禁周天。
天運子縱起的元神,瞬間就被定在原地,微微凝滯了一刻。
“紀九郎,你真不怕油盡燈枯?!”
這位滅圣盟右護法感應(yīng)到冥冥虛空,傳蕩而來的堅定殺意,以神魂發(fā)出拷問心音。
“你焉知我沒有第三條命?”
紀淵完全不為所動,那尊金色大佛橫推巨掌,與他本身相合。
燃得一盞燈,佛焰照虛空!
“這筆賬,貧道會讓你償回來的!”
天運子嘆息一聲,他能擋住佛光初現(xiàn)已經(jīng)殊為不易。
那條碧色幽幽的元神倏然一震,好似虛幻的煙霧風(fēng)流云散。
僅剩不多的顆顆念頭,皆被紀淵以肉殼、氣血所化的燃燈,燒個一干二凈。
徹底化為飛灰!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紀九郎,咱們終有再見的時候!”
天運子那條碧色元神被一掌打滅后,徐瓊空洞的眼眸忽然閃亮。
他專修五仙之一的鬼仙,把《萬業(yè)尸仙論》推演到十九層。
胎光、爽靈、幽精三條神魂,煉成三尸也似的元神。
既能一氣化三,也可聚攏合體。
天運子通過身外化身的道術(shù),頃刻占據(jù)徐瓊的女體軀殼,隨后直奔聶人英所在之處。
這個刀王莊少主本欲突破五重天,可卻沒料到五條靈根匯聚而成的巍峨大岳,陡然垮塌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