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一破萬法!
蘊養(yǎng)劍意化蛟龍,吞盡天下法門!
“這有何奇怪?世間千般武學,萬種招式,皆不過萬川歸海。
你以往只在小溪流里頭摸爬滾打,稱王稱霸,自以為多了不起。
實則就如魚蝦,沒見過汪洋之浩瀚,更不識蛟龍之威烈!”
紀淵屈起手肘,撐在太師椅上,漫不經(jīng)心道:
“也罷,今日叫你開開眼界,再教你領教一招!
好似游魚般自在的百代昆吾驟然一動,劍光劇烈震蕩,撕裂冥冥虛空。
而后,虛空蕩起一條條波紋,好似長鯨出海!
相隔甚遠的墨秀衣,忽地感到背后一寒。
崩!
那口性命相交的殺蛟劍,再次如飛星疾射。
于間不容發(fā)之際,斬中神出鬼沒的百代昆吾!
恐怖的音波炸裂長空,幾乎將那頭成精的海東青掀飛出去。
“劍二游虛空!”
墨秀衣幾乎咬牙切齒,擠出這句話。
腳下那頭已通靈智的海東青振翅而飛,狼狽閃出數(shù)丈開外,避開時隱時現(xiàn)的百代昆吾!
紀淵笑而不語,皇天道圖演化的天幕上,命數(shù)星辰迸發(fā)赤色精光。
【劍道大宗師(赤)】:【開一道者為宗,成一派者為師。得此命數(shù)加持,劍道氣運一石,你獨得八斗,絕無任何劍經(jīng)、劍法、劍招,再有疑難之處。】
他只是觀墨秀衣與南安郡主斗劍,就已經(jīng)把納蘭桀的《滅天絕地劍十三》窺得十之五六。
手指再次一點,黑鞘銀鋒的百代昆吾分化萬千,殘影漫天,恍若滾滾大潮驚濤拍岸。
墨秀衣面色鐵青,這又是劍五虛實變。
紀九郎委實欺人太甚,竟然用師尊的劍法來對付自己!
他縱聲長嘯,手握殺蛟劍悍然劈下!
這一下劍勢滔天,攪亂乾坤,無論虛實,全部破滅!
“沒有滅情絕性之心!即便讓你得了幾式劍招,又有什么用處!裝模作樣,不堪一擊!”
墨秀衣劍眉揚起,威風凜凜。
劍氣橫掃之間,四面八方滾滾震蕩。
宛如一個龐大陀螺,將那口百代昆吾包裹其中!
好似天羅地網(wǎng)落下,欲要擒住翻江倒海的肆虐蛟龍!
“大道五十,其一遁去!此為大衍之數(shù)!
天公一視同仁,總是與人一線生機!
唯獨師尊的《滅天絕地劍十三》,反其道而行之!
志在滅絕一切,有死無生!
以‘滅’煉劍,以‘絕’煉心,不僅要斬斷自身、更要斬斷大道!
如此絕殺,莫能匹敵!”
墨秀衣念頭波動彌天蓋地,聲勢浩大,仿佛字字如劍,犀利無比,發(fā)出質(zhì)問:
“紀九郎!這樣的劍法,又豈是你能學會!又豈是你能匹敵?”
他身影變幻,虛實莫測,持劍斬殺。
好像畫地為牢,硬生生把黑鞘銀鋒的百代昆吾囚禁困!
當當當當當——
每一次紀淵掌中的那口劍器,意欲沖破束縛。
墨秀衣就會揚劍劈落,將其逼回。
那種時機的把握,可謂是妙到毫巔。
“劍七真我性!墨秀衣每出一劍,皆是遵循本我真性,冥冥之中,拿捏靈光!
劍光再快,如何比得過通明劍心,映照大千,纖毫畢現(xiàn)!”
紀淵不由贊嘆,墨秀衣不愧是劍道大宗師的衣缽傳人,一身劍術(shù)堪稱驚天地泣鬼神。
其人叩問滅絕心,施展出來的劍道,真真是乾坤顛倒,不可阻擋!
“好好好!這樣的天驕,才能令我盡興!”
紀淵眼中掠過一抹滿意神色,他也不用其他的武功。
勾動【劍道大宗師】命數(shù),困于虛空的百代昆吾倏然一轉(zhuǎn),化為經(jīng)天長虹,剎那脫出墨秀衣劃下的牢籠!
劍三飛寰宇!
“執(zhí)迷不悟!哪怕是同樣的劍道、同樣的劍法!煉不成滅情絕性的劍心,也發(fā)揮不出真正的威能!”
墨秀衣連連冷笑,如雪白袍激烈鼓蕩,隨著他眸光一凝,整個人透出無匹的銳氣。
好似要撕裂穹天,挪移日月!
無法無天,無拘無束!
靖州城中的眾人,望向周天虛空的那道人影,腦海中無不浮現(xiàn)出這八個字。
四重天大高手,開辟氣海煉化道則,皆會養(yǎng)成獨特的氣質(zhì)。
繼承納蘭桀的劍道,墨秀衣自然也沾染上“天下無人不可殺、無物不可斬”的凌厲氣韻。
只見他似是與手中的殺蛟劍融為一體,似一團縹緲云霧,又像虛無輕煙,幾近于無形無相。
隨后,一閃而過!
咚!
四周虛空如擂大鼓,以劍鋒為點,直奔紀淵,刺殺而去!
墨秀衣所過之處,那方天宇像是被捅出個大窟窿。
萬物粉碎,絕殺寂滅!
劍六!
絕生機!
墨秀衣那一顆通明劍心加持下,劍勢幾乎所向披靡。
十一座氣海轟鳴不已,如發(fā)雷音。
絲絲縷縷的可怖劍光,從五臟六腑透發(fā)而出,化為無邊汪洋,吞沒所有!
這樣猛烈的勢頭,幾乎讓日月失色,光彩黯淡。
觀戰(zhàn)的眾人,好似都被剝奪五感,陷入一片漆黑。
唯有墨秀衣以身所化的那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