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貧道眼中,就像掌上觀紋!
徐瓊戰(zhàn)戰(zhàn)兢兢,作出低眉順眼的恭敬模樣。
“三千年來,破境宗師,亦如過江之鯽。
五重天的關(guān)隘,在于身心交匯。
氣海道則與天地法理交相輝映,顯化外景,駐世不死!”
天運子居高臨下,俯視著瑟瑟發(fā)抖的徐瓊,好似打量一枚即將落定的棋子。
“鎮(zhèn)壓金行天地的奇物,只夠彌補‘身意’,卻完足不了‘心神’。
大起大落,大悲大喜,大徹大悟……三魂七魄如受煎熬,從中淬煉出一點磨滅不了、摧折不動的真性。
這才是心神!”
徐瓊聽到懵懂,不明白天運子為何要對她提及這些。
“這一路護(hù)送走來,歷經(jīng)風(fēng)雨,得到奇遇,因果糾纏,化為情絲!
天運子法眼如炬,照見真實,發(fā)現(xiàn)一道如水氣纏綿,似煙雨夢幻的情絲,將徐瓊與聶人英兩人連接于無形。
“見你接受女身,貧道很是欣慰。
若不如此,又豈能體會男女欲念與情意。
也難怪你看到貧道出現(xiàn),就開始替聶人英擔(dān)心起來。
可惜,前塵難斷。
他若知道你的過去,是否還能接受怒尊施展造化,所成就的這一具女體呢?”
徐瓊只覺身心內(nèi)外,毫無隱秘可言。
她把螓首埋低,泣不成聲道:
“請護(hù)法垂憐!
天運子眼神淡漠,輕聲嘆道:
“前因后果,一切既定。聶人英此刻突破宗師關(guān),必死無疑。
但貧道已經(jīng)通過因果絲線,種下心念,令他有進(jìn)無退。
你若獻(xiàn)身,以命祭之,他可成道,從此難忘。
不然,等離開這座洞天,登上白山圣女峰,見到聶吞吾。
你這具女體,怎么騙得過大宗師的法眼?
到時候,情愛皆成怨憎!”
徐瓊嬌軀連連顫動,好像驚懼到極點。
“你不愿死,眼睜睜由著聶人英破關(guān)失敗,走火入魔。
聶吞吾沒了兒子,遲早也會追查過來。
徐姑娘,面對一尊大宗師,你又能逃到哪里去?
指望滅圣盟賠上納蘭桀或者江神宵,替你攔住聶吞吾?
這也是癡人說夢。”
天運子笑意濃郁,如看精彩好戲,等待著徐瓊的回答。
“右護(hù)法,從一開始就定好妾身的下場。”
徐瓊神色慘淡,垂首應(yīng)道:
“這縷情絲,恐怕亦是手段之一。
人為螻蟻,哪里又有左右命運。”
天運子贊道:
“好,你能看透這一點,也不枉受怒尊的造化。
貧道全你的心意,助聶人英功成破關(guān)!
他五指虛虛勾起,好似撥弄琴弦,諸般因果幽幽閃爍,覆蓋徐瓊嬌軀。
僅僅片刻,其人眼神空洞,徹底失去神采。
這就是融會貫通《空殛十災(zāi)經(jīng)》、《十重唯我識》之后,天運子煉成的第三道本命術(shù)。
身外化身!
……
……
冥頑窟內(nèi),茫;煦鐨夥縿邮。
隱隱可見赤紅光芒,好似隕星墜地,挾帶熊熊無匹之勢,沖將出來!
好似焚盡三界的暴怒兇狂,好似撕裂虛空。
一棍橫空,天塌地陷!
攪動十萬八千里的風(fēng)云激蕩,無可躲避!
“它……怎么會出來。俊
悟空道人面色駭然,眼中透出濃烈的震驚。
無論如何,那個與自己、與混世魔猿一同被世尊封鎮(zhèn)的家伙,也不該出現(xiàn)才對!
它是執(zhí)念尸,混世魔猿是惡尸。
起初的一萬年內(nèi),悟空道人占據(jù)上風(fēng),橫壓其余兩尸。
之后,不管如何想方設(shè)法消磨惡尸,始終無法斬盡。
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便是此意。
于是,悠悠萬古的數(shù)劫當(dāng)中,悟空道人終于放棄度化魔猿。
從善如流,從惡如崩!
它選擇與惡尸相合,壓制那道善尸,掙脫這方畫地為牢的冥頑洞窟!
悟空道人分出四人化凡西行,歷盡艱險,百年修持以期成佛。
卻在一念間,便入魔為惡!
“呔!”
那道暴怒心音如雷鳴震天,轟然砸落。
悟空道人于一瞬間收斂心緒,垂眸嘆息道:
“本想釣一條大魚,沒想到是一頭巨鯨,險些叫你攪亂貧道的大計!
兩條雪白眉毛抖動,其人好像化為一尊法相,拔地而起。
盤坐于混沌氣的那道形體,剎那就已高達(dá)千萬丈,似要將穹天都捅出巨大的窟窿!
可悟空道人高一尺,冥頑洞窟就比之多一寸,始終不曾被撐得崩碎!
一掌垂天,彌蓋四方,如同不周神山傾塌,蘊含著無窮道則法理,壓向那一棍!
“這就是太古時代的巨擘么?”
紀(jì)淵心神搖晃,若非皇天道圖穩(wěn)住三魂七魄。
只這一下的威勢逼迫,他就要化作飛灰。
借由道蘊熔煉那四條金色命數(shù),被喚出的善尸,好似神靈入駐心間。
無窮無盡的氣力運轉(zhuǎn),遠(yuǎn)遠(yuǎn)超邁武道絕巔!
令自個兒生出踏碎南天的兇狂戰(zhàn)意,揮出仙佛退避的可怖一棍!
“人豈能勝天?”
可處于悟空道人的巨掌之下,紀(jì)淵心神也受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