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他是我大西軍中人!”
石龍眉心閃爍的磅礴刀意隱沒下去,眼底掠過一絲復(fù)雜神色。
他本來有些懷疑章獻忠,一介披甲奴憑什么武功進步如此之快?
短短時日內(nèi),就跟得到十強武道傳承的圖滄浪打得不相上下。
最后甚至是力壓山海拳經(jīng),將其轟殺!
種種不合常理之處,現(xiàn)在終于揭開謎底。
原來此人早已贏得血神垂青,悄無聲息拔擢天選序列。
估計不知道接受過多少次虛空恩賜,所以才會這般勇猛精進,橫空崛起!
“十強武者都不一定穩(wěn)入天選序列,這小子卻捷足先登。
莫非正是他這份的狂傲與驕橫,吸引到黃銅王座的垂青?”
石龍暗自揣度,心頭浮現(xiàn)幾分憧憬。
斗界蕓蕓眾生,唯一所求便是生前效命沖陣廝殺,死后皈依黃銅王座。
像章獻忠這種天選,乃是四大營所有千夫長艷羨的對象。
天選之上,喚作圣子。
只屈居于帝姬那樣的大魔之下。
不同序列,所接受的虛空恩賜差別頗大。
哪怕一樣的獻祭,可能門徒只能得到一枚氣血丹,而行者卻可攫取二十年的功力灌頂。
“這位大西軍的千夫長大人好生威風(fēng)!”
穆如寒槊端坐在金帳上首,五境宗師的外景天地隔絕氣機,幾乎不受這場激烈鏖戰(zhàn)的肆虐波及。
他毫不在意快被夷平的葛顏部,也沒有理睬前后身死的圖滄浪和雷無相,饒有興致注視著昂藏而立的章獻忠。
只見這位真煌王大袖一揮,氣機如同山呼海嘯。
瞬間就把崩裂破碎的地面彌合如初,好像被兩只無形大手按壓平整。
“這一枚紫青仙桃,合該歸你這樣的悍將!”
穆如寒槊爽朗大笑,舉手投足引來茫茫無窮的大氣風(fēng)龍,將濁霧煙塵掃蕩出去。
那些驚惶失措的葛顏部眾,也在主子的呵斥聲中忙活起來,麻利地把狼藉現(xiàn)場收拾干凈。
案幾擺好,篝火點燃,轉(zhuǎn)眼開始載歌載舞。
好似之前那場讓風(fēng)云變色,大地轟鳴的惡戰(zhàn)從未發(fā)生過一樣。
隨著道道氣血狼煙的消弭無形,七殺碑鎮(zhèn)壓而下,如同烏云遮日,掩蓋住這些歸類于“化外蠻夷”的斗界生靈。
原本震怒的天公雷罰,也隨之散去。
“摩合薩,你視若珍寶的掌上明珠,能夠服侍這樣勇猛的悍將,乃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念在你女兒苦苦求情,本王姑且寬恕這一次的愚蠢與罪過。”
穆如寒槊親自走下金帳,將那枚葫蘆也似的飽滿果實交到紀淵手中,笑呵呵道:
“來來來,獻忠兄弟請上座。
本王生平最欣賞的,就是驍勇善戰(zhàn)之輩。”
穆如寒槊熱切挽住紀淵的手臂,好像禮賢下士的君王,莫名有種令人心折的氣度。
“如果說,我只是個還未養(yǎng)兵養(yǎng)將的草頭王,那穆如寒槊就是霸主!甚至只差一絲際遇,就能魚躍龍門!
可惜,我早已經(jīng)受過白含章金色命數(shù)、隆重氣運震撼沖擊。
穆如寒槊這點雕蟲小技,對我而言不過微風(fēng)拂面!
紀淵頭頂三寸氣數(shù)濃烈,化為四季輪轉(zhuǎn)的周天斗柄,悄然免除穆如寒槊從運勢上施加的隱晦作用。
歷朝歷代都不乏那種天生英雄氣概、梟雄膽魄的不凡之輩!
他們或是義薄云天、或是扶危濟困、或是超拔流俗!
往往能夠吸納良將賢臣、引來奇人異士,使其歸于麾下,出謀劃策。
縱觀古今,這種大氣運者,以盛太宗為最。
年不過十七,尚未及冠時,就帶兵打仗屢戰(zhàn)屢勝。
門下客卿群俠心悅誠服,無不為之效死用命。
其天策上將府中,更是文武兼?zhèn),人才輩出,日后大多都入凌煙閣中,成為一時名臣。
元天綱曾在命書當中,大略提及過,稱太宗降生之時,曾有兩條金色蛟龍隱沒云際,盤旋三日方才離去。
這是上應(yīng)天星,凝聚二龍戲珠之異象。
史書也有此類記載。
但于這一段下面,元天綱另有附注,說太宗并非天生九五尊貴命格。
而是與大炎朝的冠軍侯一般,屬于武破坐鎮(zhèn)中宮,呈現(xiàn)烈火烹油盛極而衰的早夭氣象。
此種有個名目,叫做“曇花命”,極難壽終正寢。
后來得遇楊淳風(fēng)、元天綱,這兩位風(fēng)水一門的大宗師傾其所能,為盛太宗挪移命格,重定命盤。
由武破進天乙,扭轉(zhuǎn)自身運勢!
天乙貴人逢賢生旺,見良則喜,身蘊道德,眾人欽愛。
這才有太宗流傳后世的諸多君臣佳話。
要知道,位極人臣一般難以善終,唯獨盛朝不同。
可見其罕有。
“盛太宗由武破轉(zhuǎn)天乙,如同紫微天降,眾星拱衛(wèi),無論豪杰、梟雄,皆要臣服。
因此被元天綱稱作千年獨此一份。
恐怕他也未曾想到,后世還能再出白家父子。
一門兩條真龍!”
紀淵想到白重器、白含章那煌煌烈烈的金色命數(shù),再看穆如寒槊,心中震動就少去數(shù)分。
那可是當世氣運尊貴最極的兩人!
相形之下,什么霸主、梟雄都要黯然失色!